沒幾座過硬的靠山,確實(shí)難以鎮(zhèn)住場面!
不然,哪來的那句俗話——‘行商不過山海關(guān)’對吧?”
洛與貞換上一副溫和可親的友善面容,笑呵呵道:
“我的根底,想必羅大郎你也清楚。
家父經(jīng)營錢莊,算是有些人脈。
無論中樞六部、亦或者地方府州,都能找到幾個幫襯的朋友。
我在家里不成器,幸而結(jié)識北鎮(zhèn)撫司的紀(jì)兄,愿意助一臂之力。
否則哪有膽子敢去遼東,更遑論做打通商路的大事!”
羅平貴眼角抽動,你老爹是皇后娘娘的親弟弟,堂堂的國舅爺。
上至六部尚書,下到府主州牧,誰不賣面子?
更別提那個將涼國公府弄成灰頭土臉的紀(jì)千戶了!
崛起速度之快,宛若大星橫空出世!
相比起十年受困招搖山,一朝宗師天下知的宗平南。
這份待遇,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羅某愿意鞍前馬后,只希望三少爺給一條路,讓我和一眾兄弟能夠做良家子!”
羅平貴低頭,將腰彎下,正色說道:
“除去那幅《倩女幽魂圖》作為見面禮,羅某還收到風(fēng)聲,遼東有人開出五萬兩的暗花懸賞!
三更堂接下這筆大買賣,將三少爺你的好友,那位北鎮(zhèn)撫司的紀(jì)千戶,其名姓錄在閻王帖上!
除去天字號殺手的五毒叟、一劍無血的肖魚腸這兩位,還有摩天金翅、百勝妖刀、血袍老祖……這些江湖余孽聞風(fēng)而動,為的就是那份頂格的暗花!
羅某可以為三少爺打探消息,追蹤這幾個三更堂殺手的動向!”
洛與貞眉毛一挑,眼中閃過幾分驚色,爾后問道:
“你說的這幾個人,他們都很厲害?”
羅平貴像是喝水被噎了一下,略微斟酌語句回答道:
“五毒叟擅長養(yǎng)蠱蟲、制劇毒,往往殺人于無形,防不勝防!
最為有名的一樁血案,便是金鵬堡三百七十五口人,一夜之間全部暴斃!
六扇門的名捕勘察現(xiàn)場,卻沒有找到下毒的源頭。
要知道,金鵬堡內(nèi)外戒備森嚴(yán),數(shù)房取水都不一樣,
圈養(yǎng)的牲畜毫發(fā)無損,酒菜也未試出丁點(diǎn)兒劇毒。
可堪堪晉升四重天的堡主獨(dú)云山,就那樣不明不白死了。
刑部懸賞名冊上的第六名!
而一劍無血肖魚腸,顧名思義,就是使得一手快劍,殺人封喉卻不見血,亦是凝練真罡的四重天。
因?yàn)楹α苏嫖渖降膬?nèi)門弟子,奪取功法,躲藏于遼東!
至于摩天金翅、百勝妖刀、血袍老祖……亦非尋常之輩。
各有所長,手段不俗!
因?yàn)槌ⅠR踏江湖,所以改頭換面,茍活下來!”
洛與貞神色浮現(xiàn)凝重,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
江湖上名頭越響亮,本事就越大。
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沒名沒姓的高手,反而在少數(shù)。
尤其是出現(xiàn)在刑部海捕文書上,受到朝廷緝拿追殺的大寇逆賊!
絕對不可小覷。
原因無他。
那些浪得虛名的下三濫貨色,早就給六扇門捉拿歸案,或者就地伏法!
豈能保住性命!
“聽上去確實(shí)有些棘手!”
洛與貞瞇起眼睛,紀(jì)兄還未踏進(jìn)遼東,名字就上了三更堂的閻王帖。
難不成真是瘟神轉(zhuǎn)世?
“三少爺也不比擔(dān)心,羅某兄弟廣布,眼線眾多……”
羅平貴正要拍著胸脯做出保證,就被洛與貞抬手打斷:
“羅大郎,你可有門路,能夠聯(lián)系上三更堂?”
羅平貴微微愕然,遲疑問道:
“三更堂神出鬼沒,行蹤隱秘,而且都是一幫亡命之徒,要錢不要命……三少爺尋他們作甚?”
洛與貞似是想到解決法子,昂首得意道:
“區(qū)區(qū)五萬兩暗花,何必這么拼命,背上謀害朝廷欽差的大罪!
到時(shí)候東宮震怒,掘地三尺肯定要把三更堂連根拔起。
這樣吧,洛某不才,略有家底,我愿意出十萬兩!
叫那什么五毒叟、一劍無血打道回府,打消心思……羅大郎,你看如何?”
“十萬兩雪花銀?”
羅平貴睜大眼睛,好像被洛與貞的這份財(cái)大氣粗給砸暈了。
“這筆錢是不少,我一下子也難籌得出,但我以通寶錢莊做保,給我半旬時(shí)日,大概就能湊足。
三更堂不信洛與貞,難道還不信通寶錢莊的金字招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他們識點(diǎn)相,別去招惹紀(jì)兄。
人家在北鎮(zhèn)撫司綽號‘紀(jì)太歲’,你去太歲頭上動土,那不是找死么。”
羅平貴喉嚨發(fā)澀,他萬萬沒料到,還有這種解決的法子?
十萬兩雪花銀,說不定真能打動三更堂,放棄之前接下的暗花懸賞。
將那位紀(jì)千戶的名姓,從閻王帖上勾銷掉!
“洛兄,十萬兩的家底,你說給就給,未免過于大方了!”
忽然,一道蘊(yùn)含笑意的清澈聲音傳入后院。
大紅蟒袍衣角翻飛,眨眼間就穿過前廳的廊道。
咕咚!
幾顆血葫蘆也似的腦袋滾落于地,沾染泥濘。
“摩天金翅、百勝妖刀、血袍老祖……他們幾個都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