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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jì)淵輕咳兩聲,收起尷尬,戰(zhàn)靴用力一踏,將黑面大漢踩個對穿,收割一波善功陰德。

  “就算如此,血神爪牙,人人得而誅之!

  替天行道,我紀(jì)某人義不容辭!”

  第407章 章獻(xiàn)忠:難辦?那就別辦了!

  東北角,一座百夫長的營帳。

  一支支火把點亮,劇烈燃燒著,照得四面八方通明,宛如大白天。

  數(shù)百披甲人端著菜盤,支起鐵架,炙烤羔羊,宰殺牲畜。

  他們小心仔細(xì),將那些片下來,冒著油花兒的好肉,送到飲酒作樂的上官桌案上。

  凡有片刻的怠慢,惹惱興致正酣的百夫長,亦或者親兵頭目。

  當(dāng)即處死,拿去填萬人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要知道,這方天地的等級森嚴(yán),涇渭分明,攏共有四個階層。

  第一等是兵將,身強體壯者,皆可為披甲人。

  發(fā)誓將生死置于度外,將性命獻(xiàn)于帝姬殿下!

  第二等是工匠,懂得鑄造冶煉,打鐵煉鋼,制作各種器具。

  這種人能夠被收進匠造工坊,捧個傳家的鐵飯碗。

  第三等是役民,必須服徭役,挖掘河道、開山下礦、建造奇觀……

  反正所有的苦差事,都要他們來做。

  而且還要自帶干糧,沒有一分一毫的銀錢可拿。

  若受不住而逃亡,斬首加株連,極為嚴(yán)苛。

  第四等便是奴隸,屬于命似草芥,連豬狗都不如的賤種。

  從生下來就打上奴才的烙印,世世代代都這樣。

  主人可以隨意打殺凌虐,將其視為豢養(yǎng)的玩物。

  很明顯,這方天地、這些生靈所存在的意義。

  就是為了帝姬麾下的四大軍團,源源不斷填充兵力。

  數(shù)千年來,一直保持著互相征伐,戰(zhàn)火滔天的割據(jù)局勢。

  因此也沒有什么國家之分,大多都稱自己是哪支軍團治下,哪個等階的人物。

  所以長此以往習(xí)慣之下,極為講究尊卑,身份貴賤。

  當(dāng)然了,倘若有足夠的強橫實力,一切鐵律都是廢紙。

  正如紀(jì)淵以披甲人之身,當(dāng)街殺百夫長,最后將其取而代之一樣。

  強者為尊,百無禁忌!

  這不止是大西軍的默認(rèn)規(guī)矩,亦是這方天地數(shù)千年形成的基本共識。

  “宇文兄,咱們大西軍連戰(zhàn)連捷,打得天南軍都不敢出城!

  再過兩天,千夫長就要召集十萬之眾,再下一城,擴大版圖!

  屆時,三日不封刀,筑五座京觀,取悅黃銅王座的真神!

  倘若成了,千夫長他們吃肉,咱們也能喝到幾口湯水,受益無窮!”

  露天的筵席分列七八張案幾,左邊第一席有個昂藏漢子,生得眉骨突出、眼窩深陷,透出兇狠戾氣。

  他便是大西軍又一位百夫長,名叫“雄驚濤”,與坐在最上首的宇文懷齊名。

  無論自個兒的武功修為,還是手下披甲人數(shù)目。

  皆相差不多,都在伯仲之間。

  “雄兄消息靈通,這樁事還未傳開,只是透出些風(fēng)聲,不曾想你就曉得了!

  號稱大西軍第一百夫長的宇文懷面皮白凈,氣質(zhì)斯文。

  手持黃金杯盞,頗有幾分名士風(fēng)流,也難怪被章獻(xiàn)忠說成娘娘腔。

  他用詫異的眼光瞧了一眼雄驚濤,心里“咯噔”一跳。

  這廝什么時候抱上千夫長的粗大腿?

  大西軍百夫長不少,約莫二十多個。

  但千夫長就四位,無不擁有鎮(zhèn)壓一方的強橫實力。

  以前雄闊海自視甚高,從未主動投向哪一座靠山,如今怎么轉(zhuǎn)了性子?

  若不是成為千夫長的馬前卒,又哪能提前收到攻城的消息?

  “哼哼,宇文兄不必感到奇怪。

  雄某往日是沒有想通,太過自傲,

  覺得憑我的資質(zhì),再立幾次大功,遲早晉入四重天。

  前些時候,于校場上被章獻(xiàn)忠所羞辱,方才幡然醒悟。

  什么尊嚴(yán)榮辱,根本不值一提!

  大西軍中的一切地位,一切權(quán)勢,都來自自身的武力!

  如今十強武者之選迫在眉睫,再去糾結(jié)那些微不足道的細(xì)枝末節(jié),豈不是愚蠢!”

  高大昂藏的雄驚濤用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說出這番話。

  “雄兄看得透這一層,武道修為只怕要再進一步,四重天指日可待!”

  宇文懷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道。

  “雄某再快,也比不過宇文兄。

  一場攻城大勝,筑出京觀獻(xiàn)與黃銅王座,

  至少能得數(shù)千龍虎大丹、幾百枚藏胎大丹,以及不到十顆的百劫金丹!

  這么豐厚的收獲,宇文兄身為千夫長跟前的紅人,自然能夠分潤不少。

  凝練真罡,突破四重天,不過反掌之間!”

  雄驚濤呵呵一笑,假意吹捧道。

  他倆本來就是老對頭,若非因為那個風(fēng)頭正勁的章獻(xiàn)忠,才不可能聯(lián)起手來。

  更別談,同坐一席,把酒言歡了。

  “哈哈,哈哈哈,借你吉言了,雄兄。

  說起來,那日校場之上,

  章獻(xiàn)忠最后殊死一搏,殺出包圍,逃回自家營帳。

  我也不好繼續(xù)跟一個死剩種較勁,平白有失身份,就放他走了。

  興許會成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