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找死?”
這讓苦苦支撐的神梟王怒目圓睜,似是不敢相信。
自古以來,也沒有聽說過,哪一家的天驕、哪一門的妖孽,狂妄到以道則劫雷洗禮心神!
這有極大地兇險,因為三魂七魄是人身存在的根本。
受到任何一點輕微的損毀,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嚴重后果。
像是肉身軀殼的傷勢,還能以神藥大丹彌補修復。
可心神一旦欠缺,輕則可能丟棄某段記憶、失去某種性情。
武道之路根基斷絕,再也難以寸進。
重則的話,可能會有“失我之劫”。
神智徹底淪喪,不僅忘記自身姓甚名誰,就連生靈本能都開始逐漸遺忘。
所以,誰也沒有這個膽子,去嘗試這種等同飛蛾撲火的愚蠢行為。
“難道……今世的武者,都這么無知無畏嗎?那他們不早就該死絕了?如何還能傳承下來!”
神梟王委頓于地,勉強抵擋著降下的漆黑雷光。
它仰頭望著那道流光也似的金色小人,滿心疑惑,根本無法理解。
由紀淵三魂七魄所化的心相,立身于虛空。
劫氣道霧洶涌澎湃,好似汪洋搖晃。
成千上萬的暴烈電蛇劈打過來,落在金色小人上。
而這道心相卻是張口,好似要硬生生吞下!
“這……”
神梟王看得呆了,有剎那間的失神。
隨后,粗如大磨的漆黑雷光悍然砸下。
直接將它打得焦黑無比,宛如半截枯木。
“換血三重天……終于大圓滿了!
紀淵催動【心勝于物】紫色命數(shù),感悟道則,淬煉魂魄。
一顆顆拳頭般大小的念頭,不斷地破碎,不斷地凝聚。
仿佛練武有成的人身,筋肉慢慢地變得飽滿,出拳也開始有力。
這些本來虛浮如陰風的脆弱念頭,經(jīng)過道則雷劫的淬煉之后。
竟然愈發(fā)凝實起來,好像真實不虛!
每一次,紀淵感到三魂七魄被撕裂粉碎。
他便勾動皇天道圖鎮(zhèn)壓其心,抹去受到的痛楚。
使得金色小人不受絲毫的影響,瘋狂吞吃了一縷縷的雷劫氣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本王……”
神梟王親眼目睹,不停地喃喃自語,像是整個天地在它面前坍塌一樣。
這頭上古妖仙,一次又一次被紀淵狠狠打擊。
從用無極震禪破去嘯命風雷矛,再到如今借用陰司演化的道則雷劫淬煉心神。
太多不合常理的情況發(fā)生!
“本王不甘心!”
神梟王感到自身越來越虛弱,即將要被劫氣道霧磨滅,它充滿憤恨,仰望越大壯大的金色小人,怒吼道:
“紀九郎,本王寧愿萬劫不復,也要詛咒于你!身受龍君注視,永墮空虛之苦!”
這頭上古妖仙的聲音凄厲,一字一頓,好似泣血而成。
喀啦!
龍蛇也似的恐怖電光抽打而過,將曾經(jīng)縱橫天下的神梟王,劈得尸骨無存,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龍君注視……域外四尊的目光,又奈何不了我!
紀淵輕輕搖頭,憑他跟血神、奇士這兩位經(jīng)常打交道的豐富經(jīng)驗。
有皇天道圖鎮(zhèn)壓識海,域外四尊僅僅投以注視,并不會掀起多大風浪。
除非是……自虛空降臨。
他這么想著,那道心相幻化的金色小人,抓緊時間吞下一大團漆黑雷光。
隨著神梟王被陰司道則碾為齏粉,這團劫云也緩緩消散。
“此行,可謂不虛……”
紀淵滿意地召回金色小人,這道心相躍入眉心,端坐于上景大皇庭內(nèi)。
本來使過無極震禪有些虛弱的三魂七魄,好像吞了大補藥一樣,膨脹成為七八寸大小。
這要放在上古年代,已經(jīng)是陰神出竅,日游顯形的水準層次了。
轟隆隆隆!
就在紀淵長身而起,勾動皇天道圖,確定神梟王死得不能再死,而非金蟬脫殼之時。
原本消散的劫云,忽地重新聚攏過來,黑壓壓一大片,望不見盡頭,如同覆蓋住了整個陰司天地!
漆黑如墨的電光熾盛,竟然有山岳般大小,極為恐怖,還未落下就壓得人喘不過氣。
“又是誰要受劫?”
紀淵微微一怔,這種級數(shù)的道則雷劫,遠比神梟王之流,要超出百倍有余!
簡直讓人難以想象,其所背負的業(yè)力、因果、罪孽。
喀嚓!
足有千丈之長的龐然雷光轟鳴震響,如擂天鼓,回蕩不休。
像是一座險峰猛然墜下,挾著九天之威,砸穿地底,直奔梟神山!
“這是……沖著我來?!”
紀淵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
引動可怖雷劫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自己!
他不禁震驚莫名,連忙認真以對。
身形一閃,腳下如飛,迅疾若電,直往山下狂奔。
神梟王所引動的道則雷劫,尚且還在應付的范圍之內(nèi)。
但這一片覆壓足足千萬里的可怖烏云,那是怎么都不可能消受得起!
轟!
漆黑的雷光化為汪洋,直接吞沒梟神山。
恐怖的氣息陣陣散發(fā),波動洶涌。
一切都崩裂破碎,碾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