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換血三重天,孫韜卻是毫無還手之力,更非一合之?dāng)常?br />
那雙笑傲武州綠林的煉鐵手,筋骨皮膜瞬間炸碎,被轟成糜爛肉泥。
那具堅硬如精鐵的骨架,更是徹底震散。
高大的身軀,死死嵌入墻壁當(dāng)中。
好似一幅血肉模糊的畫卷掛在上面,無法取下。
“嗬嗬……嗬嗬……你到底是誰?”
孫韜眼神黯淡,直到行將氣絕之際,他都沒有明白,究竟在哪里得罪過這樣的少年高手。
他混跡江湖,向來極為小心。
但凡有些來歷的高手,絕不招惹。
“無須多問,與你三弟一起做個伴吧!
紀(jì)淵又是一記殺鯨霸拳,硬生生打得孫韜筋骨盡折,生機流失。
冥冥感到虛空垂落的血色長河,似乎又濃郁幾分。
“你……今日走不出這座風(fēng)滿樓!
眼睜睜看到二弟被打死,孫肇神情陰冷,飽含怒氣。
背后那口飛劍,更是顫鳴不已,發(fā)出刺耳的長吟。
紀(jì)淵從進門一記掌刀殺公孫鶴,再到劈手砸死孫韜。
這一切看似漫長,實則不過幾個彈指的功夫。
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yīng)!
更何況,孫肇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兇人。
年紀(jì)輕輕,殺性極重!
二話不說就下狠手,絕無半分拖泥帶水!
江湖之上的恩怨仇殺,好歹還要互通名姓,道明緣由。
哪有大庭廣眾之下,直接登門打死人。
簡直是不講武德,沒有半點規(guī)矩。
“斬下你的首級之前,報上名來,也讓我二弟死個明白。”
孫肇眼瞼低垂,收起倨傲的神氣,將那個身姿挺拔的玄袍少年收入眼中。
這是他鄭重以對,全神貫注的表現(xiàn)。
“我怕跟你說了,這筆血仇你就忍了。
不如別問,直接動手來得干脆。”
紀(jì)淵聲音淡淡,眸光幽深。
周身攀升至頂點的氣勢,竟然隱隱有突破的預(yù)兆。
半日之內(nèi),連斬三名惡徒,攫取血神洗練,壯大己身筋骨。
讓他極為逼近第六次換血!
接近鑄體層次!
“但說無妨!
孫肇冷笑。
他乃真武山的內(nèi)門弟子。
武州境內(nèi),就算是鎮(zhèn)守龍蛇山的幾位將軍,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
誰能壓得。
另外,孫肇這一次下山。
正是為了尋求踏破四重天,晉升真?zhèn)鞯碾H遇。
像幫二弟孫韜一統(tǒng)武州綠林,號令各方豪強。
不過一樁小事,順手為之。
再者,倘若孫家雄霸一州之地。
拿到龍蛇山的采礦之權(quán),以及其他藥材、走鏢等生意。
也可以為自己提供武道資糧,使其走得更遠。
真武山內(nèi),三道法脈并列并立。
那些天資橫溢的真?zhèn)鲙熜,彼此之間少不了你爭我奪。
只憑一己之力,難免陷入獨木難支的窘境之中。
如今,本來大好的局面。
卻被突然闖入的紀(jì)淵打亂。
新仇舊賬,重重累加在一起。
只能用性命相抵,才可了結(jié)!
“北鎮(zhèn)撫司,五品千戶,紀(jì)淵!
紀(jì)淵嘴角扯了一扯,似是戲謔笑道:
“本官倒很想知道,這座快活林,這座風(fēng)滿樓,
究竟是真武山的道理足夠服人,還是景朝的規(guī)矩更勝一籌?”
北鎮(zhèn)撫司?
千戶?
孫肇面沉如水,那身如波浪起伏鼓動的藍色道袍,霎時平靜。
背后那口百步之內(nèi),斬人首級的金鐵飛劍,也不再動彈。
大堂之內(nèi),寂靜如死。
“你可知道,冒充朝廷命官,是重罪。”
孫肇眸光轉(zhuǎn)動,瞥向砸進墻內(nèi)的二弟孫韜。
全身氣血流散殆盡,已然斷絕生息。
還有平常最會賣乖的三弟孫略,想必也遭了毒手。
一天之內(nèi),死了兩個手足。
說是仇深似海,也不為過。
“日月峰的韓英將軍,騰龍峰的董玄將軍,都能為我證明!
紀(jì)淵饒有興致,踱步走到一張尚且完好的圓桌面前,拿起傾倒的酒壺,輕聲道:
“孫道長,現(xiàn)在該怎么算?”
第327章 黃庭統(tǒng)神經(jīng),諸圣皆拜我
“孫道長,現(xiàn)在該怎么算?”
紀(jì)淵右手持著酒壺,仰頭飲了幾口佳釀。
配合上他那襲利落的玄色武袍,鷹視狼顧的冷峻眉眼,頗顯幾分豪邁氣概。
大堂之內(nèi),鴉雀無聲,氣氛凝重得像是一塊生鐵。
從紀(jì)淵口中說出的北鎮(zhèn)撫司,有著沉甸甸的分量,如山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就連自恃是真武山內(nèi)門弟子的孫肇,一時之間也有些默然。
眾所周知,朝廷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座門派。
縱然六大真統(tǒng)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夠與之抗衡。
而北鎮(zhèn)撫司隸屬于黑龍臺,乃景朝第一等的暴力機關(guān)。
江湖之上,素來都有“云鷹緹騎,如見小鬼,飛魚繡春,似撞閻王”的說法。
尋常的門派,莫說冒犯得罪,就算瞥了兩眼也要心驚膽戰(zhàn)。
風(fēng)滿樓內(nèi)的武州綠林豪雄,個個聽上去都名氣極大,威風(fēng)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