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意外,秦?zé)o垢和裴途都在那里。
猛虎幫那一窩人飲了龍血,遭了尸變。
也不知道軍營之內(nèi),又是什么景象?
那些大業(yè)朝的精銳虎狼,比起潑皮惡霸更要兇悍!
要是也化為行尸……
秦?zé)o垢應(yīng)當(dāng)能夠?qū)Ω丁?br />
可裴途就未必了。
念及于此,紀(jì)淵心頭一緊,足下輕點。
風(fēng)虎云龍的青色命數(shù),配合那門由他推演的無名輕功。
絲絲縷縷的氣流環(huán)繞周身,托住挺拔身形。
整個人騰空而起,衣袍翻飛,迅疾異常。
……
……
城東,大營校場。
一道金芒橫空,掃蕩撲殺上來的虎狼兵卒。
秦?zé)o垢橫眉冷眼,以磅礴的氣血催發(fā)盤龍真罡。
凝脂白玉似的手掌拍出,宛如滔天巨浪,轟隆炸響!
手持長槍、大刀的漆黑人影,但凡挨著雄渾掌力,便如澆上火油的稻草一樣,瞬間焚燒起來,化為一縷青煙散去。
只是……
寬闊的校場之上,陰霧氤氳彌漫,遮天蔽日,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忽隱忽現(xiàn)。
它們身披殘破的鎧甲,身軀腐爛,個個來去如風(fēng),無聲無息。
時不時,就有一桿長槍刺出,或者一口大刀砍下,叫人防不勝防。
縱然秦?zé)o垢武功高強(qiáng),卻也身陷重圍,一時之間難以脫身。
“一群骨頭都爛了的陰兵鬼卒,還敢猖狂!”
女千戶氣勢霸烈,氣血強(qiáng)盛,將那股洶涌沖來的陰寒之力隔絕在外。
盤龍真罡轟隆爆發(fā),竟然硬生生迫開層層疊疊的如潮陰兵,掃出大片空地。
“犯我大業(yè)城關(guān)!按罪當(dāng)斬!”
一個渾身披甲,手持丈八蛇矛的威武大將,分開肆意翻涌的沉沉陰霧。
“來將通名,某家不殺小卒!”
秦?zé)o垢鳳眸含煞,冷笑道:
“什么年月了,還玩叫陣殺敵的老把戲。
本千戶還要尋人,沒空與你這死了幾百年的鬼東西糾纏。”
她并不答話,倏地踏出一步。
窈窕身形掠過長空,宛如真?zhèn)金翅大鵬,一桿亮銀大槍憑空抽出。
萬千寒芒,好似隕星炸開,崩落如雨,直指下方!
盤龍真罡灌注之下,銀槍宛若怒蛟咆哮,勢不可擋!
那鬼將催動胯下坐騎,人借馬力,發(fā)起沖殺。
只見他單手舉起丈八蛇矛,如龍升天。
澎湃無比的陰寒之力,蠻橫撕碎漫天槍芒,迎上秦?zé)o垢的暴雨梨花槍。
轟!
刺耳的音波爆鳴,蕩起一圈圈波紋!
黃土夯實的校場上空,鋪天蓋地的豆大雨珠全部炸碎,化為一蓬蓬水霧。
猶如瀑布逆流,往上揚起!
陰寒粘稠的滾滾霧氣,發(fā)出裂帛聲響,轟然破開!
兩道銳利無匹的尖鋒碰撞,卷起刀劍似的凜冽罡風(fēng)。
那些躲閃不及的陰兵,頃刻化為大片輕煙!
“來將兇猛!犯我大業(yè)城關(guān)!速速告知守備大人!”
鬼將大吼,掌中的丈八蛇矛當(dāng)即崩碎。
胯下烈馬四蹄彎曲,折斷跪倒。
“大業(yè)都亡了,何必再堅守!
秦?zé)o垢輕嘆,亮銀大槍如電光一閃,直接挑起跌落馬下的那名鬼將。
嘭!
陰身炸碎!
這個鬼將不同于尋常陰兵,乃是無形之體。
墜龍窟沉淪陰世,數(shù)百年氣機(jī)侵染,已經(jīng)凝聚出與活人無異的陰煞之身。
放在現(xiàn)世,至少也是個換血大成的厲害角色。
短暫地激戰(zhàn)過后,陰兵似是曉得女千戶不好惹,紛紛如潮水退去,讓出一條過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平白耽誤時辰,萬一小冤家遇上什么危險,本千戶揚了你們這幫爛骨頭!”
秦?zé)o垢一手持槍,正要走出校場。
忽然,蒼勁雄渾的號角吹起,震耳欲聾的戰(zhàn)鼓敲響。
原本散開的陰霧,復(fù)又聚攏起來,從中傳出沖天的喊殺之聲。
似是有人排布軍勢,調(diào)兵遣將,其勢如風(fēng)、如林、如山、如火!
“兵爭六訣,精通四道!終于來了一個夠看的貨色!”
秦?zé)o垢頓住腳步,眸光冷漠。
她語氣輕蔑,心中卻提起十二分警惕。
兵家武功,最可怕之處。
不在于一人之殺伐,而是千人、萬人之成勢。
回顧歷朝歷代,史書之上,從來不乏兵家大材號令千軍萬馬,碾死五境宗師的例子。
所以,楊洪才有借他三千精騎,可以勝過殺生僧的充分自信。
試想一下,千人、萬人之血氣、精神,如臂指使,隨心運轉(zhuǎn),該會多么可怕?
足夠摧城拔寨,撼天動地!
兵家四圣,其中一位帶軍打仗,就是以多多益善著稱。
后來通過六爭之訣,將橫空出世的扛鼎霸王,逼入絕境死地,一舉鼎定天下大勢!
“活人……”
磅礴似海的陰霧之中,緩緩出現(xiàn)一方將臺。
“今夕是何年?哪個朝代?”
秦?zé)o垢不欲答話,殺意隱而不發(fā),卻聽到后方傳來清朗人聲。
回頭一看,那襲白蟒飛魚服如刀也似,劈波斬浪分開陰霧,踏空而至。
“如今已是大景皇朝,你家煬皇帝死于江都,大業(yè)亦二世而亡,氣運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