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之內(nèi),左右兩旁各自立著十幾名親兵護衛(wèi)。
各個都是精鐵重甲,配刀按劍。
身形挺得筆直,一動不動。
若非很仔細地側(cè)耳傾聽,連呼吸之聲都難察覺。
儼然是換血大成的精銳好手!
“遵命!”
一個身披鋼甲的魁梧親兵瞬間出列,速度極快。
如同鬼影,晃了一晃,人就閃至軍帳中間。
穿著上百斤鋼甲猶能如此,可見身手之靈活,氣血之強盛。
“殺大客卿,害我兩名義弟,這泥腿子莫非命中克制涼國公府,專門找義父的晦氣?”
趙無烈胸中殺機暴漲,轉(zhuǎn)念想到楊洪的叮囑,眼神變換許久,淡淡道:
“你方才說,紀淵和秦?zé)o垢帶一隊人馬,往營州黃粱縣去了?”
孟長河點頭道:
“沒錯,屬下謹記大統(tǒng)領(lǐng)的吩咐,守在天京暗中盯梢。
得知紀淵從黑龍臺兌換大丹,又帶上秦?zé)o垢,還有幾個心腹。
領(lǐng)了一樁查案差事,直奔黃粱縣!
趙無烈臉色微變,拿起不久前剛送到手上的一封密信,冷笑道:
“黃粱縣……太子殿下真是有夠看重此子。
兌換大丹,打著查案的幌子,實則入小洞天,吸納靈機沖擊換血關(guān)。
哼哼,孟長河,某家聽說你與那泥腿子結(jié)過梁子?”
孟長河態(tài)度卑微,恨聲道:
“我與他之間,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趙無烈滿意點頭,他當初是接到楊洪的命令,才將這個不過換血三境的北鎮(zhèn)撫司千戶,收入帳下。
“某家可以借你八名血鷹衛(wèi),他們都是秘不示人的死士,沒在兵部名冊上的虎狼之士。
你若有膽,大可帶兵殺入黃粱縣,阻擾那泥腿子沖擊換血關(guān)。
實話實說,六條氣脈的積蓄,若是再得洞天靈機,
突破境界十拿九穩(wěn),日后換血更是易如反掌,遲早會把你甩得老遠!
機會不等人,全看你能否把握了!”
孟長河身子一顫,似是心緒激動,難以自持。
“請大統(tǒng)領(lǐng)助我報得大仇!”
第249章 陰兵過道,兵爭六訣
對于孟長河的果斷回答,趙無烈毫不意外。
似這種登高跌重的小人物,他見得多了,自然懂得如何拿捏。
只需三言兩句,就能切中孟長河心中痛處,激起他的仇恨怒火。
“出身寒微貧賤之人,位卑時極盡諂媚之能事,只為往上攀爬,
位高時妄自尊大,容不得半點忤逆與冒犯。
前者如同養(yǎng)狗,時不時賞上兩根肉骨頭就是,
后者似養(yǎng)狼,既不能讓它吃得太飽,也不能餓得太狠!
趙無烈回想義父的囑咐,面皮浮動露出笑意,語氣淡淡道:
“很好,某家果然沒有看錯人!
自古以來,唯有不惜身,方能成大事!
你盡管放心,血鷹衛(wèi)皆是不存于兵部名冊的隱秘死士。
就算北鎮(zhèn)撫司,也查不出什么破綻。
血鷹八衛(wèi)各個換血三次,完成煉骨,且精通合擊之術(shù)!
即便那泥腿子沖開換血關(guān),陷入重圍之中,必然也活不下去!”
孟長河眼瞼低垂,牙關(guān)緊咬,像是恨到極點。
激烈的心緒波動蕩漾,落入趙無烈眼中,平添幾分可信。
他手指一動,一面血紅色的劍形鐵牌飛出,豎立在桌案之上。
正面雕刻展翅飛鷹,背面是遒勁雄渾的斗大“趙”字。
“既然你不惜命,甘冒大險也要手刃仇敵,那某家也就開誠布公。
那泥腿子領(lǐng)命查案是假,前往洞天吸納靈機突破境界才是真。
太子殿下向來喜歡提拔年輕俊才,當年王中道揚名軍中,一躍與姜贏武并肩,還要感謝東宮提供資糧。
各類大丹、絕學(xué)功法、洞天遺跡,都沒少給。
這么與你說吧,那紀九郎若沒有半道夭折,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百戶?不過他邁出的第一步,等到指揮使敖景年老退下,北鎮(zhèn)撫司興許就要姓改‘紀’了!
趙無烈平鋪直敘,卻好似火上添油。
字字都如刀子,用力戳入孟長河的心間。
“屬下斗膽,敢問大統(tǒng)領(lǐng),景朝天驕如云,妖孽似雨。
可最后成長為宗平南、譚文鷹那樣的權(quán)貴人臣,又有幾個?”
孟長河氣血勃發(fā),眼中殺機畢露。
他心頭那股毒火似的強烈恨意,并非刻意偽裝。
面對一位四境大圓滿,只差一步就能晉升五境宗師的衛(wèi)軍大統(tǒng)領(lǐng)。
再精湛的表演做戲,也瞞不過無孔不入的細致洞察。
所以,孟長河毫不掩飾內(nèi)心思緒。
只是……
“你們都把我當狗一樣使喚!英略館的師兄弟!嚴盛!敖景!還有趙無烈!
一個個自視甚高,從未正眼瞧過老子……只因我是農(nóng)戶的賤種!沒有靠山,沒有過人的武骨天分!”
孟長河耳邊響起隆隆戰(zhàn)鼓,不斷震動四肢百骸,殺伐欲望如潮水高漲。
“終有一日,老子要踩在你們頭上,什么國公義子,名門貴種!”
自從皈依邪神,煉成血罡真體,他每一天都渴望廝殺與殘虐。
仿佛世間任何一人,都可以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