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其實也不難,國公府權(quán)勢滔天,名下的莊園田地不計其數(shù),仆從上萬。
只需跟那些人牙子打個招呼,自有無數(shù)人去辦!
楊榷仔細(xì)琢磨,摩挲著手上玉扳指,心想道:
“相較于武功的千錘百煉,力求根基扎實,
道術(shù)的修煉時日,還有進(jìn)益似乎更快!
二先生將兩人的神情變化收入眼中,嘴角微微翹起,繼續(xù)說道:
“不瞞少爺、小姐,這門道術(shù)一成,威力無窮。
且說那五只小鬼,酒鬼麻痹心智,沉溺幻覺,
色鬼勾動人心,意亂神迷,
財鬼貪心不盡,搜尋金銀,
氣鬼轉(zhuǎn)運竊命……至于那只利鬼,最為厲害!
借一還十,取我三分財,還我十倍利,乃是五鬼之首。
相互配合之下,向來斗法無往不利。”
他大袖一抖,五指之間隱現(xiàn)長長磷火。
仔細(xì)端詳,可以看清幾團(tuán)扭曲猙獰,變幻嘶吼的邪異虛影。
那氣鬼見著楊榷,猛然躁動不安,張口血盆大口,就要啃噬過去。
至于色鬼更是瘋狂,一雙綠油油似的三角眼,直勾勾盯著楊娉兒,涎水都要成滴流下。
“休得猖狂!”
二先生沉眉怒目,呵斥如雷。
驚得兩條小鬼縮成一團(tuán),不敢放肆。
“先生不愧為練氣之士,神仙中人,手段真是了得!
那遼東的泥腿子,此次必死無疑!”
楊榷哈哈大笑,無比滿意。
見識到二先生的莫測道術(shù),他心下再無懷疑,同樣信心十足。
如此無形無跡,防不勝防的隱蔽暗算,如何躲過?
等那紀(jì)淵死后,便是六扇門的神捕過來也無濟(jì)于事,絕對查不出任何頭緒。
鬼神行事,無聲無息!
“在下早已準(zhǔn)備萬全的計策,絕不會失手,推那羅龍出去,更多是為試探。
若由我施展手段,先用氣鬼搬走那紀(jì)九郎的濃烈氣數(shù),讓他走大霉運,
持續(xù)三五日之后,派遣財鬼和色鬼,
來一個財色雙全,引他上鉤,掏空身子,吸引心神。
最后以酒鬼麻痹大意,再叫利鬼出馬,
狠狠榨干這泥腿子一身精血,暴斃而亡!
二先生成竹在胸,一派高人風(fēng)范。
好似談笑之間,便可取走紀(jì)淵的性命。
“先生何時作法?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那遼東泥腿子的凄慘下場了!”
楊榷趕忙問道。
待到料理完紀(jì)淵,他就好生拉攏這位二先生。
最好隨時侍奉左右,拜其為師,學(xué)到道術(shù)。
“開壇的時日倒也沒什么嚴(yán)格要求,只是驅(qū)使五鬼并非毫無代價。
它們皆好人牲血食,非要吃飽了才肯動彈。
且要求各不相同,酒鬼要精壯男子,色鬼喜妙齡少女,財鬼愛吃七旬老翁,氣數(shù)必須以童男童女供奉。
至于那只利鬼,差役一次,得獻(xiàn)上五個服氣一境武者的心頭熱血!
二先生似笑非笑,望向楊榷。
他若強(qiáng)硬召喚五鬼,施展道術(shù),自然沒有問題。
但自己乃國公爺麾下干將,而非國公府的家奴雜役。
豈有白白出力的道理!
“這些卻都好說,最遲兩日便能齊全,左右不過些許人牲血食喂養(yǎng),又不是什么難得之物!
楊榷眉頭一皺,旋即舒展松開,爽快利落的答應(yīng)下來。
“二哥,這般大肆行事,難免惹人注意,萬一被御史臺抓住把柄,攻訐涼國公府……”
楊娉兒遲疑勸道。
于她而言,幾十條性命事小,可若叫人揭發(fā)檢舉出去,損害國公府名譽事大。
朝廷一向禁絕淫祀,更別提用人牲血食供奉祭養(yǎng)。
此乃禍及滿門的大罪、重罪。
“御史臺?讓他們?nèi)!盡管去參!
咱們國公府是太子黨,自有太子撐腰,不怕!”
楊榷昂首輕蔑一笑,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也不怪他這么囂張,如今是太子監(jiān)國理事,東宮主持大局,勢頭如日中天。
圣人不臨朝的情況下,誰能動得了他家老爺子?
此前涼國公的一個義子,打著義父的名號,一舉侵占三萬多畝良田。
結(jié)果被御史臺查到證據(jù),接連上書三十二封,亦沒見什么動靜。
“榷少爺確有國公爺?shù)挠⑽錃舛,虎父無犬子,日后必成大器!”
二先生貌似真誠的夸獎道。
為楊榷胸中藏著的那座烈烈火爐。
不露痕跡的添了一把柴火。
“先生謬贊了,這座江山乃圣人與我父親,一刀一槍、攻城掠地打下來的!
我們涼國公府為景朝流過血,也立過大功,
那幫迂腐的清流懂得什么?整日盯著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父親帶兵打仗,直驅(qū)關(guān)外橫掃百蠻的時候,身披八處創(chuàng)口,險些身死,方才叫圣人成功定鼎中原!”
楊榷情緒激烈,似是早有諸多不滿憋在心里,冷聲說道:
“咱們不過多買了些田地,失手打死幾個鬧事的刁民,
他們便多加毀謗,暗中說我涼國公府跋扈驕橫,目無王法!
這些人才是無君無父,只為邀功搏名的國之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