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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府之內,三進后院。
昏昏然的老婆子睜開雙眼,聽見外邊吵嚷的雜音。
刻薄的面容很是不快,擠出一條條皺紋。
“春梅!春梅!你個死丫頭耳朵聾了?聽不見叫喚?”
門窗關閉的屋子里頭,儼然如沉黑的暗室,一個伶俐的丫鬟匆匆忙忙進來,受到劈頭蓋臉的尖酸喝罵。
“水陸道場辦得如何了?讓那些敲鑼的,打鼓的,聲音小一些!
老婆子耷拉眼皮,聲音淡淡道:
“大爺人呢?大中午都沒見過他的人影!
春梅眼中透露濃重驚慌,結結巴巴道:
“大爺被抓走……當官的抓走了!”
老婆子猛然坐起,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破口大罵道:
“我兒乃兵部大員!誰敢抓他!你個賤婢休得胡說!”
春梅嗓音帶著哭腔,垂頭委屈道:
“真的……是個叫紀淵的百戶大人,他上門查案,說大爺弒父殺奴,罪不可赦,要關進牢里去!”
紀淵?
那個泥腿子?
老婆子怔怔聞言,只覺得天旋地轉,胸口憋悶無比。
喉頭一甜,登時噴出一口烏黑鮮血。
整個人翻身栽倒,摔在床榻下。
氣若游絲,面如金紙,愣愣喊道:“我的兒!”
隨后,徹底斷了那口生息。
第199章 新宅鬧小鬼,夜游神顯威
是夜,亥時一刻。
紀淵輕輕揉著酸軟腰身,快步走出金風細雨樓。
深秋的寒氣吹過,精神為之一振。
他吐出一口白氣,心想道:
“下次不能再任由千戶這么索取,除非額外加錢。
否則白白被占便宜,未免太吃虧了。”
紀淵一邊信誓旦旦,一邊情不自禁于心間勾勒那些香艷畫面。
猶記得秦無垢初次嘗試洞玄子三十六散手,撐不過兩招就已經嬌喘連連。
沒成想,只過了一夜。
她便進步神速,挨到了第八式。
由此可知換血三境的強橫體魄,比起平常女子確實要耐受得多。
換成一般的通脈,任其放手施為,也休想蹭破半點皮。
更別提推動氣血,揉捏筋骨。
“所以武道境界差距過大,男女之間有可能無法行房?這也算是高武天地的一種特色?”
紀淵放開心緒,想到適才在繡樓之內。
那位冰山似的女千戶蛻下金翅大鵬袍,換上一襲雍容端莊的大紫齊胸襦裙。
白膩肌膚,波濤如怒,襯著高貴不可侵犯的冷艷神色,實乃人間極致風景。
因而,當秦無垢從屏風后面轉出的時候,
幾乎驚艷絕倫,看得他都愣了一瞬。
而后面反差極大的表現,便不足為外人道也。
“千戶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欲求不滿,
龍子血脈一旦發(fā)作,像一匹暴烈的胭脂馬,極難馴服!
紀淵步行轉回大通坊青龍渠,若非他虬筋板肋氣力過人,怎么可能經受得住白蟒似的長腿絞纏。
至于其中的銷魂滋味,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畢竟這樣的享受,頗為要命。
倘若身子骨弱上一些,只怕吃不住幾次,
就要腰胯分離,當場斃命。
想想那場面,當真既血腥又刺激。
“如此說來,做個粗鄙的武夫也挺好!
不多時,待到亥時三刻的更聲響起。
紀淵回府,扣動虎首銜銅環(huán)的厚實大門。
“淵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值夜的管家陳伯拉開偏門,看見紀淵那張熟悉的面皮。
就像等到了再世的活佛、救難的菩薩,激動地難以言表。
“嗯?府中發(fā)生什么大事?”
紀淵眉毛一挑。
下意識有所警惕。
他白天才料理完兵部的羅龍。
轉頭又有不識趣的家伙上門搞事了?
“回稟淵少爺,這、這后院鬧鬼!
嚇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大伙兒覺都睡不踏實,只等您來做主!”
管家苦著臉說道。
那張皺紋遍布的風霜面龐上,透出濃重的疲憊之意,好似許久都沒合過眼了。
府中鬧鬼?
紀淵嘴角扯起,似是覺得荒謬。
且不提他家里包吃包住供著殺生僧,乃四境大高手。
老和尚的一身陽剛氣血,足以叫群邪退避。
就算陰市的鬼王來了,也未必掀得起風浪!
便是殺生僧人不在,還有南鎮(zhèn)撫司當差總旗的二叔紀成宗。
怎么會讓小鬼作祟,肆意妄為?
“陳伯你且慢慢說,不要急。
對了,院子里的丫鬟和家丁,可有受傷、遇害?”
紀淵邁過門檻,神色淡定問道。
“倒沒這么嚴重,那小鬼常出沒于后廚、護院歇息的偏院廂房,
只是喜歡弄出不小的動靜,卻不曾害人性命!
管家微微躬身,一五一十詳細說道:
“起初,我以為外面跑進來什么野貓、野狗,
偷吃后廚的剩飯剩菜,還不小心打碎了幾個碗盆。
結果闔府搜尋了一遍,并沒有發(fā)覺蹤跡。
后來看到雞、鴨失竊,我又懷疑府中下人手腳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