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隱隱有種突破的感覺。
這正是奇士門徒所追逐之物。
混亂與恩賜。
……
……
大通坊,青龍渠。
換了主人的宅邸門前,持著破缽的老和尚,忽然收住踏上臺階的那只腳。
他轉(zhuǎn)頭望向一處飛檐斗角,兩條雪白而稀疏的眉毛擰緊。
“阿彌陀佛!
輕輕誦了一聲佛號,殺生僧沒有踏進紀淵的宅邸。
好像是落下什么東西,沿著原路返回尋找。
第166章 又一次恩賜,赤眸與功法
“說好只是踩點,你平白無事瞅那老和尚一眼作甚?”
青龍渠的金水橋上,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沒好氣問道。
他右手捏著泛著冷光的精鐵折扇,左手藏在袖中。
兩鬢微微泛白,顯得儒雅隨和。
僅憑皮囊賣相,決計看不出是個殺人如麻的狠角色。
“瞅他怎么了?按照何云愁給出的消息,充其量就是個開辟氣海凝煉真罡的四境,不曾有秋風未動蟬先覺的本事。
而且我遠遠看去,老和尚氣血衰弱,幾近于無,兩眼渾濁無光,哪里像個高手!”
瘦高個子的鐵游龍橫了一眼,不甘示弱反駁道。
他自負輕功卓絕,善于隱蔽身形,收斂氣息。
在江湖上得了個“萬里獨行有影無蹤”的響亮綽號。
“那老和尚最后分明扭頭瞧了一下,若是打草驚蛇,想引他出城可就難了。
而且佛門之中有修持法身、不重色身的高人。
越是其貌不揚,越要加倍警惕!
毒手書生張?zhí)撫[起眼睛,流露出思考的意味。
“窮酸,我看你膽子太小。
老和尚不過殺了一個換血三境的武者,有甚了不起?沒必要怕成這個樣子!”
鐵游龍重重哼了一聲,他與張?zhí)撫紴閾Q血三境。
一人鑄造藏流法體,一個鑄造百毒法體。
前者駕馭風氣,無形無跡。
后者煉毒如蠱,蘊養(yǎng)血肉。
性質(zhì)各不相同,但都極為厲害。
這才能夠縱橫江湖十幾年,掙得黑榜前三甲的深厚地位。
“書生說得對,小心為上!
一道沙啞的聲音打斷兩人爭執(zhí)。
鐵游龍和張?zhí)撫查g熄火。
畢竟面對黑幫第一的神鴉將軍鮮愚疇。
他們兩人只能算后輩。
無論是年紀亦或者武功。
對方都遠遠勝出。
事實上,鐵游龍和張?zhí)撫詴饝?yīng)下來。
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因為聽到何云愁請動神鴉將軍鮮愚疇。
兩人想要見識其獨步江湖的成名絕技,龍虎霹靂子。
據(jù)傳這是可以傷到宗師的猛烈火藥。
用秘法化入肺腑當中。
對敵之時發(fā)出哼哈二音。
便有無與倫比的攻殺之力。
“那老和尚……有些棘手。”
鮮愚疇裹著長長灰袍,像是害了麻風病般遮住頭臉。
聲音沙啞如老鴉,透出刺耳之意。
“怎么說?鮮先生看出他的路數(shù)?”
鐵游龍心頭一凜,不由緊張起來。
“沒,但他色身衰朽,好似風燭殘年,完全瞧不出是四境大高手……唯有兩種可能。
要么這老和尚受過暗傷,毀了根基,所以不得不把氣血鎖入軀殼,壓制自身;
要么就是一位大德高僧,把法身修持到常駐大界的玄奧層次。
達到所謂的‘真人不露相’,肉眼凡胎難以洞徹!
神鴉將軍鮮愚疇猜測道。
“如果是第二種,那此人的武功造詣只怕不在我之下,需要咱們?nèi)艘黄鹇?lián)手。
這單生意的價錢也要重新算,何云愁他必須加……”
踏踏踏。
天涼霧濃。
草鞋踩在青石板上。
腳步聲由遠及近。
霎時間。
三人面面相覷,皆是感到意外。
“不可能啊!我走得時候特地灑了色味粉,足以掩蓋咱們的氣息!就算這賊禿驢是狗鼻子……”
有影無蹤的鐵游龍瞪大眼睛,閃過明顯的詫異。
“江湖人都說你是萬里獨行,六扇門的神捕都追索不到。
如今卻栽了天大的跟頭,真真惹人發(fā)笑!”
毒手書生捏著折扇輕嗤道。
“窮酸,你休要猖狂!
依我之見,老和尚敢孤身過來,干脆就在這里宰了!
以咱們的功夫,保管在驚動巡視兵卒之前,便能打死他!”
鐵游龍生得精瘦,胸中殺氣騰騰。
他抬眼望向籠罩四合的漆黑夜色,薄霧涌動之間,一道佝僂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你瘋了,我可沒有。
這里是內(nèi)城,圣人腳下。
萬一被官府盯上,咱們能往哪里跑?”
毒手書生卻很謹慎,世間大宗師最多的地方,莫過于天京。
別的不說,僅五軍都督府的譚文鷹,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欽天監(jiān)正,為景朝圣人閉關(guān)護法的應(yīng)督主。
便足夠傲視天下,躋身絕頂。
更別提內(nèi)閣的那幾位儒門大賢,當朝六部的二品大員,以及皇城里頭深居簡出的老不死。
故而,江湖人最不愿意來大名府,將其視為龍?zhí)痘⒀ā?/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