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遼東紀氏終于能在天京自成門戶,開枝散葉了……九郎,給紀家長臉,光宗耀祖了!”
紀成宗跟著自家侄子逛了一圈,最后來到后院的家祠,望著神龕牌位,動情說道。
“以后的路還長著,二叔好生享福就是。”
紀淵回以微笑,柔聲道。
“只要你平安無事,早些結(jié)婚生子,二叔就滿足了。
如今我在南衙沾你的光,深受上官看重。
最近黑龍臺準備提拔一批百戶,徐百戶說我機會很大!
紀成宗長舒一口氣,感慨道。
官場之上果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在南鎮(zhèn)撫司默默無聞十幾年。
若非九郎嶄露頭角,名動天京,贏得黑龍臺兩位指揮使的賞識。
自己這輩子恐怕也就止步于總旗了,哪有拔擢的機會。
“二叔文書案牘做得好,足以擔當百戶之位。
南衙不比北衙,要外派苦熬資歷。
監(jiān)察百官,收集軍情,拱衛(wèi)天京,才是重中之重!
紀淵并非虛言奉承。
二叔紀成宗確實很擅長案牘之術(shù),靠著從浩如煙海的卷宗文書里發(fā)掘線索,屢有立功。
若非沒個背景,也使不了太多銀子。
再加之武功不高,早該升官百戶。
“埋首案牘看死書罷了,沒甚厲害。
九郎你才是前途無量,北衙建成以來,何曾出過十五歲的百戶。
我聽別人講,太子殿下很看重你?是也不是?”
紀成宗左右環(huán)顧一圈,悄聲問道。
“太子?我連他人都沒見過。
之前東宮相召,后來因為朔風關(guān)起了戰(zhàn)事,再也沒了動靜!
紀淵眉頭微皺,搖頭道,
他一直有心避開朝堂黨爭。
尤其是奪嫡這種事,其中風波險惡,稍有不慎就會被淹死。
貿(mào)然摻和進去,輕易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太子看似穩(wěn)坐釣魚臺,壓得其下幾位藩王不敢冒頭,正面交鋒。
可始終有一處隱患,那便是圣人不知何時出關(guān)臨朝。
監(jiān)國二十年卻無法繼位登基……長此以往,難保不會生出怨懟之情。”
私下閑談,紀成宗也就收起小心謹慎,直言不諱道。
“此前朔風關(guān)戰(zhàn)火再起,朝中兵部、以及五軍都督府,諸多三四品大員都聯(lián)名上書。
希望太子允許燕王帶兵,火速支援,平定邊關(guān)禍亂。
東宮那邊拖了許久,遲遲未曾回應(yīng)。
幸好那幫發(fā)瘋的化外之民,忽然退去,這才沒有釀成燕王一黨逼宮太子的后續(xù)勢態(tài)!
紀淵心中愕然,朝堂黨爭已經(jīng)激烈到這個程度了?
燕王統(tǒng)率三府之地,執(zhí)掌一支衛(wèi)軍。
真?zhèn)有心謀反……也不可能成功!
畢竟圣人在位,太子監(jiān)國,正統(tǒng)的名分擺在這里。
誰敢率先舉反旗,必然是天下共擊之。
那幾位藩王要上位,要么圣人駕崩,群龍無首;
要么太子被廢,空出大位。
“二叔是想提醒我,別跟東宮走得太近?”
紀淵若有所思,眼中閃過明悟之色。
“九郎你素來有主見,怎么做不用我去指手畫腳。
但古往今來的儲君之爭,皆是你死我活的兇險事。
從龍之功就像一塊燙紅的烙鐵,握不住容易傷著自己。”
紀成宗神色凝重,好意叮囑道。
“侄兒曉得,黑龍臺無論南衙、北衙,一直都不涉入朝堂,明哲保身應(yīng)當沒有問題!
紀淵頷首道。
他自忖也沒什么過人之處,可驚動東宮的目光,引來太子的關(guān)注。
之前是因為進階成功【陰德】命數(shù),如今余波過去,連欽天監(jiān)都沒再提及。
用完午食,二叔紀成宗去南衙報道。
他則直奔黑龍臺,用功勛兌換所需之物。
例如,大丹,功法此類。
第152章 無字玉璧上,何人留其名
黑龍武庫,乃是南、北衙門心目中的圣地。
各種境界的上乘功法,
通脈、換血所需的上等大丹,
以及神兵利器。
諸如此類,應(yīng)有盡有。
只要功勛足夠,一切都可兌換得到。
曾經(jīng)私底下還有千戶、百戶,拿這個做貨幣。
進行交易,掛出懸賞,換取各種物品。
名門大派的真?zhèn)鱾b女,掌門夫人……
藏于深山大澤的飛禽走獸,藥草靈花……
甚至消亡的傳承,某處遺跡洞府等等。
都可以用于拍賣出售,皆以功勛折算
由此催生出頗為繁榮的地下黑市。
可惜十五年前,某位口味獨特的北衙同僚。
以萬點功勛拜托一位千戶,走通九邊的路子,從招搖山弄來一只還未完全化形的白毛狐妖。
養(yǎng)在自己家里,日夜調(diào)教寵幸。
沒成想這番人妖結(jié)合,竟然成功誕下子嗣——這是幾率極低的一件事。
惹出潑天的禍患,引發(fā)欽天監(jiān)的震動。
之后,黑龍臺便明令禁止人妖私通。
南北衙門之間不許功勛流通,只得用于自身,再也不復(fù)往日的熱鬧。
“天京十八座有名有姓的青樓,各色風情任由挑選,卻喜歡白毛狐妖……這位同僚的口味,倒是不拘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