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你都對外這么說了,我難道還能打道回府不成?
李嚴、裴途那兩人,一個心思多,一個心思深。
只怕會以為我調(diào)戲寡婦不成,反被人家掃地出門。
一傳十、十傳百,謠言成真,以后要被取笑一輩子!
紀淵沒好氣道。
余家大娘子是想求個遮風(fēng)擋雨之人,庇護得了一對孤寡母女。
他也就順水推舟,找個練功養(yǎng)馬之地。
權(quán)當(dāng)……日行一善了。
依舊是那句話,興許一人之力,管不了天底下的所有不平之事。
可既然親眼見到,那就不能視若無睹,裝作從未發(fā)生。
紀淵自問做不了圣賢,只憑一口氣、一把刀,坦蕩行走于這方險惡世道罷了。
不愧于心,不畏于天。
“百戶大人……妾身拜謝!”
林盈袖愣了一下,立刻回神。
雙手交疊,平置于額前,躬身彎腰,眼中涌出淚花。
相比起偌大的余家,以及她最為看重的清白與女兒。
紀淵所要之物,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如今的萬年縣,人人都盯著余家,想趁火打劫,唯有百戶大人愿意雪中送炭……妾身實在不知該……怎么報答!”
林盈袖無比慶幸,歷經(jīng)前半生的孤苦伶仃,終于在此刻見到希望。
“報答?正好,我確實有個要求。”
紀淵豎起第五根手指,刻意停頓片刻,看到余家大娘子臉色由紅轉(zhuǎn)白,方才笑道:
“以后別再提謝字,你我只是談妥了一筆生意。
余家為我養(yǎng)馬,助我練功。
我借北鎮(zhèn)撫司百戶的名頭,給你們撐一撐門戶。
當(dāng)然,丑話說在前頭,為非作歹,欺男霸女,橫行鄉(xiāng)里的……人或事,余大娘子你自個兒處置,莫來煩擾。
我這人動手,向來不講情面!
林盈袖柔柔點頭,只把那份感激之情藏進心里,不再過多言語。
下樓,穿廊過道,進院入房。
推開兩扇門,點著一盞燈。
廂房里頭一應(yīng)物什俱全,早早燃著凝神香爐,鋪好柔軟被褥。
紀淵眼睛尖,瞥見臥榻上疊放著嶄新的衣裳。
嗯,是女子的。
他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余家大娘子,連事后都考慮好了?
林盈袖忙沖上過去,抱起換洗的衣物。
她本來是想,倘若紀淵真?zhèn)逼迫,自己忍辱從了,
需得洗漱干凈,再回到閨房陪伴女兒。
“百戶大人,這世道風(fēng)雨之中,高價賣傘者多,嬉笑看熱鬧者多,唯獨為人遮風(fēng)擋雨者,極少!
林盈袖匆匆步出門外,忽地轉(zhuǎn)過身子,認真地再行一禮。
“為妾身,也為妾身的女兒!
紀淵這一次沒有避讓,只是正色道:
“余大娘子,我可是青樓勾欄都沒去過的純陽之體,怎么可能輕易給你占了便宜。”
這番話,弄得林盈袖怔了一怔,爾后快步離去。
只是再怎么努力掩嘴,也蓋不住那細微笑聲。
純陽之體?
從未見到把自己是童子身說得那么清新脫俗。
第143章 年少風(fēng)流,獨好美婦
“今早怎么不見紀百戶?平常這個時候,他都在縣衙的演武坪上打完一趟拳了!
陸總旗甫一步入縣衙的后堂,就看到李嚴和裴途兩人湊在一塊,十幾個云鷹緹騎圍在外邊。
彼此交頭接耳,聊得火熱。
“咳咳,紀百戶昨夜操勞過度,怕是還沒起呢!
裴途說得眉飛色舞,見到陸總旗也不回避,俊俏白臉擠出古怪神色。
“昨夜?操勞?
也對,聽說紀百戶昨夜遇刺,定然疲累。
扈霆那個逆賊,竟然敢串通東城兵馬司的羅猛、方謙企圖謀害百戶……
若非百戶大人臨陣突破,身披八處傷口,一鼓作氣將那三人斬殺,萬年縣怕是要翻天!”
陸總旗顯然沒有領(lǐng)會意思,點頭說道。
余家莊發(fā)生的那起刺殺,早已傳遍萬年縣,引得各方驚詫。
誰也不曾料到,一場夜宴竟會弄成刺殺北鎮(zhèn)撫司百戶的精彩大戲。
關(guān)于其中的內(nèi)情,已經(jīng)變化出好幾套不同說辭。
其中之一,便是紀淵雨中浴血,夜戰(zhàn)八方。
“陸總旗從何處聽到的消息?對于百戶大人而言,那羅猛、方謙不過土雞瓦狗,怎么可能受傷。”
裴途連連搖頭,煞有介事道:
“真實情況,其實是那扈霆狡猾,故意挑選百戶大人打坐行功之時,暗施偷襲手段。
我人就在現(xiàn)場,有幸親眼目睹百戶大人的無敵風(fēng)采。
即便背負風(fēng)水氣穴,手托藏云居,照樣一刀斬殺那三個賊人,讓他們的奸計落空。”
陸總旗心頭一震,面色凝重。
紀淵不過通脈二境,面對圍攻合擊還能悍然反殺。
可見其積蓄之深,潛力之厚。
幸好他足夠識相,沒有因為心中不滿便與之為敵。
“紀百戶昨夜安然無恙,今日怎的沒來縣衙?”
陸總旗又問道。
“百戶大人武功高強,拳腳之上沒個對手,可其他方面就未必如此了。
陸總旗須知,少年郎火氣大,初嘗銷魂滋味,不知道節(ji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