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眸光忽閃,一手握刀,一手拿住那幅白骨道傳承畫像,
身子向后暴退,撞開關上的房門!
“嘭”的一聲,閃身躲開孤弘子的含怒一擊。
對方不比陰市遇到的那些雜魚,借著藍弘肉身血氣,化出兇煞無比的厲鬼之相。
飛縱、撲殺、顯形驅物、吞食陽氣,皆是得心應手!
相較于通脈二境的武者更為難纏!
“虎嘯金鐘罩有降魔之力!”
紀淵抵住欄桿,目光如電。
大龍脊柱抖動發(fā)力,帶動全身筋肉。
銀白細線遍布持刀右掌,嗡鳴顫動之下,斬出一刀如瀑寒光!
哧!哧哧!
仿若沸湯潑于冷雪,冒出刺耳聲音!
化為碩大鬼臉的孤弘子凄厲痛叫,濃郁如墨水的半邊面孔被直直切開。
它像是受到極大地傷害,一團團陰氣猛地炸開,化為煙霧飄散!
“你真是不長記性,忘記我是橫練武功,佛門路數(shù)么!”
紀淵出言嘲諷,繼續(xù)激怒孤弘子。
順勢再提起一口內(nèi)氣,足下發(fā)力,擰身沖殺過去。
虎嘯金鐘罩全力運轉之下,全身爆出炒豆子似的炸響。
一口金色大鐘籠罩而下,氣血奔流如大江大河,順著手脈洶涌決堤,凝成繡春刀的雪亮鋒芒!
“若我有飛劍在手!哪有你這螻蟻張狂的份兒!”
孤弘子狂怒無比,吐出一口濃郁陰氣,拉成一方旋轉的漆黑幕布,當頭罩下。
紀淵只覺得眼前一黑,心神受到壓迫,好似天旋地轉沒了方向感。
他念頭一閃,勾動皇天道圖,萬丈華光驅散迷惑之術。
“連白骨道法像都亂不了我的心志,何況是你!”
紀淵殺機似野火,充盈胸膛。
右臂大筋根根繃緊,猶如虬龍盤踞迸發(fā)出可怖的氣力。
被握住的繡春刀忽地顫鳴,似一泓清泉的刀身劇烈彈動,帶出刺目的寒光。
一息之間蕩出漫天殘影!
四面八方無有不至!
“紀九郎!你若殺我,必將驚動整個萬年縣!絕難活著逃出……”
孤弘子感受到莫大恐怖,心生懼意,念頭便幻象叢生。
他想到少時拜入天機十二樓,師傅語重心長,說自己是天生的術算之才。
苦心鉆研三十年,還未勘破命理之變,天象運轉。
偌大山門付之一炬,師門長輩血肉成泥。
喊殺聲、怒吼聲、馬蹄踐踏、大纛招展、如血殘陽……
無數(shù)記憶交錯當中,一道魔神般的偉岸身影立于龍首之上!
冷眼俯瞰,冷漠宣判:
“不尊朝廷,無君無父,是為亂黨,斬!”
“不守景律,無法無天,是為反賊,斬!”
“不繳賦稅,占山圈地,是為盜匪,斬!”
“不聽圣旨,聚眾抗命,是為暴民,斬!”
斬、斬、斬!
旱雷滾走于天穹,幾十、幾百顆人頭飛起。
“白行塵!”
凄厲、怨毒的嘶吼響徹山門。
那道偉岸身影眸光垂落,橫槊而擊!
轟!
天崩地裂!
“宗主、師傅、師兄、師姐……”
深藏于心底最恐怖的景象,與那道海潮翻涌似的無匹刀光一齊襲來。
孤弘子霎時心神崩潰,那張扭曲變化的兇厲面孔,彈指間碎成十七塊,化為拳頭大小的烏黑氣流。
“白行塵?燕王?”
紀淵心神波動,感應到孤弘子的絕望之意。
卻是面色不變,手中長刀加持降魔之力,連續(xù)斬殺。
直至碎絮飛揚的烏黑氣流被掃蕩干凈,絲縷不存!
【命數(shù)消亡】
【可攫取任意一條】
【或化為道蘊汲取】
“都是灰色命數(shù)……”
紀淵微微搖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選。
皇天道圖倏然變化,古拙字跡再次顯現(xiàn)。
【斬殺奇士門徒】
【積善功三刻】
【積陰德三刻】
【善功可化吉神】
【陰德可化兇神】
【目前可選】
【天、地、人】
【玄黃天君,為上淸眾圣之師】
【豐都道人,為天下鬼神之宗】
【太極仙侯,為金闕華蓋之主】
第120章 位階路線,極致之數(shù)
“奇士門徒?殺之可得善功、陰德?善功與陰德又能化為吉神、兇神?”
紀淵微微一怔,冥冥之中,似有感應。
當他念出前面二字,無邊無際的虛空波動如水,隱晦若暗的目光垂落。
無來由的,冰冷的感覺罩住全身,每個毛孔彷如滲出滑膩粘液,要把自己的形體扭曲異化。
轟!
【武曲騎龍】命格大放光芒,熠熠生輝。
濃烈的氣數(shù)噴薄,形成了一支耀眼的炬火。
緊接著皇天道圖劇烈抖動,照得識海一片明亮。
那道晦暗目光,倏然退縮回去。
好像握住一塊滾燙的紅炭,哧的一下,就被燒得松開。
“孤弘子的身份……并非白骨道余孽么?
也是,連三教六真統(tǒng)面對大景皇朝,都要低頭俯首。
曾經(jīng)的江湖第一邪派,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