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的氣血更足,所以他們盯上了西山圍場……這已經接近瘋狂,失去理智了!
紀淵連連搖頭。
看來修行外道邪功,還會損傷大腦,侵蝕心神。
否則,以宋云生的陰狠性子,沒道理如此冒險!
“我先去那處宅子勘察一二,若無發(fā)現,再往萬年縣看個究竟!
紀淵敲定后續(xù),又看了一遍卷宗。
直至把諸多細節(jié)牢記于心,這才起身告退。
出了后堂,正好撞見一個濃眉如若刀裁,有股子畢露鋒芒的年輕百戶。
赤色飛魚服,腰跨繡春刀,好不威風!
“你見到本大人,怎么都不行禮問好?哪個總旗手下的?一點分寸都沒有?”
那個年輕百戶神色不快,按刀問道。
“北鎮(zhèn)撫司,紀淵、紀九郎,并無直屬上官!
紀淵腰桿挺得筆直,如若大槍。
“原來……你就是那個風頭很盛的紀淵,略有耳聞。
今日一見,果然驕狂!”
年輕百戶面露詫異之色,隨即嘴角扯出一絲古怪笑意。
“本大人正好填了林百戶的空缺,他生前做過你的上官,這樣算來,你對我應該彎腰低頭,保持恭敬才是。
北衙之內規(guī)矩大過天,紀九郎,你還等什么?”
紀淵眸光閃動,淡淡道:
“要事在身,辦案為先,請恕屬下無禮!
他看也不看那個年輕百戶,轉身欲走。
林碌,孟長河,都沒讓自己彎下腰。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百戶空缺,一定要補上去!”
紀淵胸膛之內,像是燒著一團火。
沒有身份,本事再大也要受人欺壓。
這世道想換個活法,不屈從己心,著實太難。
“那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年輕百戶笑容玩味,好似面對將死之人。
涼國公府的管事已然快到天京。
那人可是個換血五次的三境高手。
加上孟長河換血六次。
弄不死一個遼東泥腿子?
“百戶大人莫非是美若天仙的青樓花魁,喜歡迷得恩客神魂顛倒,挪不開眼睛?”
紀淵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往外行去。
“你不敬上官,好大的膽子!”
那年輕百戶眉毛一揚,他正打算摸一摸紀淵的底細。
看看這個殺林碌、斬楊休的云鷹緹騎究竟有什么本事!
怒喝震動官衙,人比話音更快。
一步跨出,一拳打出!
嘭!
五指捏合之間,氣流嘩啦作響。
仿佛一條風龍被緊緊攥住,砸向紀淵的后背。
這一下挨實了,脊柱大龍當場斷裂,整個人都會被廢掉!
“兩條氣脈,武道二境……就敢這么狂?誰給你的勇氣!”
本來補缺百戶失敗,紀淵已經有些郁悶,結果還碰上一個自以為是的生面孔百戶。
怒從心頭起!
當即催動虎嘯金鐘罩!
全身筋骨霎時顫鳴,好似精鐵交擊發(fā)出鏗鏘之音。
內氣奔走如大潮,帶動血氣勃發(fā),透出皮膜,沖開毛孔!
隱約間,好像凝成一口大鐘,護住肉身不壞!
年輕百戶看到紀淵沒有躲閃,還以為是他大意了。
心下狂喜,氣力再增三分!
倘若打殘此人,等于是幫涼國公府解決了一個禍患。
至于后果?
自有孟長河兜底。
怕什么!
心念電閃之際,開碑裂石的兇猛一拳打在血肉之軀上。
氣流震蕩,風龍咆哮!
卻撼動不了那道挺拔背影一分一毫!
咚!
彷如撞鐘!
激起一聲滾雷似的轟響!
“怎么會……”
年輕百戶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他并未過于看輕紀淵,對方能殺得了林碌,斬得了楊休,證明已經步入通脈二境。
所以根本沒有留手,幾乎是出了十成力!
縱然是鐵打的身子,也該陷出拳!
可現在……
“百戶大人,你曉不曉得馬王爺有幾只眼?”
紀淵眉宇之中橫生戾氣,轉身一字一句問道。
那種暴烈的殺機,幾乎逼得旁人難以喘息!
不等對方回答,他就再度催發(fā)龍吟鐵布衫。
龍吟虎嘯!
將自身氣力、氣血提升到極致。
強橫無邊的沛然大力充盈四肢百骸,繼而擰成一股,涌向右臂!
呼!
好似一座火爐從天而降,散發(fā)滾滾熱氣!
二十步內,炙熱火浪猛地撲出,燙得圍觀的緹騎,想要過來制止的總旗不斷后退。
只見紀淵眸光冷厲,同樣五指合攏捏緊成拳。
絲絲縷縷的銀白細線纏繞筋肉,化為虬龍也似的粗壯氣脈。
拳如重錘!
如握火藥一般,迅猛轟出!
直似平地響起一道悶雷!
咚!
堅硬地面抖動如毯,震起大片灰塵。
官衙鋪就的長條青石受不住力道,“咔嚓”開裂。
說時遲,那時快。
年輕百戶還沒反應過來,人便像一顆神機營發(fā)出的沉鐵炮彈,“嘭”的一下往后倒飛。
伴隨著一聲慘叫,整個人擊穿隔住前廳和后堂的厚實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