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家玉麒麟,變成一輩子的朝廷欽犯!
“我問你話,怎的不回?”
忽有一道冷喝落下,嚇得宋云生面皮抖動。
對上楊休那雙兇光閃現(xiàn)的碧綠眸子,他略微定了定神,擠出笑容,拱手道:
“楊兄,這不是巧了么,我剛才跟那紀(jì)九郎打過照面,
他就在不遠(yuǎn)處的深谷,似乎要搏殺一頭六臂魔猿……”
“哪個方向?”
楊休眸子閃了閃,再問道。
“我剛從那邊過來,可以帶路!
換做平時,宋云生必定不會主動與楊休打交道、攀關(guān)系,免得自討沒趣。
但眼下情況不同,如果操作得好,這位涼國公義子興許會是一把好刀。
“子安……”
念及說是至愛親朋、手足兄弟也不為過的周子安。
這位宋家大郎頓時心如刀絞,抽痛不已。
“不必了,我自去便可。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楊休握住韁繩,冷漠問道。
“天京宋家,長房嫡子,宋云生。
家父是當(dāng)朝禮部尚書。”
宋云生仰頭回答道。
“嗯,姓宋,不是姓白,也不是姓宗,更不是姓姜,那就好!
楊休小聲嘀咕著,旋即說道:
“你知道么?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頭母狼生了好幾個崽子,
天氣冷,它們沒東西吃,餓得嗷嗷叫,瞧著挺可憐!
宋云生眉毛擰緊,不解其意,只能努力附和道:
“西山圍場猛獸成群,精怪兇獸不在少數(shù),
如今正值秋季,萬物肅殺,
那些飛禽走獸都要出來覓食,應(yīng)是狩獵的好時節(jié)。”
這番廢話,楊休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語氣平淡道:
“你既然姓宋,那就可以幫我這個忙了!
主動求助?
莫不是一起圍殺紀(jì)九郎?
宋云生臉上帶笑,頗為熱切道:
“楊兄有什么吩咐,盡管交待,宋某人必定傾盡全力!”
楊休那雙碧綠眸子微微波動,輕聲道:
“我不是說了么,那窩狼崽子沒肉吃,餓的厲害。
宋……兄弟,你不妨發(fā)發(fā)善心,做個好人,怎么樣?”
狼崽子沒肉吃,關(guān)我什么事?我還得打幾頭兔子送過去不成?
宋云生初時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楊休那雙鬼火似的陰森眸子,冷冷落到身上。
就像屠夫打量著待宰牛羊!
“楊休!我父親可是當(dāng)朝禮部……”
宋云生悚然一驚,臉色大變。
他想也不想,足下發(fā)力,氣血勃發(fā)之下,身形閃動,竄入山林之中。
這真是才出虎口,又遇兇狼!
一言不合就拿人喂狼,楊休此人簡直不可理喻!
“你莫非不知道,深山老林的猛獸最能辨別惡意?”
楊休眸子縮如針尖,緊鎖奔逃的宋云生。
右手忽地多出一把鐵弓,搭上金箭。
赤炭火龍駒長長嘶鳴,跨風(fēng)踏云,猶如一團烈焰。
起伏之間,沒有半點顛簸。
楊休嘴角扯出笑意,似是興奮,輕聲道:
“這樣的狩獵才有意思!
崩!
弓開滿月,箭出如龍!
莽莽群山之間,一聲爆鳴吞沒慘叫。
……
……
“打雷了?”
深谷之中,洞窟之內(nèi),紀(jì)淵正在收攝玄刀。
他耳朵一動,眉頭微皺,捕捉到若隱若現(xiàn)的炸雷之音。
“何苦要做個亡命鴛鴦!
紀(jì)淵低頭,他腳下躺著一具非人的軀體,其形如妖似魔,遍布慘白、陰晦古怪花紋。
正是吞服那顆尸骨舍利的周子安。
此人此前修煉奪心大法,不過剛步入服氣一境。
被幾百道活人骨血精氣,硬生生撐到通脈層次。
可惜,仍舊是擋不住三陰戮妖刀的殺伐凌厲。
刀芒縱橫之下,人首分離!
“好不容易轉(zhuǎn)化四分之一的三陰內(nèi)氣,煉成這十七口玄刀,如今只剩下七道了。”
感到手脈空空如也,紀(jì)淵頗為惋惜道。
自他凝聚第一條氣脈,四肢百骸的積蓄內(nèi)氣便如潮水涌入其中,好似一盆清水染上色彩,跟隨武功轉(zhuǎn)化性質(zhì)。
這個過程,用玄天升龍道的說法,叫做“百日筑基”。
意思是通常而言,要一百天才能完成。
“我應(yīng)該不需要這么久,十天左右就能完成!
紀(jì)淵粗略估計道。
他修煉虎嘯金鐘罩,筋骨根基本就深厚。
加之服用那枚不知多少年份的朱果,更是內(nèi)氣充盈。
換成其他的功法,恐怕得花費不少時日。
但自己修煉三陰戮妖刀進(jìn)步巨大,效率驚人。
貫經(jīng)通脈后,吸收內(nèi)氣源源不斷。
反而要快上不少。
“上乘武功似乎會潛移默化改變性情氣質(zhì),宋云生的不分正邪之說,實在站不住腳!
紀(jì)淵心下想道。
他有所察覺,煉化這門三陰戮妖刀之后,自身氣息逐漸變得酷烈陰寒。
運氣發(fā)刀之時,恍如太陰星神,玄武真君再世。
眉宇之間充斥著秋冬降臨,萬物肅殺的冷漠意味。
天下無人不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