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練炁仙道,再到天罡地煞的正宗魔門,以及如今盛行玄洲的氣血武道。
諸般修行體系,莫不是一代代人族大能親身實踐,開創(chuàng)出來。
故而,中原正統(tǒng)之外,不服王化者,皆為蠻夷。
“宋大郎和周公子,你們還真是兄弟情深,確實當?shù)蒙现翋塾H朋四個字了!
紀淵右手扣住陰刀之形,絲絲青光纏繞,揶揄著說道。
他終于有些理解,這門三陰戮妖刀為何會被列為玄天升龍道的第一殺伐武功。
所謂的同境無敵,果真不是虛言。
在修習的過程當中,紀淵明白三陰內(nèi)氣其本質(zhì)為酷寒、肅殺的一團氣流。
內(nèi)蘊凌厲煞氣,非金非鐵,無形無象。
專門用以攝煉玄刀,藏于手脈經(jīng)絡(luò)。
一經(jīng)發(fā)出,縱橫揮擊之下,幾乎無物能當!
那頭通脈層次的六臂魔猿皮糙肉厚,其體魄堅若精鐵,一般刀劍根本傷之不得。
可面對紀淵發(fā)出的森寒刀芒,幾乎沒有抵抗之力。
輕易就被斬落頭顱,劈成兩半。
這要是置身戰(zhàn)陣之上,除非穿著三層鐵甲,筋骨過人,否則誰能擋之?
十步之內(nèi),可稱無敵!
“紀九郎,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要拿宋某人回北鎮(zhèn)撫司立功,我認了!
子安他與此無關(guān),且放過吧!”
宋云生昂首挺胸,面容嚴肅,頗有幾分豪烈氣概。
若不知道他所做之事,旁人恐怕會以為紀淵是朝廷鷹犬,走狗爪牙,要迫害這一對良善之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
宋大郎說得倒是大義凜然。
且不談你私自修煉外道邪法,只設(shè)計做局,引人入甕,殘害十幾條性命,這一條罪你就擔不起!
雖然那些將種勛貴,我也瞧不上眼,可為一己私欲,殺人練功,其情不可容、其法不可饒!”
紀淵不欲多言,一腳踢開六臂魔猿的兩半殘尸。
他本來待在那處留影洞穴煉化武功,卻無意聽見宋云生與顧平的交談對話。
一樁事若沒有落在眼前,自己還可以當成視而不見。
可要主動送上門來,那總得伸手管上一管。
拿人試刀、宣泄胸中殺機是第一層。
生擒活捉、逮捕歸案立功是第二層。
至于甚么情理法度、救人一命,那就是第三層了。
“紀九郎,我與大郎愿意獻出幽磷尸魂氣和奪心大法,還有白骨道的傳承之物,換取我倆的性命!”
周子安面如金紙,有氣無力道。
“并且對羲皇立下血誓,此事過后絕不找你麻煩,且任由差遣,沒有怨言!”
紀淵置若罔聞,向前踏出一步。
踩在六臂魔猿流了一地的腸子和臟腑上,有些滑膩的感覺。
這場梁子結(jié)下,就要處理干凈。
一個六部尚書之子,天京玉麒麟;
一個永興坊頭等豪族,周家四公子。
換成以前,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只配繞著路走。
但今時不同往日!
羲皇血誓,那玩意兒能有幾分用處?
你們不找麻煩,保不齊讓別人來。
“我不止是講武堂考生,還是云鷹緹騎,緝拿案犯是應(yīng)盡之責。
恕不能接受!
紀淵語氣輕淡說道。
“你一個緹騎,一年才領(lǐng)多少俸祿?
縱然立下天大的功勞,上頭分走大半,給你一點殘羹冷炙,又有什么意思?
升了小旗、總旗,又能如何?
買得起天京內(nèi)城的大宅子?用得起太醫(yī)局的大丹?
紀九郎,你聽我一句話,那些虛名、官位,都是假的!
唯有錢財、武功,這些才是真的!”
周子安聲音忽高忽低,好似勾動心弦,讓人不由自主去相信、去認可。
白骨道的奪心大法,乃是操弄精神之法。
第一條凝聚的氣脈,是心脈!
需要日夜觀想白骨大尊,為其供奉自己精血,從而改換內(nèi)氣性質(zhì)。
等到奪心內(nèi)氣一成,可化為無形絲線。
小成者,通過言語動作,迷魂藥物,蠱惑神智。
大成者,只需眼神變化,一個對視就能引發(fā)他人七情六欲,使其沉淪陷入。
稱得上白骨道中,最為詭譎的秘法。
“錢財、武功?”
紀淵聞言不禁停下腳步,喃喃念道。
“對!紀九郎,你若能放過我們,錢財予取予求,武功更是少不了!
大郎之父,乃是六部尚書,出身名門,家傳的《大禮劍》、《天龍八音》俱是直指氣海真罡的上乘武學!
我天京周家,底蘊差了一些,可內(nèi)城二十四坊的漕運、米行生意都有涉及,你要多少錢財,就有多少!”
看到紀九郎似乎有所意動,周子安趁熱打鐵。
他一邊催發(fā)奪心內(nèi)氣,一邊絞盡腦汁拋出誘餌。
遼東軍戶出身的泥腿子,這輩子能見過什么真金白銀?
周子安很確信,天底下就沒有不愛財之人。
只要給得夠多,再硬的心腸也會軟下來。
“可我抓你們回北衙,黑龍臺自會給予厚賞,銀兩不會少。
攢下功勛,還能光明正大兌換武功,比包庇罪犯強多了!
紀淵似乎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