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大統(tǒng)領,點名完畢,無人缺席!
小吏兩腿打著顫,雙手獻上名冊。
“那好。
每人一口鐵弓,十袋金箭,一枚哨令。
狩獵范圍為校場三百里內(nèi)。
要求是二十頭內(nèi)煉猛獸,或者一頭服氣境界的妖、魔異種!
高業(yè)玄掃過名冊,眼神冷漠。
“一日為限,明天正午校場集合。
若遇到危險,可發(fā)哨令,自有天策精騎前去搭救。
當然,此舉視為棄權,當即取消參考資格。”
高業(yè)玄說完,舉起右臂向前揮動。
猶如一尊尊雕像的赤甲精騎如潮水分開,三人為一隊,五人為一伍,風馳電掣般涌入莽莽群山。
驚起飛鳥無數(shù)!
“追逐為狩,殺伐為獵!
諸位皆為我大景英才俊杰,心中當時刻銘記‘尚武’二字!
切不可墮了血性,失了勇毅!”
眾人齊聲喝道:
“大狩!大獵!”
校場上一片激烈歡騰,少年熱血,紛紛應諾。
第79章 追為狩,殺為獵,大考第一日
喊完口號,誓師結(jié)束。
眾人上前領取鐵弓、金箭、哨令。
約莫百余名的講武堂考生三五成群,各自組隊騎馬進山。
其中多半都是本坊相熟的朋友結(jié)伴,煙塵滾滾分做幾路,往圍場深處跋涉而去。
天色漸暗下來,風聲怒吼,龍駒嘶鳴,校場上人頭漸少。
“紀九郎,可愿來我懷仁坊?
圍場深遠,山嶺猛惡,多一個朋友,也多一份照應。”
那位官道之上被呼雷豹甩得老遠的宋云生、宋大郎,忽然望向形單影只的紀淵。
他身旁聚集了七八人,皆是錦袍華服,頭戴金冠。
背負鐵弓,挎刀佩劍,英氣凜然。
儼然一支實力不俗的強勁隊伍。
“謝過兄臺的好意,紀某獨行慣了,單弓匹馬便可。”
紀淵雙手抱拳,禮貌回應道。
“那好。希望你我不要碰頭,免得傷了和氣。
紀九郎務必小心一些,這好大一座西山圍場,孤身一人,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宋云生被拒絕也不惱怒,輕笑兩聲策馬往北。
他本來只是沖著那頭呼雷豹,凡為龍種血脈,都有震懾百獸的天賦本領。
倘若紀淵能與自己一起入山狩獵,蛇蟲鼠蟻等毒物不敢近身,可以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明槍?暗箭?”
紀淵瞥了一眼向西而去的赤炭火龍駒,不置可否。
他從腰間摸出一枚銅板,嘀咕道:
“正面去東,背面去南。”
兩指彈動往上一拋!
落下,
輕瞥一眼。
“好馬兒,咱們往南走!指不定能撞大運!”
紀淵抖動韁繩,呼雷豹當即撒開四蹄,化為一道雪白殘影。
“紀兄是南邊,跟楊休分開了!
洛與貞捏著玉骨折扇,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
服氣一境對上通脈二境,吃虧的肯定還是紀淵本人。
楊休凝聚了至少一條氣脈,坐騎是赤炭火龍駒,學的是上品武功龍虎大擒拿。
累加戰(zhàn)力絕非一般武者能比!
“角伯,你說紀兄真?zhèn)碰到楊休,幾成勝機?”
換做別人,洛與貞壓根不會考慮“勝”字。
但是紀淵入講武堂以來,總是給人驚喜,從未讓人失望。
無論稱量骨相,亦或者箭壓楊休,胡同巷內(nèi)狹路拔刀。
出身、武功皆要差上好幾籌的紀淵,始終不曾退后一步,輸過半分。
“比斗的話,三七開,紀公子三成,楊休七成。”
管家模樣的白發(fā)老者咂摸著嘴巴,仍舊是兩眼渾濁的衰朽模樣,嘶啞道:
“涼國公家的小崽子陰得很,他已經(jīng)凝聚第二條氣脈了,大概是心脈,只不過瞞著人罷了!
洛與貞聽得臉色一白,驚疑道:
“這才過了多久,他就通了兩條氣脈?!”
白發(fā)老者笑呵呵道:
“他背靠著涼國公這棵大樹,怎么會缺少大丹服用,
加之筋骨強橫,底子打得扎實,前面幾條氣脈快一些,也很正常。
我聽老爺說,六大真統(tǒng)里不乏那種一日通一條氣脈,連著四五日不停歇的妖孽人物!
洛與貞抿緊嘴唇,一言不發(fā),眼中升起擔憂之色。
白發(fā)老者柔聲安慰道:
“少爺無需擔心,那位紀公子也是驚動欽天監(jiān),名列京華榜的人物,氣運不會差的。
況且,攀登武道高峰,比的還是后勁。
想那宗平南大將軍二十歲才外煉大成,二十四歲堪堪摸到內(nèi)煉門檻,中人之資而已。
結(jié)果入講武堂后越戰(zhàn)越勇,每勝一人,必有突破,硬生生以四條氣脈奪下武舉魁首!
三十歲的時候,他還只是幼鳳榜第八,
年紀更小的葉瑱、巫道子,早已沖上潛龍榜。
可現(xiàn)在呢,人家是大宗師,山河榜第五,比譚文鷹大都督還要高!
葉瑱、巫道子,一人枯坐山門十幾年,不得寸進;
一人走火入魔修為半廢,等同行尸走肉,叫人唏噓!
洛與貞聽過這段故事。
自紀淵講武堂揚名以后,不少人拿他與宗平南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