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不愿意赴我武會,怎么頂?shù)米钚!?br />
太安坊這座講武堂里,他唯一看好的就是紀淵。
除此之外,什么趙通、王二郎都要差上少許。
一道道目光所蘊含的情緒各不相同,莫名營造出了緊張的氣氛。
好似有巨大的壓力,砸在那身云鷹袍上。
紀淵神色從容,邁步走到靶場之上。
眸光一掃,右手拿住侍從托盤送上的烏木弓。
左掌灌注內(nèi)氣,快若閃電將十支白羽箭筆直插進黃土壓實的堅硬地面。
爾后,轉(zhuǎn)頭看了楊休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北鎮(zhèn)撫司紀淵,請指教。”
將種勛貴如何?
國公義子又如何?
孰強孰弱比過才知道!
“你也想耍耍?”
楊休咧嘴。
眼中綠油油的光彩更盛。
蹲在地上像個瘦猴兒也似的干枯身子,緩緩站起。
只這一下,根根大筋繃緊發(fā)力,宛如弓弦絞緊,咔咔作響,聲勢駭人。
滾滾內(nèi)氣游動于四肢百骸,從周身毛孔散發(fā),化為無形無質(zhì)的烈烈火光。
地面陡然往下沉了一沉!
蓋因氣血凝練之后,包裹皮肉的那副骨架更重更硬。
目睹這一幕的柴青山嘖嘖稱奇,感慨道:
“那顆角蟒內(nèi)丹吞服煉化,能讓人脫胎換骨……重點尤在后面二字。
楊休這身骨架,恐怕要有個四五百斤重,彷如精鐵鑄造,堅硬異常!
魏揚聞言,不由自主往前踏出一步。
擔(dān)心楊休待會兒萬一發(fā)狂,傷到紀淵。
其余考生屏息凝神,都在期待那倒拔千斤銅柱的紀九郎,該如何過楊休這一關(guān)。
呼!
吸!
紀淵絲毫不受影響,雙眼輕輕閉住,似乎進入到安定的狀態(tài)。
那雙如鷹似隼的冷厲眸子,內(nèi)里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五十步遠的箭靶顯得斗大如磨盤。
三次呼吸,抓住烏木弓的右手換了過來,以馬步立樁,用擒拿捏箭。
電光火石之間,“嗖嗖嗖嗖嗖”五聲爆響連成一道,弓弦劇烈彈抖開來。
楊休眼中爆出兩團綠光,同樣張弓搭箭。
五支白羽箭彷如流星,前后銜接,激射而去,不出一息就會相撞!
“無非氣力更大、手法更快一些……”
他這個念頭才閃過,便看到紀淵舌綻春雷,五指分開捏住插在地上的白羽箭矢,全部搭在烏木弓上。
勾弦如滿月,直似全身筋肉擰成一體,雙臂巨大的拉力直接把弓身扯得咔嚓作響。
動作之快,一氣呵成!
眾人聽到“崩”的一聲,紀淵手中弓折弦斷!
另外五支白羽箭恰如飛鳥投林,其速更快、其力更猛。
于猝不及防之間,將楊休所發(fā)箭矢射落!
十箭貫穿靶心,直直釘進兩百步外的箭靶。
“好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鄭玉羅率先回過神來,大贊道。
前五箭為虛,后五箭為實。
不僅要命中靶心,還需關(guān)注楊休的箭道軌跡。
這份敏銳眼力、時機把握,絕對要成千上萬次挽弓發(fā)箭才能做到!
“耍耍?”
扔下折毀的烏木弓,紀淵扭頭問道。
“你敢……娉兒說過,不惹事、不惹事、不惹事……”
楊休瞇起眸子擠出一線綠光,心頭殺機熾烈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滾滾氣血在枯瘦體內(nèi)瘋狂竄動,猶如掀開蓋子的熊熊爐火。
咚!
楊休往前踏出一步,踩得塵土飛揚。
手中烏木弓挽開十成,白羽箭矢對準(zhǔn)紀淵。
“楊休!”
柴青山爆喝一聲,猛烈呼吸之下。
整個內(nèi)院的氣流翻涌,彷如驚濤駭浪拍擊而至。
“你惹我!是你惹我!再來耍耍……”
楊休無動于衷,全身骨節(jié)似金鐵交擊,強行穩(wěn)住身形。
勾弦的手指微微一松,蓄滿力道就要松開。
紀淵已經(jīng)背過身去,渾然未覺一般。
無端端感受到強烈殺機,他抄起托盤上另一口鐵胎弓。
猛地擰腰,翻身發(fā)箭!
“耍你大爺!”
崩!
蟒筋鞣制的弓弦彈抖切開空氣,帶出一抹金色流光!
玄金箭頭剖開白羽箭矢,“噼啪”一聲射斷烏木弓身。
嗡嗡嗡!
赤紅箭尾瘋狂抖動往前推進,只差一寸就能穿透血肉,撕裂身軀。
楊休雙目通紅,藏不住的殺意席卷。
那只枯瘦的手臂死死地拿捏,青黑大筋似虬龍盤踞,高高隆起。
若他沒有抓住,便就死了!
“紀淵!”
柴青山足下發(fā)力,“嘭”的一聲,整個內(nèi)院都在抖動,蕩起一圈圈煙塵。
老者身法極快,閃到兩人中間,沉聲道:
“年輕人怎么如此氣盛!都給老夫住手!”
第29章 家里有礦,通寶錢莊
“斗箭可以,決生死就沒必要了。
年輕人肝火這么旺,不如回家喝幾碗涼茶去去燥氣!
柴青山滿臉無奈,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靶場。
充足內(nèi)氣覆蓋全身,宛如披戴鐵甲,震得衣袍烈烈卷動。
數(shù)十年修持的雄厚血氣凝練一體,渾然似山岳,猛地鎮(zhèn)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