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我安慰孩子過得好便是好,但這樣的結(jié)果也著實讓她自己無法自我排解,只是選擇性的忽略,不去聽不去想,祈求忘記,但眼下少年重新提起,那一把利刃便又尖銳地刺在心口。
這話也不是林嶼霽胡亂說的。
書中原本的故事里面,院長其實是被假少爺大義滅親,以貪污的罪名讓院長入了監(jiān)獄,真假未知,但眼下來看,母子的關(guān)系必然不夠好。
有時候故事在不同人的角度中確實會看出不同的認知來,至少在他這個炮灰的視角里面,陸晏時還真的是自私的徹底。
拿了滿級的新手劇本,卻一手把所有的牌打的稀巴爛,也確實笨的可憐。
如果是他……
林嶼霽站在醫(yī)院門口,看著萬里無云的晴朗天氣,又看了看迎面而來,氣質(zhì)卓絕的男人,方才的不快散的一干二凈,雙眸含笑,多了一份無害的氣息。
如果他真的是這書中的主角,又是這陸家的假少爺,那必然早早努力顯示自己的非凡之處進入陸家的企業(yè),拿到絕對的非他不可的掌控權(quán),抑或是拿著資金自己出去創(chuàng)業(yè),陸家作為靠山,必然資源非普通人能比,成功概率可比常人大的多,屆時哪管什么真假少爺,總能有一立足之地。
至于陸家少爺這一層身份,當其他的角色更加耀眼奪目時,這一個小小的陸家少爺?shù)纳矸萦诌剩幾個價值呢?
只是可惜陸晏時從小出生在這樣花團錦簇的花棚之中,失去了往外生長的勇氣,所以才緊緊抓著這一層身份,舍不得放手,又害怕自己獨立往外走,所以才造就了今天的這種陸家一旦放棄他,便滿盤皆輸?shù)南聢隽T了。
林嶼霽一向認為靠人不如靠己,這種信念也只有在謝老師這里稍稍被打破。
男人剛下完班,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過來,卻不見半分倦色,見到少年的第一眼,問的便是:“吃飯了嗎?”
普通、日常,在以前的林嶼霽看來,甚至有點無聊。
他一向不懂情侶之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話題可以閑聊。
但眼下,他好像也成了以前自己眼中的蠢人一般,應(yīng)完話,又反問回去:“你是不是還沒吃?”
他碰了碰男人有些凌亂的領(lǐng)口,幫忙擺正。
男人低眸,幽藍色的眼眸落在他的唇上,道:“沒有。”
林嶼霽對上他直勾勾的視線,又將喉口那句“不用那么麻煩每次都把他當小孩專門來接”咽了下去,他需求逐日表現(xiàn)的明顯,甚至半點不帶遮掩,做事的目的也表現(xiàn)的直白,且回報也索取的及時。
這位置也挑的貼心,剛好在長而粗壯的白色柱子后邊,看不清來往的人群,總有種掩耳盜鈴的意味。
林嶼霽頓了幾秒,才輕輕貼上男人冰涼的唇瓣,只碰上去的瞬間,便被人得寸進尺地重重黏緊,猶如食不知味,一點也不懂淺嘗輒止的分寸,洶涌的木質(zhì)香氣縈繞鼻尖,裹挾著灼熱的呼吸,讓人一下子忘了轉(zhuǎn)換呼吸,離開時喘了好幾口大氣,丟臉的不行。
少年繃著臉,眼睛拒絕看他。
謝知聿輕輕捏了捏他細嫩的指節(jié),聲音溫吞:“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
林嶼霽:“……”
他上次也是這么說的,活像是拿他當練習(xí)工具似的,大有保證下次會進步的意思。
謝知聿道:“想等你一起吃飯!
所以才特地沒有吃。
言下之意在眼神中表達得淋漓盡致,比幾歲大的小孩還幼稚,林嶼霽輕哼兩聲,卻還是被這人的甜言蜜語哄的無意識抬了抬唇角。
如若換做以前的他,大約不會相信自己也會有這樣幼稚的一天。
來到這里的第一天,便是這樣的好天氣,只是那時明媚的陽光落在他的肩頭,他依舊心情平靜,甚至有點低迷。
或許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對眼前的人有了別的情緒,只是藏的太深,又分割太遠,三年的時間,轉(zhuǎn)眼忘卻,只剩下平和。
他看著男人英俊的面孔,忽然道:“明天有沒有空?”
謝知聿愣了下:“怎么了?”
林嶼霽想起來他之前旁敲側(cè)擊的那只鳥,彎唇意味不明道:“讓你成為合法的飼養(yǎng)員!
男人凝眉,反應(yīng)了一會才呆呆看著他,手心都緊張出了汗。
少年成功逗弄了一會沉穩(wěn)的男人,霎時間失笑,如似驕傲的小狐貍似的,眉眼彎彎,嘲笑著他的失態(tài)。
哪里想得到自己也是半斤八兩,完全沒有了外人面前的溫和優(yōu)雅,像個幾歲大搗亂成功的小孩。
謝知聿回神,看著他洋溢笑意的眉眼,慣常平靜的面孔也柔和成了水一般,唇角輕彎,手心緊緊抓著他的手,心頭輕愉。
他以前覺得自己生活的每一天都充滿了無趣,認識他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人生原來能如此的精彩,糾結(jié)著能否與眼前的人再進一步,卻因為種種原因退卻不前,直到那一束光驟然消散,他才幡然醒悟。
他原來早已擁有了自己想要擁有的一切。
所謂幸福,不過在柴米油鹽平淡的每一天。
只是他不曾察覺,所以才不曾珍惜,直至失去才瞬間明了罷了。
第90章 番外
林嶼霽最早認識謝知聿的時候他還是個研究員。
出名的人想要拿到他的信息也很容易, 林嶼霽不過找人問了幾圈便知道了他的大概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