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道:“你們兩個,一人五萬。”
謝遷上下都是名牌,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至于這個看起來就像是個窮鬼的馬子,聽說他學(xué)習(xí)挺厲害,長得還好看,這點錢肯定是有的。
所以這群人一開始就并不是因為地盤的原因吧,而是單純想要敲詐而已。
謝遷目光冷如冰塊,語氣由內(nèi)而外的嫌惡:“一分錢也沒有。”
謝遷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在他頭上動過土。
謝家家大業(yè)大,一般人當然也不會敢動他,但市井里游走在黑色區(qū)域的這群人可不懂這些,他們只知道這個傻乎乎一個人跟著他們過來的傻白甜是條可以勒索的大魚。
謝遷下意識擋在了林嶼霽的前面。
他不喜歡那些人看向林嶼霽的眼神。
周圍的人圍的更緊,徹底堵住了離開的路,上上下下幾乎穿透衣領(lǐng)的目光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
謝遷不懂這樣的窺伺意味著什么,但林嶼霽看懂了。
那種下流的、讓人憎惡而倒胃口的眼神,事實證明,原書作者寫壞人真的有讓人很惡心的一手。
這樣的眼神林嶼霽見過很多次。
無父無母的孤兒任人挑選的時候總會碰到糟糕的挑選者,當然,那是小時候的記憶,單身清冷的研究員也有被壞人這樣盯上過。
林嶼霽勉強記得十分鐘前自己告訴自己的乖學(xué)生人設(shè)。
他拍了拍擋在前面的男生的肩膀,示意他讓開。
和以往在隊里和兄弟的接觸不同,對方的手很白,很細,動作也輕飄飄的,撓癢癢似的,離得近,還有點淡淡的木質(zhì)香。
謝遷愣了一下,挪了半步。
林嶼霽滿意地對他笑了下。
彎起的眼尾帶了點午后貓一樣的慵懶。
謝遷側(cè)頭,看到了那些人眼里的不懷好意。
男生情緒一如既往的平和,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街邊攝像頭,提醒道:“這里是有監(jiān)控的,你們確定要實行非法的勒索行為嗎?”
張彪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下流的窺探,意味不明道:“我打賭,你們不敢說出去,信嗎?”
謝遷凝眉,手握成拳。
林嶼霽:“武力威脅?跟蹤封口?艷照?是艷照了,說實話,我不喜歡這樣的行為,你們用這種手段勒索過其他的同學(xué)是嗎?”
對方不想再和他廢話,“手機拿出來,轉(zhuǎn)錢!
謝遷表情微變,他并不擔(dān)心自己,而是林嶼霽看起來沒什么武力值,恐怕會受傷。
對方人多,故意找了這個偏僻的角落,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林嶼霽帶著口罩,但露出來的那點臉色已然能看出來有一點虛弱,他剛剛咳了兩聲,似乎有點感冒。
謝遷忽然有點愧疚自己無故將他牽連了進來,又有點后悔自己的自大,盲目跟著這群人孤身來到這種偏僻的小角落。
他看見張彪先一步伸手想要搶走林嶼霽口袋里的手機,卻被輕輕一擋,白皙的手輕易制止了他的動作。
對方表情微變,下意識抄起了身邊可以用的武器。
謝遷臉色微變。
半碎的玻璃制品反射著冰冷的光線,也短暫的映射出男生平靜的眸底隱藏不住的餓狼一樣的桀驁,溫和的表皮之下潛藏的不訓(xùn)的靈魂在這一瞬間被短暫的釋放了出來。
林嶼霽一直認為格斗是一門藝術(shù)。
在傳統(tǒng)的競技體育比賽中,格斗分有很多類別,比如拳擊、散打、巴西柔術(shù)等。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對于身體某一項特質(zhì)重點發(fā)揮,而如何巧妙的運用這樣的能力戰(zhàn)勝自己的敵人,又是另外一種兵法哲學(xué)。
學(xué)藥其實也會碰到醫(yī)學(xué)的基礎(chǔ),人體的穴位、基礎(chǔ)構(gòu)造都會是教學(xué)的基礎(chǔ)要點,作為上課認真聽講的好學(xué)生,林嶼霽一向記憶猶新。
眼前的人像是變成了那黑板上教學(xué)的穴點圖。
卸力點、進攻點、痛覺敏感點。
每一次力度的發(fā)揮都好似完美的藝術(shù)落點,擊潰了重重君心,攪滅了將領(lǐng)自負與氣力,他動作卻險些沒有停止。
他動作真的很快,又快又重,是那種毫無顧忌的毒辣。
男生天生自帶的矜貴氣質(zhì)讓他狠辣的動作增添了別致的調(diào)味劑,白皙的手臂肌肉因施力而繃出漂亮的弧度,在急促的交鋒中,留下一道清晰的光影。
被打落的玻璃瓶子無力地從半空摔落,“!钡囊宦曢L鳴,像是動聽悅耳的音樂符,遮掩了一剎那痛苦的哀鳴。
兇戾的刺青老虎被單手狠狠一擊,而后是脆弱的腰腹,反胃的下意識反應(yīng)讓口中一嘔,稱霸一方的混混方才眼中的淫邪早已泄的干凈,他在張嘴作嘔前臉部便被強迫變更了方向,膝上寶貴的黃金被人重重碾壓,他腿部發(fā)軟,撲騰一聲摔跪在地。
刺青蔓延的手臂無力垂下,而其主人身上除了灰塵和一點臟污,并無明顯傷痕,但他癱在地上,手心不住的神經(jīng)性顫抖。
孤注一擲且不要命的暴徒最讓人惶恐不安。
眼前的人走近,濃重的陰影遮擋了光線,張彪唇瓣蠕動,抖著身體,那句瘋子最終哽在與他對上目光之中。
他甚至無法說出口,因為的兩頰被修長的手鉗制往里壓縮,面部的肌肉和唇形因此扭曲,那雙手強逼著他往上仰,癱軟在地的失敗者以近乎屈辱臣服的姿態(tài)與這煞神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