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想到畛域中的詭異,憂心忡忡道:“他怕是傷了神魂,等回了宗門,我托師父給他好生看看!
她說著,又神態(tài)微黯。
鹿白也好,蔣云照也罷,都是丹陽峰的優(yōu)秀弟子。
神虛境中死了那么多筑基期弟子,宗門不可能一無所知,可至今他們也沒收到丹陽峰上的傳信,更不見峰門長輩來尋……
要么是峰上出事了,要么是他們被舍棄了。
鹿白和蔣云照絕不相信后者,而前者更讓他們難以接受。
“這樣……”林也奚起身道:“鹿師姐和蔣師兄留在這里看著他們,我和許師姐去秘境中尋一下出口!
蔣云照立馬道:“我也去!”
林也奚:“離游和季燕北狀態(tài)不明,若是有什么事,只鹿師姐一人在,怕是照應(yīng)不了!
蔣云照一想也是,也就沒堅持去尋出口。
他們幾人中,戰(zhàn)力最高是林也奚,其次是離游,此時離游成了毒蘑菇,那就是許輕如了。
許輕如別的不說,靈力深厚,她還有個飛行法器,若真遇上什么危險,跑是跑得了的。
林也奚和許輕如出了洞府便分道而行,神虛境大得很,分開尋找能更快些。
林也奚還有點私心,一人行事也便宜些。
一邊尋找神虛境出口,林也奚一邊挑選著“懸崖”。
她心中有打算。
若是今日能找到出口,那就今天完成主線任務(wù),盡快回乾坤宗。
若是今日找不到出口,那就今夜把日常任務(wù)做完。
日常任務(wù)不是非做不可。
一切以找到出口為先。
到處飛了一天,林也奚對這神虛境到是了如指掌了。
除了他們,這里幾乎沒有活物。
那些逃竄的妖獸都消失了,一些靈植也躲得不知去向,只有一些沒什么靈氣的植被,鋪滿了靜謐的神虛境。
畛域張開,吞沒的不只是他們。
那些神智微弱的妖獸,沒有傳播信仰的可能,我行佛索性就將其直接吃掉了。
這一天,林也奚沒尋到出口,懸崖倒是找到了七八處。
其中有三處還算合適。
一個懸崖下是靈泉,掉下去很安全,靈泉還養(yǎng)人,在那邊辟出個洞府很是合適。
第二處的懸崖高度很合適,正常人落下去也就是斷胳膊斷腿,筑基期修士的話,尤其有土盾的情況下,只會毫發(fā)無傷。
第三處是懸崖下風(fēng)景好,還有個天然洞府,只是里面早已人去樓空。
林也奚竟有點想隨身老爺爺了。
這要是能和他說話,好歹可以商量下……
咳,這種事倒也不好商量。
哪個好呢?
林也奚晚上回了洞府,還在拿不定主意。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好。
靈泉那個,辟出洞府需要時間,她沒那么多時間。
懸崖矮那個有點雞肋,她總歸是不能讓季燕北摔殘的。
第三處吧,靈氣不如第一處充足,之前應(yīng)該也是個寶地,估計是被那洞府的前主人給吸納空了。
許輕如也是無功而返。
鹿白寬慰她們道:“定是有出口的,且不止一個,我來時聽峰上長輩提到過,神虛境難入好出,否則也不會被定成筑基期。”
林也奚應(yīng)道:“明日再去尋,最多兩日,也就走遍了。”
季燕北還沒醒。
他的確像睡著了一般,安靜地陷在柔軟的床榻間。
他生得實在好看。
不是帥氣,也不陰柔,就是好看。
他這容貌并非沒有瑕疵。
過長的眼睫遮住眼睛,少了些清澈,多了些陰翳。
尤其是睡著時,膚白烏發(fā)朱砂痣,像冷冰冰的瓷器,缺乏生氣。
林也奚在他臉頰上戳了下。
熱乎的。
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忍不住輕嘆口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兩人又經(jīng)歷了這么多生死一瞬……
林也奚輕聲輕腳地掀開被子,依在他身邊,慢慢睡著了。
最后一夜。
她竟一宿無夢。
天亮后。
林也奚查看了玉簡,任務(wù)完成,獎勵了100積分。
沒有后續(xù)的日常任務(wù)了。
只有主線任務(wù),孤零零地掛在那兒。
林也奚和許輕如同時找到了出口。
鹿白說得沒錯,神虛境的確有多個出口。
只是這秘境太大,尋起來費了些時間。
林也奚先一步回到洞府。
她選擇了第三處懸崖,雖說靈氣稀薄些,但有個洞府,安全性是最高的。
林也奚沒提找到出口的事,許輕如也還沒回來。
她要趁著這個空檔,送走季燕北。
只是沒想到,她剛回到屋子里,就看到了坐在床榻邊上的男子。
他醒了。
剛剛醒來。
衣裳松松垮垮,發(fā)絲如緞帶般順滑垂下,幾縷落在了脖頸上,襯得膚色如冷玉。
聽到聲音,季燕北轉(zhuǎn)頭。
在看到林也奚后,他長眼睫下的眸子陡然一亮,那與生俱來的陰翳和冰冷盡散,只留星子般的璀璨和柔柔暖意。
“師姐!彼p聲喚她,聲音酥酥麻麻的。
林也奚:“……”
季燕北起身,似是扯到了胸口,他眉峰蹙起,扶住了床邊木柱。
林也奚上前,扶著他道:“哪里不舒服嗎?”
季燕北看向她。
林也奚正正落進他眼中,又飛快地別開視線。
季燕北笑了,他什么都沒說,只抬手拂開林也奚側(cè)臉的發(fā)絲,輕輕撫上她小巧的耳朵,順著漂亮的下顎線,按住了她的后頸。
手上一用力。
季燕北側(cè)頭吻上她。
林也奚:“!”
不等她有任何反應(yīng),季燕北已經(jīng)長驅(qū)直入,加深了這個吻。
林也奚只覺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腰上一軟,她才反應(yīng)過來要推拒。
“季……季燕北……別……”
“師姐,”季燕北起身,直直望進她眼中,說道,“我喜歡你!
她喚醒了他。
融納了那顆心。
沒人能接受的存在,她可以。
林也奚:“…………”
她臉頰通紅,側(cè)頭躲開了他的注視。
季燕北親親她泛紅的面頰,聲音繾綣:“你說得對,我沒有心執(zhí)!
林也奚輕輕咬著下唇,說道:“……你先松手!
季燕北望著她:“我也的確怕!
他蹭到她脖頸間,輕聲道:“……怕沒有牽絆,怕一個人,怕……嗯,現(xiàn)在不怕了,你做我的心執(zhí)好不好!
他沒有心,卻想要心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