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邪修,有各種各樣的逃生法門。
只見這黑衣人直勾勾向后倒去,身體迅速腐化,一片片尸斑蔓延至脖頸和臉頰,最后連眼睛都成了灰白色。
他靈海爆裂,本該死透了。
此時卻化作僵尸,撲向了林也奚。
林也奚到底是閱歷淺,被驚了一下。
好在她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了得,一劍刺中他的喉嚨。
汩汩濃夜涌出,并非紅色血液,而是一陣陣散發(fā)著腐臭味的深綠色黏液。
他長嘯一聲,頭都掉了一半,還是不管不顧地撲向林也奚。
離游:“小心,他的尸液有毒!”
林也奚身上金光一炸,隔檔了那濃臭的尸液。
離游松了口氣,莫名又升起了些許熟悉感。
金光護體……
一個基礎(chǔ)法術(shù),她竟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林也奚問焚天:“這東西的弱點在哪兒?”
焚天經(jīng)驗豐富:“爆他內(nèi)丹。”
林也奚蹙眉:“他靈海都沒了,內(nèi)丹還能在何處?”
焚天:“……你神識未開,看不破這尸身!
林也奚心一橫,道:“總歸在這尸身上是吧!
焚天:“那自然!
林也奚輕吁口氣,向后退了一步。
離游剛好在她身側(cè),說道:“他難纏得很,我來對付……”
林也奚:“靠后。”
離游感覺到一陣磅礴靈力涌動,他驚訝地看向林也奚,只見紅衣輕緩浮動,隱隱能看到那白皙的手腕,一道道金光洪水般涌出,瞬間布滿了整個劍身。
林也奚提劍,斬下。
轟地一聲。
雷霆萬鈞之力,壓在了那尸修身上。
原本怎么砍都不死的僵尸,瞬間煙消云散。
別說內(nèi)丹了,連一滴尸液都沒留下。
離游懵了。
鹿白和蔣云照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知道林也奚是劍修,也知道她身手不錯。
只是沒想到,她竟強到了這個地步。
那一劍……
太可怕了。
便是有金丹期修士在這。
也扛不住那雷霆萬鈞之力。
解決了所有黑衣人。
林也奚靈力透支,身形晃了晃。
講真的,如果不用“淵兮”,她不至于透支靈力到這地步。
破天劍訣強歸強,也是真的費靈力。
在沒有丹藥補給的情況下,林也奚也就能用兩劍。
那尸修并不強。
林也奚其實可以慢慢磨死他。
只是她想速戰(zhàn)速決,不想讓離游出手,所以才用了破天劍訣。
林也奚忽地寒毛倒豎,只覺一道沉重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猶如實質(zhì)般壓得人透不過氣。
一陣陣寒意席卷全身,詭異的聲音響在耳畔。
無序的低語,混亂的呢喃,卻帶著讓人神魂懼顫的恐怖力量。
“林也奚!”離游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林也奚猶如被人從水中撈起一般,渾身都濕透了,她輕顫著,喃喃道:“是祂。”
焚天一聲不吭,他顯然也因那一道注視而受了重創(chuàng)。
我行佛看到她了。
祂在注視著她。
“師姐……”季燕北不知何時醒來,他只披了個外衣便匆匆出來。
林也奚靠在離游懷中,整個人失魂落魄。
季燕北快步上前,將人奪了過來。
離游怔了怔,什么都沒說,只禮貌地后退了兩步。
蔣云照上前,連忙向季燕北解釋了來龍去脈。
季燕北眉峰緊蹙著,他伸手碰了碰林也奚蒼白的眉眼。
指尖劃過之處。
拂去了冰涼的冷意。
林也奚蒼白的面龐逐漸有了血色。
他隔開了注視。
猶如一塊黑色幕布,擋住了虛空對日月的窺探。
林也奚緩過勁來了。
她苦笑道:“這便是大司命嗎!
焚天:“……”他仍舊發(fā)不出聲音。
林也奚嘆息一聲,看向季燕北道:“我沒事,只是有些脫力!
季燕北眼睛不眨地看著她,眸中難掩焦灼。
林也奚想寬慰他,又想到他的“心執(zhí)”。
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她垂睫起身,走向離游道:“方才,多謝了。”
離游目露慚愧,說道:“林道友劍術(shù)了得,我沒能幫上忙。”
他這般說著,林也奚略微松口氣。
慚愧代表著“沒做到”。
如此便好。
林也奚沒再多說什么。
她消耗極大,又沒有丹藥補給,此時只能盡快打坐調(diào)息。
這只是第一波黑衣人。
根據(jù)她和焚天的推測,這畛域里怎么也有近百個黑衣人。
這一波沒了,少不了還會再來一波。
她得盡快恢復(fù)靈力。
林也奚凝神打坐。
天黑時,基本恢復(fù)了。
好在這個白天沒再來人。
那幾個黑衣人死得太快,也沒能送信出去,不知茗雀樓那邊,什么時候會再有反應(yīng)。
林也奚推門出來,看到了守在門外的季燕北。
季燕北在門外守了一日,傷口處又隱隱泛出血漬。
林也奚:“回屋休息,我來守夜。”
季燕北:“我沒事。”
林也奚不由分說道:“回去休息,否則……我生氣了!
這話十分好使。
季燕北硬是被她推進屋中,和衣而臥。
林也奚到底是沒撐住,放軟聲音道:“這里很不太平,我們輪班守著,好嗎。”
季燕北眼里又有光了:“好!
林也奚對他笑了笑。
季燕北伸手,冷白的手指扶上她的脖頸。
眼看著要親上來,林也奚一機靈,側(cè)頭避開了,她略一用力就掙脫了,干巴巴道:“我就在外面,你好生歇著。”
季燕北喉結(jié)聳動了一下:“師姐……”
他聲音特別好聽,尤其是情動時,像個蠱惑人心的海妖。
林也奚耳朵一酥,定力十足:“休息吧!闭f完頭也不回地出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