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涼的清涼蔓延了整個屋子。
旖旎倏然散去。
滾燙的欲念也隨之降溫。
季燕北明顯怔了怔。
林也奚要好得多,她畢竟是清醒的。
“那個……好好休息!彼伤隳荛_口說話了。
季燕北垂眸看她,漆黑的眸子緩慢聚焦,而后喉結(jié)涌動了一下。
林也奚:“???”
不會吧,四品清心咒都沒用?
季燕北閉了閉眼,輕吁口氣道:“是‘我行佛’!
林也奚察覺到了季燕北的不同,她驚喜道:“你醒了?”
清心咒牛啊。
不只是降溫,還直接喚醒了季燕北!
季燕北按住她的腰:“別亂動,我維持不了太久!
林也奚:“!”一動不敢動了。
她眼巴巴看著他。
季燕北索性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林也奚眨眨眼。
季燕北只覺掌心癢得很,無奈道:“師姐,眼睫也別亂動,聽我說。”
林也奚:“嗯嗯!”她急死了,又不敢貿(mào)貿(mào)然催促他。
季燕北好歹是平復(fù)了情緒,說道:“我行佛狀態(tài)很不穩(wěn),估計是被壓了太久,一直沒有足量的供奉……祂需要信仰,大量的信仰!
他頓了下,意識到眼下不是細(xì)說這個的時候,抓住重點道:“我行佛掌握的天道應(yīng)該是‘心執(zhí)’,能夠放大心中執(zhí)念,暴露內(nèi)心最深層的渴求。”
林也奚忍不住問道:“那要怎么辦?”
她其實很好奇,為什么季燕北會知道這么多?
他不是農(nóng)家子出身嗎?
在上蒼瀾峰之前,不是都沒有開始修行嗎?
只是眼下,顯然沒有問這些的時間。
季燕北悶哼了一聲,顯然他撐不了太久,立刻說道:“我心中執(zhí)念便是你,不可滿足我的執(zhí)念,否則我即便出了這畛域,也未必是真正的我了!
林也奚聽得神色一凜,又道:“鹿白和蔣云照他們也都在這畛域中……”
季燕北神態(tài)冷凝:“無論是誰,若是在這畛域中了卻心中執(zhí)念,你必須將其殺死!
他道:“包括我!
林也奚心下一震。
感受到了大司命的恐怖。
人非人,我非我。
這的確是超出人類的認(rèn)知范疇了。
林也奚又問:“祂為什么不殺了我們?”
季燕北:“信仰!
“大司命需要信徒來錨定人性。”
林也奚愣了愣。
她大概明白了季燕北話中的意思。
化天境的修士在執(zhí)掌一條天道后,成為了大司命。
大司命十有九瘋。
并不是他們想要瘋,而是“天道不公”。
無善無惡的存在顛覆了人的基本認(rèn)知,必然會瘋。
況且,何為瘋?
何為不瘋?
若是以人性為錨定,便需要人來信仰。
“我行佛”將他們困在這畛域中。
不是要殺了他們。
而是要徹頭徹尾地侵染他們。
若是他們了卻心執(zhí),滿足執(zhí)念。
那走出畛域的剎那,他們便不再是曾經(jīng)的自己,而是“我行佛”的虔誠信徒。
從此之后,
他們活著意義便是,
宣揚祂的名。
季燕北撐不住了。
一個四品清心符,只讓他清醒了這么一會兒。
他松了捂著林也奚眼睛的手,望進(jìn)她眸中道:“你要拒絕我!
林也奚怔怔地看著他。
季燕北:“……你要讓我求不得!
說罷,他忽地伸手,扣住了林也奚的后頸,吻上了她柔軟的唇。
動作激烈蠻橫。
林也奚知道,季燕北還是清醒的。
清醒地壓抑著。
只是這一瞬間的力道,竟比不清醒時還要瘋。
清心符有副作用。
比如此時的季燕北,雖說又回到被侵染的狀態(tài),卻昏睡過去了。
林也奚輕喘著氣,好半晌才緩過勁來。
她和衣躺下,依舊挨著季燕北。
今晚應(yīng)該不要緊。
她能蹭一夜是一夜。
雖說凝靈丹未必有必要,但轉(zhuǎn)盤上還有清心符,若是能拿到也是好的。
焚天清清嗓子,開口了:“季小子以前怕是遭過大司命!
林也奚也在想這個。
若非經(jīng)歷過,又怎會這般清楚。
只是也說不通。
他若只是僥幸從某個大司命的畛域中正常走出,又怎會知道“我行佛”?
他不僅道出了這個大司命的名諱,更是點透了祂掌握著哪條天道。
他甚至知道如何破解。
了卻執(zhí)念會沉淪。
那便死守著執(zhí)念。
只是這般死守著執(zhí)念,“我行佛”會放他們走嗎?
焚天道:“季小子說得沒錯,這大司命狀態(tài)極差,若是能撐住了祂的侵染,沒準(zhǔn)真能脫離畛域。”
他頓了下,給林也奚解釋道:“畛域的張開也是需要能量的,不可能無限存在,況且這其中有很多人,若是有九成都沉淪了,那……畛域也是會開的。”
“我行佛”的目的不是把人永遠(yuǎn)困在這里。
而是將其徹底侵染后,讓他們出去宣揚祂的名。
所以,畛域總會打開。
到時若是林也奚等人守住了“心執(zhí)”。
還真能順利脫離。
跌進(jìn)這畛域的,有九成人都是屠殺同門的黑衣人。
他們?nèi)羰浅翜S了……
林也奚握緊手中破天。
她沉吟道:“鹿師姐和蔣師兄的‘心執(zhí)’是什么?”
焚天知道她在想什么。
季燕北是不在乎旁人的,林也奚顯然不能。
黑衣人她會一個個手刃,可同門的幸存者,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焚天到底是閱歷豐富,說道:“他們在宗門里應(yīng)該便情投意合了,所以這‘心執(zhí)’肯定不是廝守終身!
林也奚認(rèn)真思索著。
她對鹿白和蔣云照也不算特別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