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弟弟太可愛而沒發(fā)現(xiàn)溫遇旬走近,林皎正笑得開心,副駕駛的車窗突然被叩叩敲了兩下。
林皎偏過頭,開了車鎖。
“久等了,不好意思!弊屓说冉K究是理虧,這時候溫遇旬態(tài)度很好,長腿跨進車內(nèi)。
“沒事沒事,老是這么客氣做什么!绷逐ㄕf著,又轉(zhuǎn)回去看屏幕里的林泉,把前置盡頭轉(zhuǎn)向溫遇旬的臉,十分熱情地介紹:“小泉你看這是誰?”
林泉揮揮手,說:“送我兔子玩偶的叔叔!”
溫遇旬很難得也笑了笑:“叔叔不至于吧。”
“臉倒是不差的,”林皎掛了視頻,側(cè)目看他,“就是氣質(zhì)有點陰沉了,小孩應(yīng)該都怕你,所以覺得你年紀大!
“小泉叫你就叫叔叔,叫小榆可是叫哥哥的。”
溫遇旬想到在植培所初見林泉那次,對方好像確實不是很愿意讓自己抱,倒是在沈榆懷里很舒服的樣子。
無可辯駁,溫遇旬干脆就不說話了,車廂內(nèi)幾秒沉寂過后,林皎將車開了出去。
溫遇旬坐了一會兒,看車窗外往后不斷倒退的街景,后知后覺地感受到頭昏腦脹。
他平時并沒有暈車的毛病,看了眼駕駛位上的林皎,按了按太陽穴,癥狀毫無緩解,懷疑是她開車技術(shù)有問題。
車子駛過一條繁華的小街入口,目的地還有段路程,林皎卻踩了油門,將車停下了。
她解開安全帶:“等我一會兒!
溫遇旬“嗯”了聲,身體的不適在無人的環(huán)境里被放得很大,周遭太安靜,困頓來勢洶洶。
林皎在一眾小吃店里尋出一間藥鋪,她以前和家人住在這附近,對這塊十分熟悉。
“應(yīng)該是感冒吧……”林皎這樣對藥店老板說,因為沒有明確癥狀,老板便拿了一些感冒常吃的藥,裝在塑料袋里遞給她。
往回走的時候其實心里不太明朗,溫遇旬的狀態(tài)肉眼可見地漸漸差起來,眼皮紅得不正常,呼吸也又亂又急。
拉開車門就看到溫遇旬腦袋靠在車窗上,眉頭皺得很緊,已經(jīng)睡著了。
關(guān)門的聲音也沒吵醒他,林皎干脆沒叫他,從袋子里摸了個測溫槍。
瞄準!扣動扳機!“滴——”
三十九度五。
平時看著身體很好,又有一身肌肉的人怎么這么容易生病的。林皎腹誹,溫遇旬上一次請病假分明過去不是很久。
總結(jié)會開在植培所旁酒店頂樓的宴會廳,場地很大很寬闊,大剌剌擺了五張長桌,食物的香氣分子顆粒被空氣裹挾傳得很遠。
林皎剛從電梯里出來就聞到了,奔波一天肚子是有點餓,此刻便有些興奮:“你聞到了嗎!黑松露蛋撻!”
她不久前來吃過一次,念念不忘一個月零三天。
溫遇旬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側(cè),面色有些蒼白,腦袋也轉(zhuǎn)得很慢,往日必然是要和林皎嗆兩句,今天只會下意識做出反應(yīng),
他動了動鼻子,然后眉頭皺得更深:“聞不到!
此人體質(zhì)特殊,感冒后聞不見氣味嘗不出味道,味覺和嗅覺雙雙失靈。
林皎看過來的眼神充滿憐憫:“真可憐!
溫遇旬直到車停時都沒醒過來,林皎拍他胳膊好幾次,這人醒了以后還不承認自己有感冒發(fā)燒。
“你是蠢貨嗎小溫同學?自己難受感覺不到?”
林皎十分無語,在溫遇旬面前又給他量了一次體溫。
“滴——”
三十九度六,上升了偉大的史詩級的零點一度,漂亮。
證據(jù)明晃晃擺在面前了,溫遇旬不可能不認,但還是什么都不說,任由林皎安排到底,拿著藥找酒店服務(wù)員要熱水。
“你坐會兒?”林皎舉著她的黑松露蛋撻和一杯裝在玻璃杯中的熱水回來。
溫遇旬不逞能,很乖地找把椅子坐下,林皎還有點不大習慣。
“你這樣待會兒怎么回去?我送你吧!
溫遇旬面無表情,把要吃的膠囊和藥片握在手里,仰頭就著一口熱水全吞下去。
“這會開完要幾點了,我打車就行。”
“不行,”林皎十分干脆地拒絕,“我不放心,你是我?guī)ё叩,半路暈過去我怎么跟小榆交代!
提起另一個人,林皎腦袋轉(zhuǎn)了個彎。
“要不我讓小榆來接你?”
那人現(xiàn)在大約在家里看那什么有關(guān)兄妹禁忌戀愛的電影,溫遇旬心情好了一些,想到沈榆送他出門時扣著門把手的樣子感覺頭都沒那么疼了。
但還是搖頭:“算了,小問題,用不著驚動他!
他只是被潑個汽油就愁眉不展,擔心得仿佛溫遇旬下一秒就要被打火機點燃似的,這種病抗一抗就過去了,他今晚沒打算回家,大不了就是去醫(yī)院掛個水。
林皎原本還要說些什么,但臺上的主持人已經(jīng)在致開場詞,溫遇旬的導師走過來,叫他去后臺說話。
溫遇旬把藥遞回給林皎:“先走了!
導師是位有些年紀的老教授,見透明的袋子里裝著幾盒眼熟的藥,表情便有些嚴肅:“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溫遇旬一臉無所謂地跟他走了,說:“皎皎姐感冒,不是我!
他還沒走遠,林皎完全聽見那人胡說八道:“……”
沈榆在家看完一整部電影也不過晚上十點鐘,更別提期間磨磨蹭蹭,給自己弄了頓不太像樣的晚飯,坐在沙發(fā)上邊吃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