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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頭兩人還目光灼灼地瞧著他,今日無風(fēng)無雨,是晴朗的好天氣,又是休息日,臺下的眼睛更是數(shù)不清有多少,更何況頭頂?shù)臒,手上的琴?br />
  前路尚未明朗,且都說歷史無法改變,但沈榆想到或許是被他一句“想你”改變極大的溫遇旬,冥冥之中好像也從虛無里抓住了什么沒有實質(zhì),卻真實存在的救命稻草。

  “沒什么,”沈榆笑了笑,又未雨綢繆地給他們打預(yù)防針,“要是有一天,我的嗓子壞掉了,唱不好了,你們會不會怨我。”

  寧以橋說:“壞了就去治,治不好就休息,這有什么的!

  沈榆又追加條件:“永遠(yuǎn)好不了呢?”

  邱風(fēng)說:“永遠(yuǎn)休息,這也不用問!

  沈榆愣了愣,轉(zhuǎn)眼又彎了眼睛,笑意少了半分:“那要是是我不想唱了,主動放棄呢?”

  他知道答案,但寧以橋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不會的!

  邱風(fēng)點頭。

  言盡于此,再多問容易露出破綻,也成為累贅,沈榆深吸一口氣,托著貝斯的琴頸掂了掂。

  既然往事不可追,后盾也堅強(qiáng),那就放手后忘掉,天賜一副薄面,他相信他能抓得住救命稻草,也能追得上心愛之物。

  第9章 誰的城府

  沈榆快四年沒開嗓了,水平下降無法避免,寧以橋是個心眼大的,沒發(fā)現(xiàn)什么,邱風(fēng)倒是一個下午看他好幾回,最后瞧著沈榆實在是狀態(tài)不好,最先開口說:“不練了!

  那邊寧以橋還沒緩過來勁兒,用鼓棒敲自己腿傻樂:“怎么了啊我邱哥,今天整好嚴(yán)肅這出!

  邱風(fēng)不把不好上臺面的話拿到明處來說,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說:“沒怎么,我累了。”

  他是挺沉悶的性子,和寧以橋完全是兩個極端,沈榆夾在中間,矜嬌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對著自己人的,典型的窩里橫,但在外要是寧以橋和邱風(fēng)鬧矛盾,一個不愛說另一個就得氣死,這個時候沈榆就要當(dāng)他倆的和事佬。

  但今天明顯是沈榆出問題,他心里也知道邱風(fēng)給他時間,兩人對視了一眼,沈榆笑著收了琴,邱風(fēng)也不太熟練地扯了扯唇角。

  臥月門口那塊晚霞紅有被好好打理,石頭不見污垢,沈榆情不自禁將手掌覆上,一寸一寸細(xì)細(xì)地摩挲,陽光照得石體表面微微發(fā)燙,掌心的神經(jīng)給他反饋熱度帶來的真實。

  寧以橋和邱風(fēng)把琴和鼓收到后臺去剛出來,云變成紅火的顏色,稀里糊涂在天上鋪著薄薄一層,沈榆清醒著轉(zhuǎn)回身,迎來躲不過的詰問。

  “憋了一個下午沒問你,”寧以橋手臂搭著沈榆的肩,“昨天跟著熙鳳哥干什么去了?”

  “約會?吃飯?吃完飯回的誰家?什么時候婚禮?是不是該要小孩了?”

  飯吃了,家回了,約會沒約會不好說,婚禮純屬胡扯,最后那句沈榆沒聽下去,寧以橋說到一半他就紅透了臉。

  “不是,”沈榆不想細(xì)談,干脆全盤否認(rèn),“都沒有!

  黑色高領(lǐng)毛衣洗掉了,掛在溫遇旬家里陽臺上還沒干,他今天又特意挑了領(lǐng)子高又不易透的灰色襯衫,外面套一件飛行夾克。

  寧以橋根本不信,但沈榆也根本不承認(rèn),后面沈榆被他煩得火了,撂臉不管,像彈琵琶那樣在他腰側(cè)撥一下又?jǐn)Q一把,才獲得一時半刻的安生。

  沈榆手臂細(xì),但是手勁兒大,常年搞樂器需要足夠的情緒,有些情緒又需要足夠的力度,他手上的青筋很明顯,一路升到小臂中間。

  寧以橋挨了揍,看他擺架子又覺得好玩,沒還手,開玩笑說:“你有這力氣可以去拳擊館打沙包。”

  沈榆回之以一個大白眼:“我看你像沙包!

  沈榆到底還是和他們吃了頓飯,溫遇旬今天沒先斬后奏搞突襲,連短信電話都沒給他來過,溫遇旬什么想法不知道,反正沈榆挺惦記的。

  算不得同居的情侶也算是住一個屋里的兄弟,沈榆也知道溫遇旬大約是對他采取放養(yǎng)模式,有他沒他差別不大。

  一頓飯吃完,沈榆喝了點酒,打車回家,到家已經(jīng)快半夜十二點了。

  溫遇旬的房子在西城區(qū)金融街,地段繁華,昨天晚上溫遇旬帶他回來時讓門衛(wèi)保安認(rèn)了個臉再錄了人臉,沈榆刷指紋進(jìn)門的時候,窗子外面亮著一大片象征著辛勞或快活的燈火,就算房內(nèi)空無一人地暗著,也還是能被窗外的燈光照亮一層隱約。

  沈榆沒開燈,洗了澡縮回房間寫詞,坐在桌前翻來覆去地看戚雅仙與畢春芳兩位大師合作的《白蛇傳》劇目。

  這一坐不知又是幾個小時,當(dāng)他再次抬起頭,才聽見外面?zhèn)鱽黹T鎖被刷開的聲音。

  鵲回來了,偏偏霸占別人屋子的鳩還要忍不住去看,活生生和挑釁似的。

  沈榆打開門走出去看,二樓客廳的大燈還是沒開,溫遇旬站在中島臺前,開了餐廳稍暗的環(huán)燈。

  見沈榆沒睡,溫遇旬頓了下,卻沒說什么話,身后的電磁爐絲絲縷縷地冒出蒸氣。

  沈榆聞見味道,問:“你晚飯沒吃?”

  溫遇旬“嗯”了聲,聲調(diào)不高,估計是累狠了,平日向來挺直的脊背彎下去些許,襯衫袖口推到小臂,雙臂展開,手掌撐著中島臺面,眼睛還在看手機(jī)里的資料。

  沈榆不知道是什么活碌需要溫遇旬迎著朝陽出去,披著星月回來,這期間別說吃飯了,估計連水都沒喝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