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益州在做小動作,他這邊還在考核手底下官員。
當初讓陶家陶老先生跟他兒子出題目的時候,紀岱特意提過:不要太難,西北的官員很少有考核,而且多是當?shù)馗粦敉婆e上來的,若是太難,只怕明年這里都沒人做官了。
陶家人微微搖頭,不過還是按照屺王的要求設(shè)計考題。
所以,這些考題難度是降低了的。
這些官員們依舊寫得一塌糊涂。
雖然能看出來,他們都惡補了不少文化知識,可改卷子的時候,還是讓陶家人皺眉。
像陶家這種正統(tǒng)的讀書人,一看這些答案,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若此地是按科舉來選官,只怕十不存一。陶老先生說話想來不客氣,否則也不會得罪皇上。
紀岱想到會很差,沒想到還有官員大字不識幾個的。
看來此地當官,確實有世襲的意思。
戰(zhàn)亂多年,已經(jīng)讓此地世襲的順理成章。
不像陶家人那么生氣,紀岱心里算是有數(shù),也對這些官員的水平有了分類。
他的氣定神閑跟陶家人對比起來,非常不一樣。
陶老先生陶萬清都不好意思再發(fā)火,可還是道:這些人如何能做官,您看這字寫的。
還有這個,烏七八糟的。
這個填得倒是滿,但都是些廢話。
紀岱認真聽著,陶萬清明顯越說越起勁,他兒子陶軒民趕緊制止。
您忘了自己怎么被貶官的嗎!
這說著說著,又要怪屺王任人有問題了。
陶萬清臉色漲紅,也意識到問題,不過看屺王表情,好像沒有生氣?
紀岱見他說完,點頭道:你說的確實如此,只是秦州識字的人太多,若全都放下去,那地方上就沒有官員了。
說著,紀岱隨手指了一個:您看他寫的回答,確實沒有看懂題目的意思,只寫了表層想法,卻也看的出來,他是想做事的,只是不得其法。
這個,滿是廢話,像是臨時抱佛腳。但他至少抱了,說明對朝廷有些懼怕。
這個不行,明顯敷衍。
還有這個,連抱佛腳也不肯,等手底下有人,率先換掉他。
說白了,大致分為三類。
態(tài)度不錯,學(xué)問也不錯的,屬于鳳毛麟角。
態(tài)度不錯,學(xué)問不行的,可以扶持一下。
態(tài)度不好,學(xué)問不錯,觀察一下。
態(tài)度不好,學(xué)問也很爛,等著被罷官吧。
紀岱是把態(tài)度放在前面,如今不怕他們不會辦事,只怕不用心。
聽了屺王分析,陶萬清明白,自己想的片面了,學(xué)問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又是一回事。
還是秦州人才太少,需要矮子里拔將軍。
一直沒說話的陶文心領(lǐng)神會,等屺王走了之后,陶文立刻道:祖父,父親,屺王在您心中是什么樣的人。
這還用說。
從一開始到秦州的忐忑,再到屺王對他們的安排,甚至還給他們找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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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陶萬清說起來,還口不擇言,屺王非但不訓(xùn)斥,還說明他這樣做的道理。
其風(fēng)度,已經(jīng)可以效仿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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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陶萬清還是陶軒民,這父子兩個都覺得屺王不錯。
到秦州雖然不好,卻也算有點慰藉。
陶文聽著,開口道:屺王對我們這般好,但我們卻不能做什么,孫兒辦的官學(xué)雖然跟其他官學(xué)很不一樣,卻能快速培養(yǎng)出一批人才。
像算術(shù)之類的學(xué)問,秦州第二官學(xué)有一大批優(yōu)秀的夫子。
唯獨四書五經(jīng),只有孫兒一人勉力支撐,孫兒自己都學(xué)的不算精通,去教學(xué)生,怎么看都是浪費了別人的天賦。
陶文說這話著實客氣,他沒有一般讀書人的清高,他的學(xué)問卻是不遜色同齡人的,放在汴京都有的一比,何況其他地方。
只是他的學(xué)問在祖父陶萬清,父親陶軒民這,還是不夠看。
陶文說到這份上,兩人豈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屺王對我們這樣好,他現(xiàn)在那么缺人才,祖父父親,你們難道能袖手旁觀嗎。
陶萬清沒好氣道:說就說,還拐彎抹角的。
陶文心道,您就是不會拐彎抹角,新皇才會那么不高興啊。
不過這也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再說他祖父其實沒說什么,那皇上都生氣了。
放在屺王這,絕對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心思是小心思,陶萬清跟陶軒民其實是心動的。
他們也不好白吃白喝屺王的。
雖然他們是幫屺王送了些銀錢到他母妃手中,但這點恩情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