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回,百花園游湖賞花,這才過了兩日,又有要事商量了?
送信的親兵見沈溫婉低頭不語,于是問道:“沈姑娘?”
沈溫婉回過神來,也不好難為送信的小兵,點頭道:“好,我知曉了,明日會準(zhǔn)時去春風(fēng)樓赴約的!
親兵聽后,這才點頭致意,轉(zhuǎn)身離去。
……
次日,午后。
春風(fēng)樓,樓頂。
侍者領(lǐng)著沈溫婉一路往前走,穿過鵝卵石鋪成的彎曲小道,走至一處竹簾半卷的六角亭前。
這亭子坐落在樓頂白玉石砌起的最高處,是俯瞰京都街景的絕佳位置。
侍者躬身道:“沈小姐里面請,奴先下去了!
沈溫婉頷首。
等侍者走后,她伸手撩起半卷的竹簾。
人還未進(jìn)到亭內(nèi),已經(jīng)先聞到了一股馥郁的茶香。
沈溫婉低頭進(jìn)了亭內(nèi),抬眼看去,只見亭子正中央的大理石桌面上,擺放著整套名貴的紫砂沏茶用具。
而陸棣則悠然自得的坐于石凳上,姿態(tài)優(yōu)雅從容的慢慢舉高紫砂壺,茶水從高處下注,使得茶葉在沸水中四散翻滾,盡情舒展,激蕩出濃香的茶味。
泡好的茶水再倒入茶蠱,混合之后,再分入茶杯內(nèi)。
陸棣修長的手指將斟至七分滿的茶杯擱在茶托上,又雙手捧著茶杯和茶托一起,送到沈溫婉面前。
他抬起黑眸,注視著沈溫婉的眼睛,聲音低沉又仿佛帶著些許討好的口氣,緩慢說道:“這是本王第一次泡茶,你嘗嘗看這茶的味道如何?”
沈溫婉想起三日前的不歡而散,又見陸棣這次放低了姿態(tài),帶著些哄人的意思。
她本就不是什么矯揉造作的女子,性格更是溫和,立刻見好就收的接過茶杯,含笑答應(yīng):“好,我嘗嘗。”
沈溫婉先低頭嗅了嗅,馥郁的茶香在鼻息間飄散開,整個人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很是愜意。
她低頭抿了一小口,溫?zé)岬牟杷肷嗉,清醇的茶香在牙齒和舌尖之間蕩漾開,令人生津止渴,滿口留香。
陸棣屏息的觀察著沈溫婉的動作和表情。
他見沈溫婉抿了一口之后,又彎起眼睛,頗為享用的再抿了兩口,那肌膚雪白的嬌容上露出滿意的笑來。
“王爺?shù)牟,泡的很好!鄙驕赝駭R下茶杯,給了個滿分。
陸棣這才在心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原來謝玉說的沒錯!這和姑娘相處的學(xué)問,不比在戰(zhàn)場上指揮千軍萬馬打仗的學(xué)問少!
“對了,再過九日就是你的及笄宴了。”陸棣說著拿出一個方正的雕花錦盒放到桌面上,又推至沈溫婉的眼前。
“我們的關(guān)系還沒有公之于眾,本王也不好貿(mào)然出現(xiàn)在你的及笄宴上,便提前送你一份小禮,賀你及笄,聊表心意!
陸棣黑眸透亮,修長的食指點著盒面說道:“看看?”
沈溫婉對上他鼓勵的眼神,伸手拉開眼前的方正錦盒,只見里面擺放著大小不同的兩個長方錦盒和一個正方錦盒。
于是,沈溫婉先拉開最小的一個長方錦盒。
盒里鋪著紅絨,上置一枚白玉的發(fā)笄,玉質(zhì)通透,水頭極好,且發(fā)笄頂部的桃花圖案,雕刻的栩栩如生,半開的花瓣泛著淡粉色,中心的花蕊粒粒清晰,宛如鮮活。
沈溫婉接著拉開第二個長方錦盒。
盒里鋪著紫絨,上置一枚金鑲紫水晶的發(fā)釵,釵身是黃金鍛造,釵頭則是鳶尾花造型的紫水晶,晶石下墜著黃金流蘇,閃閃碎芒,流光溢彩。
沈溫婉拉開最后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錦盒。
盒里鋪著金絨,上置一頂純金打造的花釵冠,冠上百種花朵皆用黃金打造,冠飾后端兩側(cè)呈蝴蝶翅狀,下墜數(shù)串東珠。
整個釵冠一眼看去,百花齊放,金光四射。
沈溫婉訝然的抬眸看向陸棣。
“王爺口中聊表心意的小禮,也太闊綽了些!”
陸棣笑了:“都是前些年在漠北打仗,陛下賞賜給本王的,一直躺在庫房里吃灰,如今終于有了讓它們重見天日的機(jī)會,還望你收下,莫要讓本王再送它們回庫房吃灰!
沈溫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些珠寶跟著王爺只能吃灰,當(dāng)真可憐!”
她說著,愛憐地抬手摸了摸發(fā)釵上的紫水晶鳶尾花,又抬起自己右腕的紫水晶手鏈給陸棣瞧:“這發(fā)釵和我的手鏈甚配,過了及笄宴,平日里也可搭配著戴出來。確實比在庫房吃灰強(qiáng)!”
“既然如此,你便收下!标戦φf。
“好啊!我恭敬不如從命,便收下了!鄙驕赝衩黜X,笑著道。
陸棣看著她明媚動人的笑容。
白皙通透的皮膚在午后的陽光下,泛出動人的光澤。
尤其那含笑的眼睛,猶如漠北夜空里最亮的星星。
“王爺?”沈溫婉喚道。
陸棣回過神來:“嗯?”
“你能幫我件事嗎?”她說。
陸棣下顎微抬:“何事?”
“是關(guān)于我的表姐許敏。她上個月及笄后,有許多人家請了媒婆上門提親,她母親,也就是我二姨母看中了兩家,一家是工部右侍郎劉堅的兒子劉麟。一家是吏部郎中黃仲的兒子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