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到原初世界的通道嗎？
祁陽雙拳緊握，嗓音沙啞地說道，“我要回去看一看！”
陳佳佳眸光一顫，正想開口，祁陽又道，“你留下生孩子！如果能回原初世界，我馬上來接你們。如果不能回去，你們安心待在這里�！�
梅希望舉起手，“我也要回去�！�
深淵底部是孕育他的地方，他想知道那里有什么。
臣晨已經(jīng)沒有選擇，輕輕一嘆，無奈說道，“我陪你�！�
第178章 里世界
梅希望、臣晨、祁陽三人從漩渦里跨出, 來到幸福小區(qū)。
前方不遠處是千面鬼高大的背影。他正仰著頭，專注地看著天空。
梅希望三人也抬起頭看去，瞳孔皆是一縮。
天空中的漩渦消失大半, 黑漆漆的烏云加厚許多。在更遠一點的黑暗之森, 密密麻麻的漩渦仿佛被某種磁場吸引, 越聚越多。
天快黑了，小區(qū)里沒有燈光, 也沒有聲音。周圍是一片詭異的死寂。
臣晨感覺到雙腿的力量在恢復(fù)，從輪椅上站起，慢慢走了兩步, 環(huán)視周圍, “人呢？”
住在這里的任務(wù)者去了哪里？怎么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像一座死城？
千面鬼回頭看向三人, 笑容里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和瘋狂。
“他們在深淵邊緣。”
這是一句陳訴，不是某種暗含深意的比喻。
“想去看看嗎？”千面鬼朝�？吭诼愤叺囊惠v車走去。
三人默默跟上。
車燈照亮蜿蜒的公路，引擎的轟鳴打破夜的寂靜。千面鬼握著方向盤, 徐徐說道，“里世界的任務(wù)者分為三個派系，一個派系以絞肉機和科學(xué)家為首。他們的執(zhí)念是找到歸家的路。一個派系以我為首, 目的是跟這個操蛋的世界同歸于盡。還有一個派系由引路人引導(dǎo)。他們不考慮那些不切實際的事，只想好好活下去�！�
三人沒有接話。
千面鬼自顧笑了笑, 繼續(xù)說道，“我一直以為絞肉機和科學(xué)家的理念跟我是相左的, 我們偶爾合作, 但更多的時候敵對。沒想到他們這群救世主卻完成了我這個毀滅者一直以來想完成的事。”
梅希望搖頭, “里世界不可能毀滅�！�
臣晨追問, “你說里世界會毀滅, 你的依據(jù)是什么？”
千面鬼從后視鏡里看看兩人，笑容詭異，“排干深淵里的黏液，這種事你們以為我沒做過？小怪物，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梅希望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幅堪稱滅世的畫面。活尸暴動，鬼蛾來襲，大雨傾盆，洪水滔天。那一次，整個黑暗之森被撬動，數(shù)不清的巨木倒在狂風(fēng)之中。
千面鬼看著他眸光變幻的雙瞳，低聲笑了，“是不是記憶深刻？”
梅希望抱住臣晨的胳膊，不自覺地依偎過去，臉上露出恐懼之色。能讓他感到害怕的東西很少，那一次的遭遇絕對算得上童年陰影。
臣晨摟住他肩膀，心中的不安在擴大。
祁陽不耐煩地開口，“千面鬼，你到底想說什么？”
千面鬼看向前路，愉悅地低笑，“我想說，深淵不可凝視，更不可靠近�！�
祁陽一拳捶打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語氣焦躁，“媽的，老子不想聽你鬼扯！排干深淵之后會發(fā)生什么？這個世界會爆炸？”
“不會爆炸，會自我恢復(fù)之前的平衡�！泵废Ｍ剜_口。
祁陽，“什么？”
臣晨眸色一暗，腦海中閃過一幅極為恐怖的畫面。心臟忽然狂跳，血液隱有凍結(jié)的跡象。
不，怎么會……
千面鬼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猜到了吧？深淵的黏液流失多少，操控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會為它補足多少。黏液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祁陽和臣晨看向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漩渦，臉色一變再變。
梅希望指指外面說道，“是怪物腐爛之后的尸水，還有他們殘留的瘋狂意念和魂魄�！�
千面鬼拍打方向盤，哼著歡快的小調(diào)。
“對，你說得對。所以當(dāng)深淵被排干的時候，會有暴雨和洪流匯入那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再然后會有數(shù)不清的怪物被漩渦吐進去，也會有活尸前仆后繼地往里跳。”
千面鬼話沒說完，車窗外忽然狂風(fēng)大作，厚厚的云層里有紫色的閃電，雷鳴聲轟隆隆地滾動。
暴雨說來就來，毫無預(yù)兆。
擋風(fēng)玻璃被砸得啪啪作響，雨刮器瘋狂運轉(zhuǎn)，視野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千面鬼全憑感覺在開車。這條前往深淵的路他走過無數(shù)次，閉著眼睛也能順利抵達。
他愉悅地說道：“早知道我應(yīng)該跟絞肉機他們合作。我們這是殊途同歸，哈哈哈！”
千面鬼一手掌控方向盤，一手伸出車窗，用掌心接住滂沱大雨。
狂風(fēng)把細細的水珠吹入車廂。
臣晨和祁陽面色大變。
千面鬼笑著問道，“感覺到這些水珠里蘊含的污染物有多濃郁嗎？沒錯！淋到這些雨水，所有任務(wù)者的污染度都會達到100%。這是一場無人可以阻止的，全面發(fā)生的異變！”
臣晨和祁陽的皮膚變成青灰色，黑粗的血管凸顯，像丑陋扭曲的蚯蚓。
千面鬼還是那幅妖異俊美的模樣，只是神色更加癲狂。
他神經(jīng)質(zhì)地說道：“深淵需要怪物，所以法則就制造怪物。我們這些任務(wù)者跟豬圈里的豬沒有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