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只寵獸都緊張地點了點頭。
“但是也不要太刻意。”晏迓補充道, “我們先去觀察情況。想想怎么樣才能讓它相信我們!
于是, 晏迓和寵獸們于是就朝著那位大臣指著的方向, 向著花廊盡頭的溫室走去了。
在溫室之前, 他們還看到其他一些植物型寵獸。看起來都是一些珍奇野草。擁有各種各樣不同的功效。
有些植物很害羞, 有些倒是很喜歡看看陌生人。一樹桃花在晏迓經過的時候突然綻開。
晏迓想大概是和她打招呼,便笑笑沖它說:“你好,謝謝你的歡迎!
桃花樹彎了彎樹干, 它看起來性情非常溫柔。
但這時候, 晏迓忽然頓住了。
因為就在那棵樹的后方, 一只白色的面具正直直的盯著她。
雖然它沒有眼睛——但晏迓知道,它正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是很怪異且很令人害怕的。
晏迓的動作有些凝滯, 但過了一秒, 她還是開了口,也沒有否認自己知道它。
這就是派克特——只是, 此時還沒有被觸手接觸, 構成它的身體。因而才是單獨一只面具。
晏迓認為派克特應該能夠拆穿人類的謊言。所以, 她沒有欺騙它, 只能以真實相待。
“——派克特,你好!标体聦λf,“我有些事想要對你說!
派克特停在原處,還在冷冷地盯著晏迓。似乎想要看看晏迓能說出什么花樣。
“我們是為了你的事情來的。其實……這件事有很多原因!标体抡f,“不過, 總體而言是你接下來很可能會遇到非常棘手的情況。而我們不想看到那件事發(fā)生!
“你可能會被利用,你的力量太強大了, 很多人覬覦你的能力!
“所以……我們想和你討論一個對策。因為我們都是想要和你站在同一邊,想要和你成為朋友的——等等!”
晏迓忽然提高聲音。
派克特很顯然并不想相信晏迓的話。也不想和晏迓成為什么朋友。
因為它根本沒有聽完,身影就直接向后方消失了。
晏迓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追上去。畢竟,在現在的節(jié)骨眼,她最好不錯過任何一個了解以及接近派克特的機會。
晏迓追過去了,而派克特的身影也一直往后方后退與消失。
晏迓一路追著它跑,派克特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讓人看起來好像快要追上,卻又難以追上。仿佛是在捉弄一樣。最后,派克特飄進一個建筑之內,建筑甚至為晏迓開啟了門。晏迓也沖進去了。
可是一進去之后,晏迓就發(fā)現不知不覺之間,它們竟然已經跑到了王宮的主殿。
派克特消失了。看起來,它也有一些類似瞬間移動性質的技能。
“糟糕…”晏迓微微蹙起眉頭。
“不知道它跑去哪里了。但是,我們是不是不該進來這里…”
晏迓抬起頭,看向王宮的走廊。
這里是主殿。按理說,主殿是整個王宮最為宏偉、也是最為重要的地方。是政事的處理地。她當然不該進入這里。
那么——要出去嗎?
咔嚓咔嚓。
晏迓聽到了聲音,有什么東西靠近了。好像是守衛(wèi),因為有一聲聲腳步聲。
問題是那守衛(wèi)還不是人類,而是數具金屬鎧甲。
晏迓的真理之眼隔著墻壁就發(fā)現了這幾個人。她還察看到了,幾個鎧甲的一個特性技能,是識破類型的。
也就是說,它們能夠識破隱形。
幾只鎧甲繼續(xù)逼近,從三個路口包圍過來。它們忽然一同聚集,出現在了晏迓剛剛站著的地方。
……但它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
它們的面龐上都露出了一絲困惑,甚至伸出了手,摸了摸前方的空中。什么都沒摸到。
剛剛的信息是錯誤的?
它們以為是自己搞錯了。用一種特殊的電流音交流之后,分別掉頭離開,去別的地方巡邏去了。
而這會兒,晏迓才嘆了一口氣,手臂上出現橙黃色的光芒。她臨時用祝福的能力,制造了一個空間,讓自己躲進去。這才躲過了幾個鎧甲形寵獸的搜尋。
“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标体骂^疼地說,“是它,讓這些鎧甲來攻擊我們的也是它!
夜貓鴉指責地叫了幾聲。
這代表派克特對它們依然有著很大的提防感。
可是其實,救一個弱小的寵獸簡單;讓一個強大卻多疑的寵獸相信自己,反倒是很難得事。晏迓本以為同樣作為寵獸,說不定夜貓鴉或者吞金狐,可以與它說得上話。但她后來才發(fā)現這個想法可能也把事情想簡單了。
鎧甲們似乎走遠了,晏迓從空間里探出頭,左右確定了一下,才從空間里邁出來。
“鎧甲們都走了!彼龂@了一口氣!芭煽颂匾膊恢ハ蛄恕!
走廊盡頭的窗戶,露出已經幾乎全黑的夜色。走廊里也沒有燈光?雌饋,夜晚的此處除了巡邏的鎧甲,應該也沒有別的人了。
晏迓想了想,如果找不到的話,今天也只好先回去了。
“如果在這種狀況下強行去找派克特,可能會加重它的反感。但愿我們能在下次見到它前,想出個更好的主意!标体掳欀碱^,“究竟怎么才能讓它相信我們呢。”
晏迓往外走。沒辦法,她已經準備回到給自己安排的房間了。
可是…下著樓梯,走到一樓的時候,晏迓忽然從樓梯的下方,也就是地下室的方向里,聽到一些說話的聲音。
是人類說話的聲音。
晏迓揚起眉毛。
嗯?都這個時間了,卻還有人留在王宮里嗎。
聽聲音文雅有度,雖然內容聽不太清楚,但好像也不是什么留下來打掃整理的傭人。
晏迓感到好奇,隨即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梯。
“噓……我們過去看看!彼龑櫕F說。
到達了地下一層,她發(fā)現了前方是一個碩大的房間。房間的門與雕花,比起這個王宮里的任何一處都要更為奢華。
她更好奇了。難道說……是國王還在這里?
晏迓最終靠近了門邊。其實門非常有厚度,正常情況下,是很難聽清他們對話的內容。晏迓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隱形著傳送進去——盡管這樣的行為會有風險,但迷迭鹿已經比晏迓快一步地伸出了一根長長的藤手。藤手一側,貼住墻壁。又有一側,被迷迭鹿交到了晏迓的手里。
迷迭鹿能通過植物傳導聲音。
“謝了!标体抡f。
她開始聽房間內的對話,而對話的內容,是令人意外的嚴肅的內容。
“那個礦山對我們很重要。那個礦山下方是黃金。將軍,你想想看,如果我們獲得了這樣東西,我們會得到多少財富!
“您說的是,陛下!
“所以為了這件事……就算說是親王,其實也就只是有點血脈親戚關系罷了。我將不擇手段!崩蠂跣α艘宦,“如果讓它去的話…它會幫我做一切的。我相信是這樣。步入晚年之后,我果然很少像以前一樣興奮了!
年紀已經不輕的國王,垂涎欲滴地思考著一座屬于親王的礦山。這個情況,讓晏迓不由得多了一些猜測。
守在門外的晏迓臉色一變。
她道:“我可能猜到…之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了。
第116章 走向新世界 (53)
借著迷迭鹿的藤手, 晏迓聽到了一些她本來不該聽到的國王與將軍的對話。
國王似乎覬覦一塊屬于親王的礦山已久。本來年邁、應該安享天倫的他,語句里還是透露出,他打算侵占親王的那座礦山的意思。因為就他與將軍的說法, 親王是個和善, 親切, 且有些“少一根腦筋”的人。他與國王本人是表兄弟, 但是當年先王離世的時候, 把幾乎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當今的國王。而親王只要了幾處偏遠貧瘠的土地,和一些民風野蠻的村落。那塊埋藏著黃金的礦山,屬實是一個意外。
但國王似乎不能允許這種潛在的危險在外。
“一旦他打開了礦山……很可能, 他那種憨傻耿直的性格也會發(fā)生改變。因為, 財富是對于一個人最為重要的東西。”國王說, “而經過推測,那里的財富說不定能與我的部分財富相抗衡!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fā)生!
將軍同意國王的看法:
“您說的對。不過……那個計劃的話……是不是有些明顯?”
“他的腦子不會悟到那么多, 說不定真以為我是為它忍痛割愛哩!
說到這里, 兩人都笑了起來。
“繼續(xù)下棋吧!
“將軍,你已經無路可退了。我的城堡在這里。”他們似乎還在一邊玩起了西洋棋。
“老天, 陛下您的棋藝又進步了。我真是自愧不如了。”
……
后來, 兩人的對話沒有再回到剛剛的事上。晏迓也就沒有再聽下去, 讓風鎧狼繼續(xù)保持她身影隱形的形態(tài), 然后讓夜貓鴉幫自己開出了一個傳送技能,就這樣離開了城堡的主殿。
離開時候,晏迓一直臉色有些深沉。后來,到了給她安排的客房里,她一下就坐在了客房的桌邊。一只手壓住了額頭。
夜貓鴉歪了歪腦袋, 吞金狐跳到了晏迓的膝蓋上。好奇地戳了戳晏迓,問她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只是大概弄清楚,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了。”晏迓神情冷靜地回答,然后從房間里的書桌上拿出一張紙,攤平放在書桌上,又拿起了一支鉛筆。
“記得當初派克特說的話嗎。”
“它被背叛過,被背叛過太多次,所以到最后,對人類與寵獸都感到絕望!
“但是現在——根據我們遇到的這個王國的人的說法,派克特是剛剛那個陰險的國王的心尖寵。”
“說不定派克特也很喜歡、很相信現在的國王!
“之前那個大臣,被我們控制的那個人,不也說過嗎?派克特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寵獸!
“而且,之前在王國里打聽消息的時候,大家都說國王是個仁君。但剛剛的對話,很明顯地顯示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