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爆發(fā)了爭吵后,李言淑停掉了她所有能管控到的資金,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言懷玉乖乖回來,回到她給他布置好的人生軌線上。
但她好像忘記了,言懷玉早就脫離了她的管控,于言懷玉而言,這些公司里的事情早就成了負(fù)擔(dān),也成了他想放棄的事情。
她做的事情,正是言懷玉想要的結(jié)果。
……
許笙笙在他腿上動了動,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但言懷玉倒是沒有在意這件事,而是摩挲起了她手上的戒指:“想好吃什么了嗎?”
許笙笙搖了搖頭,反問道:“你想吃什么?”
那人思索了一瞬,便帶著她去了附近的露營地,準(zhǔn)備自己燒烤,當(dāng)然,許笙笙是等吃的那個。
她被帶著坐到了木凳上,臨走前噴上了防蚊噴霧,還穿了件外套。
許笙笙看著言懷玉在老板身邊挑著肉串,穿著一件短袖和短褲,出來時他忘記帶了眼鏡,頭發(fā)也細(xì)軟的垂在一旁,看起來就像出來度假的大學(xué)生。
察覺到許笙笙在看他,言懷玉在拿完最后一串肉之后坐到了她的身邊,為她把碗筷全都擦了一遍后才放到她面前。
在言懷玉烤好一串肉之后拿給了許笙笙,但那人卻只吃了一口就沒再動作,只是把肉串放在了碟子里,雙手撐著膝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言懷玉一邊把肉串翻了個面一邊注視著身邊的許笙笙。
他的女朋友大概又把這些事推到了自己身上,自責(zé)著,懊惱著,甚至是再次思考起兩人的關(guān)系——
不能這樣。
在許笙笙心不在焉的吃完飯后,言懷玉和她坐到了民宿旁邊的亭子里看星星。
星星很給面子,在黑色的夜幕中賣力的眨著眼。
許笙笙仰頭數(shù)著星星,偶爾耳邊還會傳來幾聲蟬鳴,風(fēng)吹過來時,樹葉響動,也打亂了她的發(fā),有一縷打在了側(cè)臉上,但很快就被言懷玉幫她挽到了耳后。
旁邊也有一些人在其他亭子里說笑著,情侶或是帶著小孩的父母。
“媽媽,我想要下去玩!”
本來有些寂靜的夜空被男孩的大聲呼喊而打破,許笙笙也轉(zhuǎn)過頭看向男孩。
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樣子,他稚嫩的臉上充滿了對世界的好奇,手指也指向了下面的一條河流,躍躍欲試的樣子。
男孩的媽媽先是從亭子里走到河流邊,探了探深淺后,便把男孩的鞋子脫下,摸著他的頭同意道:“讓爸爸陪你一起玩好不好?一會我們就該回去了。”
男孩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手舞足蹈的向著臺階上走來抓住爸爸的手,兩個人一起踩到了河流里,男孩的媽媽則是在岸邊緊著自己的外衫看著父子劃水,等到了規(guī)定的時間后,幫男孩擦了腳,牽著他的手回了酒店。
許笙笙的視線早就從星空上離開,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小男孩和父母,直到他們離開,這才扭過頭,神色有些落寞。
這是她從小時候開始就很羨慕,卻又永遠(yuǎn)無法得到的生活。
……
她也不認(rèn)為可以給自己的小孩這樣的生活。
大概她會比任何人做的都差勁,比任何人都失職。
她本能的抗拒這些事情。
晚上的風(fēng)越來越冷,言懷玉看著許笙笙一路目送著剛剛的一家人離開,眼里從羨慕到黯然,最后皺起了眉。
今晚的心情大概已經(jīng)跌倒了谷底,言懷玉想。
但他依舊如常牽住許笙笙的手,握在了掌心。
“還在想剛剛的事?”他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試探。
那人聽到這話后遲鈍的看向他,皺著的眉更深了,在說謊和坦誠之間,選擇了坦誠。
“是因為我嗎!
因為她才讓言懷玉與家里的關(guān)系分崩離析,因為她,言懷玉才會和李言淑大吵一架。
雖然早已預(yù)料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但許笙笙還是無法控制內(nèi)心涌出的愧疚感,本該埋葬在心底的自卑再次冒出頭來,試圖掌握她的思想。
正當(dāng)這種念頭瘋漲時,言懷玉又用了些力握緊她的手。
“笙笙。”
他說著,又俯身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在許笙笙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
“這都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就像你一樣,這都是我們必須要做的決定!
就算現(xiàn)在沒有撕開這張名為血濃于水的遮羞布,以后也會的。
逃離李言淑,不是在遇見許笙笙之后才開始的打算,而是在許多年以前就開始謀劃了。
就像她想要逃離許愛民一樣,他們都不是為了彼此,而是為了自己,為了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