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回絲毫不畏懼看到林應(yīng)禮的表情。
她看見林應(yīng)禮輕輕眨動著睫毛，游離著視線倔強地不肯去看她，又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移回了目光，伸出手試探著勾了一下她的手。
季嘉回也沒躲，垂下目光看著并感受著他溫熱的掌心。
林應(yīng)禮啞著聲問：“......那我拉你的手，你為什么不躲？”
季嘉回高高地挑起眉，反問：“我為什么要躲？”
“你不覺得，我們倆這樣特別不合適么？”
林應(yīng)禮一眨不眨地觀察著她的神色，想從她眼里看出一點遲疑或是猶豫。
但季嘉回沒有。
她松散地笑了下，散漫道：“我這個年紀能覺得有意思的事情不多了，和你‘偷情’這件事，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林應(yīng)禮勾著她的手的力道緩緩收緊，自嘲道：“我算什么？真把我當兒子？那天和我在宿舍說的稱呼當真了？我以為你在和我調(diào)情�！�
“有調(diào)情，也有認真�！奔炯位馗杏X到他的手心漸漸生了汗，把手就想往外抽，反被更用力地攥緊。
“是不是我一直以來都太乖了？”林應(yīng)禮忽然放輕了語調(diào)。
季嘉回一怔：“……什么？”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像是漆黑的雨夜，平靜道：“是不是我一直以來都太乖了，讓你覺得，你可以隨便對我做什么，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而我永遠會聽你的話，服從你的命令？”
林應(yīng)禮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像是閃電劃過夜空。
季嘉回不知道為什么心臟劇烈收縮了一下。
她沒有否認，繼續(xù)淡淡道：“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重心應(yīng)該放在高考上，而不是關(guān)注我去做什么�！�
他嗤嘲著笑了一下：“你覺不覺得，你有一些答非所問？”
“因為，如果你考好了——”她停頓了很久，都遲遲想不出后面要說什么。
林應(yīng)禮垂下眼接著她的話頭說：“這樣吧，我如果考上了鶯城大學，你怎么獎勵我？”
季嘉回忽然摸了摸他的臉：“我就……我就替你約個祛疤手術(shù)吧。
這個疤不好看，不要留在你臉上了�！�
林應(yīng)禮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季嘉回看，緩緩開口問她：“……什么？”
季嘉回神色淡淡，忽然輕笑了一聲，說：“然后，我?guī)闳�很遠的地方。
就我們倆�！�
我能買下一整座農(nóng)場，在里面種滿粉色月季。然后，我們在花海里擁吻，做愛，你當個花農(nóng)，我就去種地，自給自足�！�
林應(yīng)禮彎起眼睛，那點不安的心思消弭，立馬被哄好了：“月季有刺，我們可以種點別的，草莓怎么樣？”
“草莓……”季嘉回呵笑著，“到底是想在哪里種草莓？”
“……哪里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就行�！绷謶�(yīng)禮已經(jīng)探身靠向了她，雙手小心地捧住她的臉龐，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面上，輕聲呢喃著說著情話。
季嘉回對上他深邃的眼睛，仰起臉含住了他的唇，輕輕吮著，很繾綣。
樓下。
林以墨在廚房切水果，王姨走到他的身邊：“以墨。”
“王姨�！�
“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王姨斟酌著后面的語句，林以墨洗了洗手，問道：“嘉回怎么了嗎？”
王姨皺著眉：“會不會和應(yīng)禮有點太親密了？”
“……嗯？”林以墨極快地蹙了一下眉，轉(zhuǎn)眼就溫和地又道：“什么意思？”
王姨壓低聲音：“我看見剛剛吃飯的時候，應(yīng)禮的膝蓋碰了那姑娘好多次，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看‘媽媽’的眼神……你如果真打算和那姑娘發(fā)展下去，還是提醒一下應(yīng)禮吧�！�
林以墨緩慢地眨動著眼睛，安撫道：“沒事的王姨，我心里有數(shù)，不光是我，嘉回和應(yīng)禮都有，都是大人了，不要擔心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