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赫急起身,要奪回來:“我?能吃!边@可是唐道友給他的。
蕭楚潤蹙眉:“不能吃。”
遠處的凌霄宗弟子:哦豁。
雖然知道他們少主是斷袖,但沒想到斷的如此徹底,還是個戀愛腦!
能吃個屁,一會渾身就紅疹子了。是不是那個六神派弟子,給他一顆裹了□□的糖,他也?甘之如飴。
念及此,眾人心間悲涼。
盛棠心也?涼了半截,下?意識想到祟音笑盈盈傳給她的功法。
凌赫不對勁,難不成?深陷功法迷惑中了。
......莫非伏寂亦是。
一杯苦酒入喉,盛棠噸噸噸,心道不妙。
她可不想成?為二號祟音,讓一群人為她決戰(zhàn)紫荊之巔,打個昏天黑地,腥風血雨。
她就想早早助蕭楚潤補完功德,下?線當咸魚,海闊憑魚躍。
盛棠放下?酒盞,想要離開是非之地。
這酒后勁烈,她起身急了些,起來的剎那身形晃了晃,險沒站穩(wěn)。
“小心,”
“小心!”
兩?只爭搶花生米的手,幾乎同?時?,一個緊張地從左邊抓住她的胳膊,另個緊張地從右邊握住她胳膊。
盛棠站穩(wěn),夾在中間。
凌赫和蕭楚潤看向彼此,場面一時?凝固。
一直在暗中關注的眾仙門弟子,望見這幕,目瞪口呆,手中靈果咕嚕嚕滾地。
傳聞歸傳聞,眼見為實更加炸裂。
天清弟子看著?一臉緊張的蕭楚潤:“哦豁!
他們轉(zhuǎn)向另邊——
還好、還好。
樹下?的伏寂,一襲黑衣,坐的很?穩(wěn)。
倘若真如傳聞,他們天清宗兩?大弟子,一直不和,是因那六神派的少年,天清未來堪憂啊。
這可不行。
蕭楚潤見盛棠無事,松口氣,放開了她。師尊師伯們交代了,這是師祖的命隕星,不能有差池。
盛棠心麻麻的,朝扶她的兩?人道了謝,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想靜靜。
但身后跟了個尾巴。
僻靜的林間,盛棠踩過落葉,在窸窣碎響中停了下?來。
雖說沒醉,但酒壯慫人膽,她站穩(wěn)了身,朝后方的伏寂望去。
少年一頭烏發(fā),綁著?玄青色緞帶,身量修長高大,斑駁樹影落在俊美臉龐,黑瞳深邃。
盛棠想起伏寂過往睚眥必報的陰沉神色,微瞇了瞇眼。
確實沒以前兇了。
奇怪。
盛棠想起賀余所言,略一沉吟,走了過去。
她抬起手,朝伏寂腦袋伸去。
——“你?聽我?說,只要你?摸摸伏寂的頭,他若不對你?動手,從此不用擔心被他尋仇了!
盛棠:“他要是對我?動手呢!
賀余:“清明?寒食,有你?一祭!
“......”
摸頭與被摸者,會產(chǎn)生一種?天然的居高臨下?感,而?身為兇獸,只要不是處在懵懂幼年期,就幾乎不可能接受被摸頭。
這舉動十分?冒犯了,就像在對其說:吼,你?丫的在我?眼里太弱小了。
哪個兇獸能忍。
不知盛棠想做什么,伏寂站著?沒動,直到纖細的手掌越過雙目。
他眉頭忽皺,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盛棠,伏寂放在身側(cè)的手掌,微微抬起,想要把她的手扣住。
他修長的手指微蜷。
又忍了忍。
盛棠心頭打鼓,手掌落在伏寂烏黑的發(fā)頂,他眉頭皺成?了一團。
幽靜的林間,只有樹葉沙沙作響,盛棠特意踩在石頭上,讓自己高了些,然后視死如歸的,在伏寂發(fā)頂摸了兩?下?。
摸完一片死寂,伏寂眸里映著?幽光,盛棠渾身警覺,想著?見狀不妙就逃。
可沉默了瞬,伏寂微微向她傾了身,烏黑發(fā)絲從她掌心擦過,他握住她細瘦白皙的手腕,滿足她似的,讓她又摸了摸。
“......好了,”他長長的睫毛低垂,隨后將她柔軟的手掌捉下?。
好像輪到他了似的。
伏寂捉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嗅了嗅,睫毛微顫。
夜間涼意與炙熱的呼吸,宛如冰與火,一并落在指尖,盛棠面色微僵。
任他嗅了嗅。
蹲躲在暗處的賀余:完了。
身旁人:“完了!
賀余嚇了跳,才發(fā)現(xiàn)有人和他一樣,偷偷跟著?兩?人。
是個天清宗弟子,他正想問?這人跟來做什么,回過頭——
后方還有一群頭頂樹梢的天清弟子,眼神幽幽。
“完了。”
凌霄宗只有一個斷袖,他們天清有倆。
第43章
“不想努力了, ”盛棠的衣袖,被賀余拽了拽。
林間風吹來,帶著涼意, 襯得伏寂殘留在她指尖的溫熱氣息格外明顯, 盛棠想起那雙似乎想說些什么的深邃黑眸, 正渾身不自在?,聽完賀余的計劃。
“......干點人事吧!
賀余和?作?死系統(tǒng), 與她和福寶系統(tǒng)走的路線不一樣?,主打給主角不斷設置磨難。
可她沒想到, 連這缺德事都想得出來。
“都是為了助伏寂早日突破封印的手段罷了,”賀余振振有詞道,“他被體內(nèi)的十八道封印折磨了這么久,連龍族天生的力量都被封印了, 我們是為了幫他, 就像你當惡毒女配, 為了助蕭處潤得到功德, 而去折騰他一樣?!
同為隱形守護者,盛棠捻起一株草葉,放在?嘴里嚼了嚼。
有道理,但:“我不干!
賀余哇一聲,伸出兩指比了個縫隙:“他都讓你摸頭了, 以他對你現(xiàn)在?的程度,你只需要一點點的行動,就能讓伏寂認識到人心?的險惡, 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盛棠面無表情:“跟他在?一起再甩了他!
賀余連連點頭:“簡單吧!
盛棠:“滾!
賀余幽怨地瞄了眼盛棠,仿佛在看一個負心漢,哼哼道:“反正你現(xiàn)在提高了我的任務難度,你得負責!
盛棠咬著草葉一頓,心虛道:“我哪有!
她倒是能明白賀余的意思,以賀余原本循序漸進的計劃,他可以充當靠身世,欺凌伏寂的二世祖,暗中使絆子的炮灰,還有背刺伏寂的好兄弟,以激怒伏寂,讓他時刻處在險境之中,絕境中爆發(fā),可現(xiàn)在,他那些把戲?qū)Ψ艣]什么用了。
因為伏寂似乎......對她有不清不楚的情愫。
簡而言之,眼里有她,于是其他人,就變得像螞蚱一樣,被螞蚱咬了,拍死螞蚱就好了,才不會生氣。
賀余想要激怒他,難如登天了。
“不如這樣,我當惡霸,設計將伏寂打入深不見底的魔淵,”賀余道,“然后對你強取豪奪,等伏寂有命從魔淵出來,看到我三妻四妾,你過的很不好,整日郁郁寡歡,他勢必要跟我拼命,我再......哈哈哈,到時候任務就完成了!”
盛棠抿唇,難過地看著賀余。
他已經(jīng)開始發(fā)瘋了。
想到自己也有責任,盛棠安慰地拍拍賀余:“你別急,伏寂是中了祟音傳我功法的緣故,我現(xiàn)在就去找解決之法!
遠在妖界的前合歡宗宗主,深夜不知在何處浪蕩,令人心神搖曳的聲音,從玉簡里傳出。
“想什么呢,我傳你的合歡宗秘法,最多讓你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看起來像在發(fā)光罷了!
盛棠不大信:“只是這樣?”
祟音似笑非笑:“我聽說了,凌霄宗少主斷袖之事,還有天清宗兩大弟子不合真相......不錯,我當年都得男扮女裝,孺子可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盛棠:“......”
她打算斷了玉簡,祟音話音一轉(zhuǎn),提醒道:“不過你得小心。”
盛棠:“小心什么!
祟音把玩著手里玉簡,沉默片刻:“還能誰,修真界最大的那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