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不及去感應(yīng)封印解除后獲得的力量,手掌直直落在了左邊靠近心口的地方。
......逆鱗不見了。
龍族渾身有許多鱗片,逆鱗卻是其中獨一無二的一片,盡管沒有祖輩教導(dǎo),但龍族本能卻清晰的讓伏寂知道,逆鱗在他身上就是最強(qiáng)大的東西,落在別人手中,則會成為他的軟肋命門。
突破封印的喜悅被沖散,伏寂手掌轉(zhuǎn)了轉(zhuǎn),捏碎了腕間搖搖欲墜的鐲銬,眼底一片陰霾。
*
盛棠正在房內(nèi)打量小白片,提前一步,得知伏寂醒來離開了水松庭,竟朝她書房方向趕來了。
她倍感意外的挑了下眉,沒有讓人阻止。
他從未主動來找過她,這次是為什么,盛棠緩緩瞇起眼,望著指下微軟的小白片。
難不成,為了它。
片刻之后。
“你是來找我要它的嗎!笔⑻囊兄T,將手中閃爍著符文的靈寶袋,輕拋了拋。
伏寂立在走廊間,黑眸緊緊盯著靈袋。
盛棠指尖,有逆鱗的氣息,是她拿走的不錯。
“還給我。”他伸出了那只沒有受傷的手。
盛棠清楚的看到,鎖靈鐲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片碎布,遮住了她昨夜的大作海棠。
意識到伏寂恢復(fù)了修為力量,她才修行不到半月,難以是其對手,即便暗處有金丹期影衛(wèi)盯梢,盛棠也謹(jǐn)慎的往后挪了挪。
她一向惜命,不過......
還不知小白片對伏寂到底有多重要,盛棠掀起眼皮,攥緊靈袋威脅般問:“要求饒嗎!
略一抿唇,伏寂冷聲:“嗯!
盛棠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正驚詫少年竟然肯低頭,一道掌風(fēng)襲來。
趁她驚愕之際,伏寂眼底冷光一閃,他動作極快,盛棠甚至未反應(yīng)過來,寶袋就被奪走了。
幾乎在伏寂拿到寶袋的同時,暗處影衛(wèi)也出了手。
一股力道襲來,伏寂將靈寶袋緊緊護(hù)在懷里,硬挨了這掌,退了數(shù)步才穩(wěn)住身形。
盛棠神色變了變。
她望著眨眼退到廊下的身影,一邊渾不在意的擦拭掉嘴角溢出的鮮血,一邊小心的護(hù)著寶袋,英俊的眉眼鋒利無比。
她沒想到他如此看中那小白片。
盛棠眉頭微皺,抬手讓欲上前的金丹期大圓滿退下,片刻,眼神意味不明的靠回了門邊。
“這是什么,對你很重要嗎!彼龁枴
伏寂自然不會回答,兀自解開了靈寶袋,想要拿出里面的逆鱗,但沒等他手掌探進(jìn)去,就聽到門口一聲憋笑。
“你知道的,靈寶袋能隔絕外界一切窺探,將里面寶物氣息斂的干干凈凈。”
聽到聲音,伏寂動作一頓,若有所感的抬起了黑沉眼眸。
下一刻,就看到倚在書房門口的女孩,緩緩從腰后,摸出了十來個模樣相同的靈寶袋,粲然一笑。
“放心吧,”盛棠溫聲細(xì)語道。
“它對你那么重要,我會保護(hù)好、的——”
伏寂在廊下看著她。
身后天色如潑了墨,一片漆黑。
第13章
烏云之下,秋末冷風(fēng)掃過清池,在池面掀起陣陣漣漪。
天氣越發(fā)寒了。
“他如何了,有沒有照我說的做!笔⑻脑谑覂(nèi)烤著暖爐,問前來復(fù)命的影衛(wèi)。
影衛(wèi)頷首:“照做了,并且在認(rèn)真觀看爐鼎書!
盛棠頓了頓,原本懶洋洋靠在錦榻的身子,驟然坐直了,“那本《爐鼎的自我修養(yǎng)》?”
“離得遠(yuǎn),屬下沒看出清楚書名,但大抵是!
盛棠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讓影衛(wèi)退下后,從懷里取出一個靈寶袋。
為了這東西,他能做到這地步?
到底是什么。
盛棠臉色陰晴不定,半晌,輕輕取出了袋中小白片。
威脅歸威脅,她沒有真要毀壞,意識到這東西對伏寂如此重要,盛棠也不敢馬虎。
思來想去,她沒有將小白片放回靈寶袋,而是去秘格,拿出個黑不溜秋的小布袋,
小布袋看著平平無奇,卻是能滴血認(rèn)主的法寶,盛棠將小白片放入袋中,用力咬了咬指尖,沒咬破,轉(zhuǎn)頭閉眼拿針扎了下。
一滴殷紅的鮮血滴入袋中,漆黑的袋身閃了閃,亮起金色的符紋。
確保除了她,旁人撿了也打不開,奪走輕易也破壞不了后,盛棠正打算放回秘格,又不放心的握在手中。
......對蕭楚潤如此重要的東西。
盛棠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蕭楚潤生母給他留的遺物,書里沒有具體寫是什么,只一筆帶過,說蕭楚潤隨身攜帶著,很是寶貝,每逢思念母親時,便要拿出來看一看。
念及此,盛棠連秘格都不信任了。
她看了看左右,最后將布袋變小,找了條水火不侵的靈絲綁著,掛在了脖子上,貼著胸口。
雖然此舉有些可惡,但她現(xiàn)在不能把小白片還回去。
鎖靈鐲已經(jīng)毀了,少年體內(nèi)的力量與原著表現(xiàn)的不同,遠(yuǎn)超她想象,她甚至懷疑,他若是想走,宗里那些金丹大圓滿都攔不住。
她現(xiàn)在唯一能壓制對方的手段,就是這個。
盛棠摸了摸衣襟,把藏在里面的小白片當(dāng)護(hù)身符了。
對于影衛(wèi)所言,盛棠其實不太信,那個在廊下黑沉沉盯著她的少年,絕不是軟肋被拿捏,就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多半在醞釀什么別的東西。
盛棠猜的不錯。
伏寂回到水松庭,將扔再多遍,第二天依舊會出現(xiàn)在他書桌上的一堆爐鼎自修書拿了起來。
包括那本爐鼎的自我修養(yǎng)。
他坐在書案前,一坐就是整天,將所有書翻了個遍。
這些書里,除了記載如何成為一個優(yōu)秀合格的爐鼎,還記載了與爐鼎自修術(shù),用來配合主人索取時的法術(shù)。
伏寂按著好似空落落的左肩,想起還未見過就被奪走的逆鱗,烏黑的睫毛下一片陰翳。
他蒼白冰冷的指尖,按在書角,盯著自修術(shù)的眼神意味不明。
看了許久,他閉目感知識海中的冰蠶。
蠶蟲常年累月在南明離火的灼燒下,幾乎沒了生氣,需要濃郁的寒意才能蘇醒了。
剛把分支門派秘術(shù)拿到手的盛棠,背后莫名一涼。
她疑惑的眨眨眼,從影衛(wèi)口中得知,伏寂看完爐鼎書,跑在雪頂山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修行了,這幾日晝夜不歇,很是勤苦。
確定伏寂不會丟下小白片逃跑,盛棠沒有限制他的自由。
聽完稟報,她微微頷首,對少年如此勤苦倒不意外。
原著里,蕭楚潤天資卓絕的同時,也十分勤奮,是天清宗內(nèi)第二努力的弟子了。
要說為何不是第一,是他頭上還有個大反派,比他還勤苦,而且勤苦數(shù)倍。
因為身為龍裔,伏寂與人修體質(zhì)不一樣,旁人輕易能轉(zhuǎn)換留在體內(nèi)的靈力,他要付出近百倍的努力,才能達(dá)到相同的效果。
故而,他在天之驕子諸多的天清宗,至今都默默無聞,被天問道人收為徒弟后,還被數(shù)之不清的人嘲笑貶低,仗著修為高幾分欺凌他。
天問道人作為師父,對伏寂好是挺好,但也是個不靠譜的。
時不時閉關(guān),或者云游四海,壓根沒想過少年在宗內(nèi)會受到多少排擠和欺凌,等他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
原著里,伏寂就闖了大禍,被視為了心狠手辣的邪門歪道,面臨上仙門審判。
為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身為師父,天問道人縱使不忍,也親手廢了伏寂的修為,逐出了天清。
之后修為盡廢的伏寂,吃了無數(shù)苦頭,直到借著龍族血脈覺醒,重塑了筋脈,才重新踏上修道之路。
伏寂幼時雖嘗盡人情冷暖,感受過人世險惡,心里卻始終存著絲絲善念。
睚眥必報,也是因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唯一與常人不同的是,偏執(zhí)的厲害,而且骨子里透著桀驁瘋性。
但僅此一役,他的血就徹底冷了,變成了后來嗜血暴戾的大反派。
想到伏寂,盛棠摸出玉簡。
賀余原本說好,魂穿后立馬來聯(lián)系她,可她等了幾日,不見動靜。
從荒界傳出的消息,蒼翼魔尊沒有暴斃,而是得了失心瘋,被南北兩王趁機(jī)奪了權(quán)。
盛棠不知道所謂的失心瘋,是不是賀余神魂離開后,魔尊真身沒有神智控制導(dǎo)致的,抑或出了其他意外。
她不放心,派人去打探,還未有消息傳來。
看著一動不動的玉簡,又想起表面安分著,背地里不知在打什么算盤的少年,盛棠幽幽嘆了口氣,心情不大好。
傍晚拿到合歡宗分支秘術(shù)時,心情才好轉(zhuǎn)了些,對比正統(tǒng)的合歡秘術(shù),挑挑選選的修煉起來。
次日,她得到了個消息。
妖帝使者帶著賀禮,下午將至。
妖界一帝三皇,三妖皇下有七王,等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