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多年來默默無聞,只是仙子為了保護(hù)她,把她藏的嚴(yán)嚴(yán)實實罷了,此次與尊主大戰(zhàn)后,仙子才無奈承認(rèn),昭告四海,”富貴瞇著月牙眼,寬慰道。
“尊主不必心中郁結(jié),一時輕敵受了陰招,情有可原!
賀余看了眼他沒說話。
魔尊蒼翼來襲,修真界所有仙門出動,上仙門四大宗主,只和他麾下護(hù)法打得不相上下,身為合歡宗宗主的祟音,都沒法單挑魔尊,門下一個小弟子把魔尊打退了,就算把這弟子吹上天,也沒有情有可原之說。
按理在修真界中,蒼翼唯一不是對手的,只有天清宗那位老祖宗,乾靈道君。
這富貴,為了吹捧魔尊神威,凈說瞎話。
不過他不是真魔尊,倒是很樂意聽到這些,畢竟老鄉(xiāng)越厲害,他越高興。
賀余勾唇喝起湯羹,富貴懸著的心落下,喜笑顏開。
待他合門離開了,賀余閉目養(yǎng)神,腦海響起熟悉的“!甭,下個任務(wù)和魂穿的對象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
賀余看了看任務(wù)細(xì)節(jié),饒是早有準(zhǔn)備,也倒吸了口涼氣。
“作死系統(tǒng),你當(dāng)真取對了名字!
太作死了!
他下個魂穿的對象,是個二世祖,要在伏寂禁區(qū)瘋狂蹦迪的那種。
先裝小弟,給予致命一擊,然后在伏寂報仇雪恨時,揭露仙二代的身份。伏寂現(xiàn)在只是個天清宗小弟子,在二世祖強大的背景下,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這還不夠,最最最作死的是,他要把伏寂修為廢了......
小龍裔出殼十年,晝夜不息的勤苦修行,修為目前卻只有煉氣層。
不是他天賦不高,而是龍族修行方式不一樣,尤其是他這一誕生與混沌之期的強大龍種。
他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都在上古大印之下,唯有破開封印才能得到。
賀余就是為了助他破開封印而來。
但眼下,他不得不考慮,待伏寂打破第一層封印,學(xué)會掌控天地間雷力的時候,他的安危問題。
他盯了這條龍裔十年,知道對方最在意什么。
——力量。
自己辛辛苦苦積攢十年的靈力被人廢了,這對于孤零不知父子之情,道侶之愛的小龍裔而言,就是如同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要追殺到碧落黃泉,挫骨揚灰的大仇了!
賀余想起天川邊,少年看他的眼神,不放心道:“他真的不會透過真身,看到里面是哪個神魂,以后找上我嗎,”
系統(tǒng)道:“按龍族的年歲,他現(xiàn)在還屬于年輕稚氣的小龍,沒有那么強!
賀余放心了,聽系統(tǒng)又道:“不過他很快會長大點,過些時日,是月圓之夜.......”
龍族與人修不一樣,從出生還只是龍蛋形態(tài)時就會開始積累力量,化成人形后,依靠過去數(shù)萬年的積累厚積薄發(fā),快速成長,所以呈現(xiàn)的外形,往往是在某個瞬間,旁人能捕捉到的肉眼可見的變化。
賀余回憶在天川看到的少年,瞧著十五六歲,個高腿長,已經(jīng)是同齡人修中出類拔萃的存在了。
不過對于有著龍族血脈的龍裔而言,顯然不夠,還得再長長,這次怎么也得長到人修十七八歲的模樣才行。
月圓之夜,少年多半還能突破到筑基期,雙喜臨門。
想到第一次瞧見伏寂,對方剛破殼,還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轉(zhuǎn)眼要比他高了。
賀余心中涌起一點小惆悵。
“系統(tǒng),”他憂傷道,“我看伏寂,竟有種老父親的心態(tài),心里不是滋味!
“不,”作死系統(tǒng)糾正道。
“監(jiān)測到宿主并非父看子的心態(tài),而是嫉妒不自知!
賀余:“胡說!”
他身為二十一世紀(jì)好青年,不是喜歡嫉妒的人!
作死系統(tǒng)沉默了下。
無情開口:“宿主一七九,對一米八執(zhí)念很深。”
賀余:“......”
操。
閉嘴。!
在賀余被戳中一生之憾,憤慨暴怒的時候,盛棠也在暴怒的邊緣。
她逃了。
趁著夜色朦朧,伏寂在山石邊打坐,盛棠喚來召星綾。
召星綾卷著一柄匕首,盛棠手指微動,用匕首劃破了布條,和大樹垂枝綁在一起的手腕得了解放。
她咬牙瞥了眼少年背影,悄無聲息的逃走了。
但......
她很快又被捉回去了!
伏寂像在她身上按了定位器,無論她逃的多遠(yuǎn),沒一會兒,對方身影都會出現(xiàn)在她視線中。
一晚上,盛棠想方設(shè)法出逃了十來次,最遠(yuǎn)的跑了十里地。
結(jié)果氣喘吁吁的一抬頭,熟悉的身影抱臂立在前方樹下,目光沉沉,俊美臉龐布著冷意,顯然對她的多次逃跑十分不悅。
最后,少年耐心像到了極限,掐住她脖子威脅道:“再逃,下次找到你的地方,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盛棠對上那雙沉寂冷戾的黑眸,清晰的洞察到一抹殺意。
意識到對方?jīng)]說假話,不是對手的盛棠,遍體生寒。
于是,她又逃了。
不過這次,她逃的地方不再是偏僻的荒郊野外,而是萬壽城。
“砰!”
漂亮的縷空雕花廂門,被一掌推開。
側(cè)躺在軟榻上的絕世美人,鳳眸一掀,看向門口灰頭土臉,好似逃難過來的女孩。
他似笑非笑:“不再考慮一下,合歡宗特殊,當(dāng)宗主可是很幸苦的,我所學(xué)的功法,也與常人不同,你還這么年少,修為也......上升空間很大!
這是在提醒她修為低弱,只能任人宰割。
剛跑了十里地都沒成功逃走的盛棠,心頭壓抑著火氣,垂了垂黑白分明的眼睛,深吸口氣。
“教我法術(shù),我當(dāng)宗主,以后合歡是我家!
她這話落下,身前一縷幽香襲來,方才悠哉躺在美人榻上的身影,轉(zhuǎn)眼站在她身前。
“錯了,”低吟吟,宛如天籟的嗓音響起。
祟音俯了俯身,在微涼的夜色中彎腰與盛棠平視,動人心魄的鳳眸瞇著笑了笑。
“合歡宗不是你的家,它就是你的,”他輕捏了捏女孩臉蛋。
“懂了嗎,小宗主!
夙愿即將達(dá)成,擺脫大包袱的祟音,整個人心花怒放,修長身影慢悠悠的倚上門扉。
“讓我猜猜,我們小宗主即位后,下的第一道宗主令是什么,”他垂眸,笑得粲然。
“到時候,我親自幫你達(dá)成!
......
月音仙子即將退位讓賢的消息,在各界掀起軒然大波。
那個如雷貫耳的,曾在修真界、荒界、妖界、鬼界......攪起腥風(fēng)血雨,引來各方大佬為她生死決斗的絕世美人,竟要隱退了,以后世間只剩下她的傳說。
悲報——
一時間,還未目睹過仙子風(fēng)姿的男修們,肝腸寸斷,還在攢錢為仙子下一次煉顏丹做準(zhǔn)備的女修們,也是悲痛欲絕。
嗚哇~
好在聽聞她的接班人,是那位一己之力逼退魔尊的神秘女修,雖年少,卻已有傾國之色,比起仙子當(dāng)年也不遑多讓。
法術(shù)也是完美的繼承了仙子。
最重要的是,碧玉年華.......
合歡宗的贅婿,誰當(dāng)誰知道。
上仙門三大宗主,妖界雙皇,荒界前任霸主,年少時,少年意氣,都曾為這位置爭得你死我活,打得頭破血流。后來成了掌權(quán)者也念念不忘,若非仙子不忍各方勢力因她決裂,一封訣別信告別了一眾藍(lán)顏知己,他們能爭到九泉之下。
新宗主繼位的消息一出,各方勢力已經(jīng)開始物色自家年輕小輩,收拾收拾送去合歡宗了。
蕭楚潤被師父天曦子叫到議事廳時,整個人有些懵。
昨夜好友打趣,說他適合去合歡宗做新宗主的小白臉,今日師父就把行李給他,讓他秘密出發(fā)。
蕭楚潤是個藏不住話的人。
他抱著行囊,一雙清澈如洗的眼眸透著迷茫:“師父是要我去做新宗主的裙下之臣嗎!
正喝著茶的天清宗主一嗆,劇烈咳嗽起來。
天曦子瞪圓眼睛,痛心疾首道:“誰教的你詞!我們天清宗又不是小門小派,用不著討好合歡宗!”
蕭楚潤蹙眉:“可是我聽說,師父和宗主師伯當(dāng)年就去合歡宗爭艷了。”
“一派胡言,誰亂嚼舌根!”天曦子憤怒拍桌。
砰砰兩下。
“我和大師兄當(dāng)年是代表天清宗,去向阿音......阿呸,祟音正經(jīng)賀喜的,后來.......”
后來怎么了,天曦子沒臉說。
那時祟音豆蔻年華,長得水靈靈的,他和大師兄驚鴻一瞥,臉一個比一個紅。
女孩剛失去了母親,小小年紀(jì)繼任宗主之位,因為身懷至寶,引來一堆豺狼虎豹,恨不得把她活剝了。
他和大師兄初出茅廬,少年滿身的仙門正氣,知道她的處境,心里的憐意簡直如潮水般涌來,尤其是瞧見女孩在人后,孤零啜泣的無助模樣,當(dāng)場腦子里只剩下“我要愛她,保護(hù)她!”這一個念頭......
合歡宗雖不顯山不露水,宗史卻源遠(yuǎn)流長,有個人人眼紅的寶貝,在歷代宗主手中傳承了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