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想了想,解釋道:“就像你的傷口感染一樣,你的心臟也感染了,所以二尖瓣——就是這個部位,會發(fā)炎腫脹。長期的病癥使得這個部位有些組織壞死,并長出一些不該長的累贅,從而導(dǎo)致瓣膜增厚變形,也就無法正確地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于格到底還是懂醫(yī)的,雖然他從不知道心臟上還會長什么瓣,但這講解他卻理解了:“該用什么藥?”
“沒有藥可以去除這些累贅!标懴8纱嗬涞卣f,“必須手術(shù)!爆F(xiàn)在妮娜在身邊,她的底氣也足了,就連開胸手術(shù)也敢說了。
“手術(shù)?”于格對這個詞就完全陌生了,但是在陸希往他胸口比劃了一下之后,他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剖,剖開胸口?”
“嗯!标懴S淇斓卣f,“你的情況還不是太糟,所以我們可以切除贅生組織,再治療一下看看效果!鄙裥g(shù)還是有好處的,要不然她現(xiàn)在可造不出人工瓣膜來。
嗯,好久都沒做大手術(shù)了,趕在婚禮之前做一場成功的手術(shù),也算是給自己送份新婚賀禮好了。先拿于格練練手,之后就可以試著給獵犬做心臟修補手術(shù)了。
陸希如此愉快,兩個病人卻是面色大變。
是的,是兩個病人,因為烏利也在病房里,他既是病人,又是囚犯,所以一直都沉默著,恨不得把自己當成隱形人。
剛剛落進無盡深淵的時候,只想著能回到光明大陸就好,后來見到一群來接人的魔族的時候,他已經(jīng)絕望了,沒想到隨即就真的回到了光明大陸。
可是,那里是長云領(lǐng)啊。教會早早就放棄了的,不敬神之地啊!
而且,長云領(lǐng)居然真的早就跟魔鬼勾結(jié)了,要不然那些魔鬼怎么會把他送過去呢?雖然是為了治病,但,但那也是跟魔鬼勾結(jié)!
烏利想過逃跑,然而先是魔族,后來又是長云領(lǐng)的軍士,把他看得嚴嚴實實。尤其那些叫做護士的女性,比士兵看他都緊,半夜都會過來看他還有沒有好好待在病床上。
他也想過拒絕治療,不要注射那啥抗生素,但是他的身體并不爭氣,傷口遲遲不好,還是被迫打了針,并且迅速地好了起來——這簡直就像一巴掌響亮地抽在他臉上,明白地告訴他,他的治療術(shù)還不如這些古怪的藥水!
而且那些醫(yī)生和護士的態(tài)度也讓他心情復(fù)雜,他們知道他是神官,但也沒有半點格外的畏懼或者敬服的樣子,甚至他從他們的談話中能聽出來,這些人甚至都不做祈禱了!
但是他們也沒有敵視他,反而對他照顧得很周到——假如他們是墮落和瀆神者,不該把他這個神官送上絞刑架嗎?
總之他是稀里糊涂地被送來了王都,而且送進了皇家大教堂旁邊的“醫(yī)院”!與魔鬼勾結(jié)的女王,卻在大教堂旁邊建起了醫(yī)院?他還聽說,她任命了一位圣女來主持大教堂和醫(yī)院?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但是這些,都比不過這位女王親自站在他們面前,像個“醫(yī)生”一樣讓他震驚。在這一刻他跟于格的想法是一樣的——她可是女王!就連卡蒂亞圣徒,也不會這樣給人治療!這完全不像是一個能夠掌握病人生死的人該有的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更不像是貴族和女王!
然后緊接著,他就被女王講述的那些什么病癥與治療方式更震驚了——把人剖開?這,這也是治。窟@真的不是在殺人嗎?
一時間,烏利忽然覺得自己呆在這個病房里,似乎確實是有些危險的了……?
第443章 婚禮之前(四)、其實也不一定要等到結(jié)婚……
海因里希對這手術(shù)有點意見。不是反對給于格開胸, 而是反對在婚禮之前做手術(shù)。
“你也太辛苦了……”而且萬一這手術(shù)做得不成功怎么辦?未免太不吉利了一些。這畢竟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好久的婚禮!
當然,要是婚禮馬上提前, 比如說明天就結(jié)婚, 那他就沒意見了。
陸希摸了摸自己未婚夫的臉。雖然說覺醒者的身體強度跟普通人不同,而作為已經(jīng)升級到大魔鬼巔峰的海因里希更不用說, 但即使這樣, 他居然有點瘦了,可見這些日子確實很辛苦。
其實海因里希主要是心理壓力太大。
陸希從魔族中征兵,雖然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允許他們接觸武器的制造方面,但僅僅是成品的武器發(fā)到手中,就等于給了他們新的力量。無論有多么嚴格的紀律進行管控,這世上總難保有萬無一失的道理。
何況, 魔族也已經(jīng)開始進入了一些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 比如火系的魔族可以在香皂工坊里幫助熬煮雪雀油脂;或者在紡織工坊煮熱水, 再把那些煮好的繭子撈出來,反正他們不怕燙。
又或者進入化工廠, 制造硫酸鹽酸硝酸——事實上在這里, 他們已經(jīng)接觸到了一些東西了, 畢竟他們現(xiàn)在用的火藥,就是□□呢。
所以,即使魔族不能進入軍工廠, 但只要他們能夠?qū)W習,將來也一定會自己掌握這些知識的。
當然, 那個時候還比較久遠, 就連現(xiàn)在軍工廠的工人們, 很多也只了解自己工作的這個環(huán)節(jié), 而且了解的不是其中的原理,而是工作的危險性,以及如何科學(xué)操作才能避免危險。真正了解整個過程的,也只有寥寥數(shù)人而已。
但是海因里希還是整夜的睡不著覺。他會夢到有魔族舉槍對準陸希,然后呯地一聲,陸希身上就炸開一團血花……
他一邊清楚地意識到魔族一定需要這種權(quán)力,一邊整宿地做噩夢。一邊知道軍隊里需要的是鐵血戰(zhàn)士,一邊恨不得把稍微有些兇相的魔族都剔出去,哪怕他們魔力其實低得可憐,只是眼睛長得大了點而已?偣舱惺杖倌ё澹磸(fù)把霉菌沼澤的數(shù)千魔族捋了好幾遍——被捋的魔族還沒怎么樣,他先瘦了一圈。
唯一能讓他放心的,就是新征收的這些魔族是編入第二軍,首先從守衛(wèi)邊陲鎮(zhèn),跟魔獸作戰(zhàn)開始。同時他們會執(zhí)行更嚴格的訓(xùn)練,也會進行“政治學(xué)習”,在訓(xùn)練與學(xué)習中不合格的,會被清退。
招收第一軍的時候沒這么嚴格,主要是因為那些人都是多年在邊陲鎮(zhèn)作戰(zhàn),但凡對長云領(lǐng)沒那么忠實的——或者至少是對自己生活的地方?jīng)]有堅決的衛(wèi)護之心的,都做不到始終英勇作戰(zhàn),尤其是那些普通人,他們在魔獸面前很可能就是送菜的,只要頂在前面的騎士一個疏忽……
如果是論光明大陸上的“政治覺悟”,那么第一軍的士兵絕對都是合格的。但是第二軍就不一樣了,他們需要更多的訓(xùn)練與教育。
海因里希已經(jīng)打算好了,經(jīng)他這樣挑選的人,如果最后在學(xué)習中還是不合格被清退,那就直接殺掉好了,因為他不能保證在掌握過那樣的力量之后,這個不合格的人會不會生出不合宜的野心。
他要為魔族謀求利益,但絕不能有任何人傷害到陸希!
他已經(jīng)打算自己也要進入第二軍,親自監(jiān)督那些入選的魔族。但一想那就要長駐邊陲鎮(zhèn),頓時又覺得舍不得了。唉,趕緊結(jié)婚吧!但是結(jié)婚之后,他還不是得去邊陲鎮(zhèn)……
“辛苦啦——”陸希沒心沒肺地說,同時在制定手術(shù)方案,“手術(shù)得盡快進行,放心,這個手術(shù)難度不算太大,有妮娜在呢!笨茖W(xué)跟神術(shù)和魔法配合,才是最好的。
“而且吧——”陸希停下筆,有點狡猾地對海因里希笑了一下,“這個手術(shù)是要做給烏利看的!
烏利目前的心態(tài)很不穩(wěn)定。他剛剛從高高在上的圣徒摔落到謀害教皇的罪人——別說那是于格干的與他無關(guān),他又不傻,于格為什么偏偏要栽贓給他?那當然是因為,有人能從這件事中獲利啊。
而他這個圣徒倒了,對誰有好處呢?反正于格不是直接受益人,他可是托庇于教皇的,教皇若是殞落,他就沒用了。
烏利很清楚受益者是誰,所以才有些大受打擊:一則是因為圣徒們?yōu)榱藸帣?quán)奪利居然真的會對教皇下手;二則是因為他知道,沒有人會為他洗刷名聲了。
沒有人會希望他再清清白白,甚至以一個受害人的身份回到圣城了。如果真是那樣,其他的圣徒如何立足?就算已經(jīng)有人登上了教皇的位置,也不會愿意留著這樣一個“如果不是被誣陷就是教皇矚意繼承人”的角色,在那里刺眼刺心的。
他或許還可以回去,但必定是犯有過錯的,只有他自己有過錯,哪怕是很小的過錯,才會讓坐上教皇寶座的那個人放心。
但是他不愿意啊,他明明是沒有過錯的!那些人也都知道,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把事實說出來。
這樣的沖擊,即使烏利是個圣徒,他也得搖晃彷徨幾下,陸希要的就是在他彷徨的時候,再給他當頭一棍子。
呃,當然這一棍子不能用當初對待安東尼的辦法去掄,畢竟她需要烏利的能力,萬一這一棍子悶下去把烏利打回了白板狀態(tài),那就歇菜了。
再直白一點說,就是不能打擊他對神的信仰,但是要打擊他對教會的信仰。
說真的,這還挺難把握的。不過據(jù)百麗兒的觀察,她覺得烏利對于長云領(lǐng)的醫(yī)療制度有那么點兒震撼。
烏利在長云領(lǐng)住院期間,當然不是堵上耳朵什么都不聽的,所以他很快就知道卡瑪曾經(jīng)生下一個被視為“魔胎”的孩子,而百麗兒則曾經(jīng)是游鶯。
現(xiàn)在魔胎完全正常了,游鶯則擁有了神術(shù)。但是這樣的兩個人,從前她們的境遇同樣悲慘,現(xiàn)在卻有天壤之別——這是烏利的想法,畢竟普通人與得賜神恩者,在教會那里確實是有如云泥的。
可是她們兩個,卻一樣的站在醫(yī)院里,一樣的接受病人們充滿希冀與感謝的目光。這在烏利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就算教會天天嚷著什么平等,但烏利自己也從沒覺得他跟那些愚笨的農(nóng)夫有什么可平等的。
而且卡瑪還告訴他,把他送到王都之后,會由女王親自給他再診治。
“我覺得挺稀奇的,他居然對我會給人治病,反應(yīng)那么大……”陸希覺得有點難以理解,“教會再怎么說,不都是覺得貴族并沒有高人一等嗎?”
海因里希嗤了一聲:“說得好聽罷了。如果他們不覺得貴族——尤其是王室高人一等,又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要君權(quán)神授呢?”還不是因為他們?nèi)绻芰桉{于王室之上,就等于凌駕于所有人之上了。也就是說,他們骨子里仍舊還是高低貴賤的那一套,教義里所說的平等,大概只在死后的世界吧。
“行吧!标懴R矐械萌ド罹拷虝傻哪切⿸煅蝾^賣狗肉的事了,要不是想拿下烏利,她連想都不愿意想,“你覺得,烏利這人怎么樣?”
“據(jù)于格說,還不算太糟!焙R蚶锵]p描淡寫地說,“不管怎么樣,他改良種子,還是希望少餓死點人的!边@總算是一個善良的念頭。有這一念之善,其它的毛病也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嗯,當然,并不是海因里希忽略不計,而是他覺得陸希會忽略不計。她總是看到其他人的好處,至于壞處——當然是再想辦法改造嘍。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不去圣城了,他自己也很清楚。”不然早就該堅貞不屈地跟于格鬧翻了,“于格這計劃雖然最后有些出入,但結(jié)果倒還不錯。”反正烏利是弄回來了,這就達到了目的。
至于說于格在圣城的偽裝被揭穿,自己也吃了大虧,海因里希表示他幸災(zāi)樂禍,他可沒忘記于格差點把他坑死在那個空間碎片里呢。
魔鬼,都是很記仇的,只有女王陛下才那么仁慈,哼!
“哼什么哼——”陸希伸手去揪海因里希的耳朵,“你這沒跟我商量就讓于格動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海因里希低頭給她揪:“你太辛苦了……”而且這種陰謀詭計的事兒還是讓他來吧,陸希不一定會同意這種干法。
“你怕我不同意。俊标懴R谎劬涂创┧南敕,“我沒那么偉光正……”一件事,能用正大光明的辦法做到當然是最好的,但如果實在不行,她也不打算拘泥。倒不是想說什么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之類的,而是她真的沒那么多時間了。
其實陸希也明白,海因里希不是怕她不同意,而是不想讓她沾手,類似于陰謀詭計他去玩,她只要保證自己滿身金光道德高尚就行了。
但是陸希并不想這樣。自欺欺人毫無意義,而且——“我們不是一體的嗎?”從前就說過了,要下地獄他們一起下,好事他們一起干,壞事當然也要一起干了,不然難道還準備學(xué)學(xué)商紂夏桀周幽王,給自己準備個紅顏禍水的擋箭牌?雖然說海因里希好像也確實有當?shù)溗馁Y本就是了。
海因里希眼睛驟然一亮,卻哼唧了一聲:“也還沒……呢……”婚禮啊婚禮,為什么還不舉行!
其實內(nèi)定的婚禮時間已經(jīng)改過兩次了,完全是因為陸希打算用這場婚禮拖住那些貴族。對的,女王的婚禮,你真敢不參加嗎?反正至今還沒有一個貴族敢直接走人的,不少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還得留在王都。
在這期間,他們的領(lǐng)地當然是一直在流失人口。天氣暖和了,沿路都能挖到野菜,也不太怕走到半路餓死,自然更有利于人口流動嘍。
陸希估計,等拖到社交季結(jié)束,有些小領(lǐng)地說不定都空一大半。
就是這么干,確實有點坑海因里希,準親王到現(xiàn)在也只是“準”親王,就算已經(jīng)公開宣布了,但婚禮沒舉行,他這親王待遇就還享受不到。
“咳,要不然——”陸希目光有點心虛地左右亂瞟,“其實也不一定非要等到結(jié)婚,那什么,今天晚上你別回去了……”
她話還沒說完,海因里希的耳朵就驟然全紅了,整個人仿佛被燙著的蝦一樣嗖地彈了出去:“不,不行!那什么,我我,我先去,先去——”他先去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去做什么,干脆一聲不吭,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陸希目瞪口呆地看著人不見了:“我說的話這么嚇人的嗎?”行了,活該他等著吧。?
第444章 婚禮之前(五)、你還想種地嗎?
烏利是被人扶出手術(shù)室的, 但是他已經(jīng)被迫看完了整場開胸手術(shù)。
開始的時候他真的是抱著觀摩之心去的,從最開始的消毒流程就讓他感覺新奇,之后的麻醉、鋪單、吊水, 還有監(jiān)測血壓心跳呼吸之類——他雖然不是專門治療的人, 卻也從中感覺到了一種嚴謹與周密,并且知道這樣做確實對病患更好。
然而等陸希穿著全套的手術(shù)服站過去, 并且拿起了手術(shù)刀之后, 他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然后隨著陸希一刀下去,烏利就開始發(fā)抖。
為什么這位女王,能這么冷靜地把一個人開胸破肚?女人不是應(yīng)該見到鮮血和傷口就害怕的嗎?呃,好像長云領(lǐng)的醫(yī)院里,那些女醫(yī)生和女護士們也不怕……
但是那也不對!她不怕也就罷了,但現(xiàn)在是她在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剖開?
烏利也不是沒見過被魔獸抓破肚子的人, 但沒有哪個魔獸會如此冷靜, 還能把獵物分層——是的, 就是分層,先是皮膚, 然后皮下, 然后肌肉, 還有肋骨、胸膜,直到他看見了一顆跳動的心臟。
烏利感覺自己隨時能暈過去。有那么一會兒他幾乎想大喊“魔鬼”了,但是他沒喊出來, 因為在這種冷靜到幾近冷酷的氣氛之中,他又確確實實感覺到, 這些人是在進行一件嚴肅而認真的事情, 就像虔誠的信徒向神祈禱一樣。
而且他聽見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他聽見女王在說出一些諸如“牽住, 手不要抖, 把手術(shù)空間讓出來”,“這條血管結(jié)扎住”,“注意這里,下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傷到大血管”之類的話;而那位第一圣女,就在她身邊站著,不時照著她的吩咐,在這里止血或者那里治療點什么。
雖然不是很懂,但烏利又不能不相信,這確實是在治療。以一種血淋淋的,看起來近乎殘酷的方式在治療。
這與教會的做法截然不同,甚至讓烏利生出一種畏懼來,但他還是從頭到尾站在那里看完了整個手術(shù)過程,那里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東西在吸引著他——他幾乎都要懷疑那是魔鬼的力量了,人類可能就是這么墮落的……
直到最后他看到盤子里那一小堆什么“結(jié)締組織”,那是從于格的心臟上切下來的,然后他就徹底腿軟,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其實腿軟的也不只是他一個,還有兩個“實習醫(yī)生”與兩個年輕圣女,也跟他一樣是來“觀摩”手術(shù)的,總共三女一男,也都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但還是站住了。也正因為有他們站在那里,烏利最后才哆哆嗦嗦地自己也扶著墻站了起來——他堂堂的圣徒,難道還不如兩個普通人和只有牧師級別的小圣女嗎?
女王沒管他們,只在他一屁股坐倒在地的時候冷酷地命令:“不許吐!誰現(xiàn)在吐了就給我咽回去!”
這可怕的命令把烏利的胃都給嚇住了。然后女王就轉(zhuǎn)回頭去,對第一圣女說道:“現(xiàn)在是最重要的時候了,我們沒有人工瓣膜可以替換,所以得靠你修復(fù)。之前說了,這個主要還是溶血性鏈球菌感染的問題,我們可以殺菌,但已經(jīng)變化的瓣膜無法逆轉(zhuǎn),所以我想切掉病變部分,然后再修復(fù)……”
烏利聽不太懂,什么叫人工瓣膜,什么又是溶血性啥球菌,但他聽明白了一點:這種治療法,于格就能完全恢復(fù)。
這是真的根治了!卡蒂亞圣徒能做到嗎?
烏利被人扶出手術(shù)室的時候,有了答案:卡蒂亞圣徒應(yīng)該是做不到的。
其實仔細想想,他應(yīng)該見過類似的病癥。是個貴族的長子,也是稍一活動就呼吸急促嘴唇發(fā)紫,因為是要繼承爵位的長子,人也很賢明,所以家族里出了大價錢悄悄送來圣城求醫(yī),但是即便是卡蒂亞圣徒的圣水,也不過就是在他發(fā)病的時候能緩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