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冒險。”陸希果然兩眼發(fā)亮, “但值得。 庇薪虝娜伺率裁, 長云領難道沒有支援嗎?那可是一塊水稻種植的好地方!
而且何塞拿下的只是布迪王國嗎?布迪拿下了, 靠著千島之國幫忙才能自保的蘇拉公車,難道以后就不會唯千島之國馬首是瞻嗎?
再加上跟著長云領發(fā)財?shù)陌⒐爬珖? 南聯(lián)邦已經(jīng)有四國算是一家的了, 整個南聯(lián)邦真正合而為一, 已經(jīng)只是時間問題。
何塞這封信,其實也是要求第一軍增兵支援的意思。
他并不是一時頭腦發(fā)熱就敢對布迪用兵。要廢立國王并不難,布迪國王都自己送到他手里了, 只要蘇拉大公配合一下就能拿下。有國王這個人質(zhì)在手,拿下布迪王宮又有何難呢?
反而是之后對布迪與蘇拉國內(nèi)事務的安排更難:如何安撫平民, 如何進行基礎建設, 如何賑濟, 如何拉攏民心, 如何把兩地的教會擠出去……這些還是長云領的人干起來順手,何塞自己的精力還得放在千島之國,畢竟他那王位才剛剛坐上,現(xiàn)在只靠“香料提取技術”維系著與各個貴族的關系呢。
再者,布迪和蘇拉,本就是他替陸希打下的,水稻種植的事兒他也不懂,抓在自己手里有什么用呢?還不如就直接讓陸希派人過來接手。
當然,話不能說得這么直白,畢竟這是南聯(lián)邦自己的事兒,假如輝光之國能夠插手,那教會也要有話說了。
所以第一軍只能以雇傭兵的身份過去——對,就是布迪王國自己出錢,雇傭人來穩(wěn)定國內(nèi)形勢。
布迪國王這會兒估計在大口吐血。之前他占領了蘇拉公國多少土地來種水稻,現(xiàn)在就得折算多少金幣給人家賠回去,而且這個單畝的價格都不是他自己定的,而是蘇拉大公獅子大張口——嗯,在布迪國王看來就是獅子大張口,可恨他那個私生子一口就答應了!
其實也不是新的幼主答應的,六歲的孩子知道啥呢?是他的生母,原先王宮里的那個女仆,聽說自己的兒子能夠做國王,立刻就答應了千島之國的所有條件!
開玩笑,就算再怎么賠錢,她的兒子做了國王哎!哪怕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國王,那過的也是國王的日子,不比將來做一個男仆強得多嗎?
至于布迪原國王心里怎么想,女仆才不管呢。當初原國王拉她上床的時候,也沒問過她心里怎么想啊。
總之布迪王宮里的私庫是基本空了。何塞當然是從王宮里拿錢,不然難道還要向平民加稅嗎?
至于布迪王國里的那些貴族,何塞暫時沒動他們。南聯(lián)邦諸國都不大,國內(nèi)的貴族也沒多少,但何塞剛剛扶立新王,還要由外人攝政,假如再動了貴族的利益,他們鬧起來也比較麻煩,尤其是如果這些貴族向教會求助,那么教會就有了插手的理由,何塞可不能給他們這個借口。
于是錢都從國王的私庫里出,而蘇拉大公拿到的賠償其實只是一部分,大頭都被何塞扣下,準備用在后面的基礎建設里了——他可是知道,當初長云領的基建花了多少錢,當然這些錢按照陸希的說法,其實是轉(zhuǎn)移到了平民手中,但對王室來說,從自己的口袋掏出去,那就是花光了。
但是布迪國王再怎么吐血也沒用了,他跟他的王后和三個孩子統(tǒng)統(tǒng)被圈禁——名義上還給他們留了個伯爵的封號,但沒有自由和權力的伯爵又有什么用呢?
而蘇拉公國經(jīng)此一役,算是徹底承認了自己的弱小。弱小的國家哪里還有主權呢?他這個大公也不過就是徒有虛名而已,是被布迪徹底吞并,還是被千島之國管轄,其實也沒有什么兩樣。
何況阿古斯公國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原本也是窮困潦倒,眼瞅著就要不行的小國,忽然之間又是可可豆又是椰子油的,不說一夜暴富吧,日子也是嗖地一下就好過了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搭上了長云領!
蘇拉大公看看自己的國土,這些年被布迪侵吞,大部分土地都變成了稻田,而糧食又賣不出價,反而因為種田需要神官祈福,被教會拿得死死的。這日子過得,連阿古斯公國都不如了!
一個國家開疆拓土的那位君主總是有點本事的,但后頭就很難說了。光明大陸這個貴族制度基本就是在養(yǎng)豬,蘇拉大公本人,連同他現(xiàn)有的兒女,都不是什么英明君王的材料,否則也不會被布迪吞并了。
蘇拉大公本人也沒什么大志向,所以他左看右看,覺得阿古斯公國這個樣子就不錯——有個靠山,不需要自己費多少力氣,就能讓整個公國都好起來。
雖然他搭不上長云領,但可以搭上千島之國這位年輕的新王嘛,這不也就間接地等于搭上了長云領嗎?至于說如此依靠千島之國,會不會就跟從前依靠教會一樣無法自主,蘇拉大公的眼界還真沒有開闊到那種程度——或者說,他不愿意多想。
所以何塞的來信還在詢問:蘇拉公國該怎么辦,陸希要不要過去看看,給他們國家也找出點好東西來?說真的蘇拉大公擺出這種態(tài)度,他反而有點不知如何處理了,畢竟蘇拉大公指望的是富足起來,而在這一點上,還是陸希更擅長。
金羽瞥了一眼信件,問道:“那你去嗎?說起來,這件事也確實只有你能做!卑,畢竟曾經(jīng)是一個傭兵團的,還是伸手幫一幫吧,這個傻子找這么多理由也是不容易,還不如在加冕的時候直接請人過去觀禮呢。
不過想想前些日子陸希忙得狗一樣,王都這一帶光是賑濟災民的糧食就是一個可怕的數(shù)字,要不是在皇家獵場大種紅薯和馬鈴薯,再加上原本就生長的木薯,光靠王宮的糧倉根本不夠。
還有無盡深淵那里,雖然魔族們自己大量催生出了幾茬蘑菇,但那東西究竟不能代替主糧,仍舊還是得從長云領調(diào)撥。
這個數(shù)字放到從前,金羽是想都不敢想的。小麥和豆子即使有神官的祈福也就只能收獲那么多,平民大都是靠野菜野果之類充饑的。而長云領除了高產(chǎn)的薯類,還有橡子粉、飼養(yǎng)的黃粉蟲;海風郡那里甚至還繼續(xù)雇傭魔族出海捕撈,白浪灣甚至連海產(chǎn)都要開始飼養(yǎng)了。
是這些源源不斷的產(chǎn)出,才能支持陸希的賑濟——從長云領到王都這一路,或多或少都有賑濟,就算朱麗亞公主不答應放棄繼承權,其實陸希也已經(jīng)快要拿下半壁江山了。聽說,一向富庶的綠云領,都有平民往長云領逃跑了,更不用說附近的一些小領地,簡直是拖家?guī)Э诘嘏,有些地方人都快跑光了,領主都要變成光桿兒領主了。
那段時間不只陸希,他們這些親信也都忙得腳打后腦勺,就算何塞真請陸希去觀禮,估計也是沒有時間的。
既然這樣,去蘇拉公國考察就是最好的借口和機會了。
老實說,金羽都有點替自己的原團長著急。這千島之國離得也太遠了點……
作為公爵家的前小姐,金羽當然是理解何塞的,一名前雇傭兵、流浪騎士的求婚,比起一國之王的求婚來,分量自然是大有差異的。但問題是,她聽說安娜夫人已經(jīng)在給陸希設計結(jié)婚禮服了!
何塞還遠在千島之國,這結(jié)婚禮服是準備什么時候用的呢?反正金羽覺得有點危險。
她沒想過陸希會跟海因里希結(jié)婚。盡管海因里希的心思,就跟何塞一樣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的——但他可是魔族!有心思歸有心思,跟魔族公然舉行婚禮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魔族跟人類,是很難誕育后代的。
別聽什么女人被魔鬼誘惑,生下了魔鬼的孩子那種鬼話,那都是教會的宣傳而已,事實上金羽作為曾經(jīng)的貴族小姐,當然比只能聽講道的平民知道得多一點——魔族跟人類很難有孩子,按教會的說法是因為魔族已經(jīng)墮落,是“非我族類”,所以光明神不允許他們輕易玷污人類的血脈,也就不會在人類體內(nèi)留下自己的后代。
雖然教會拿出光明神來說話,照金羽看純粹是扯淡——什么不允許玷污人類的血脈啊,那么墮落成魔鬼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人生的嗎?但教會確實有統(tǒng)計,魔族跟人類之間,極少有血脈結(jié)晶,那些墮落的人,往往都是兩個普通人之間的血脈結(jié)合,與魔鬼反而無關。
以前金羽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認識了陸希之后,她學到了生殖隔離這個詞兒——按陸希的說法,魔族的進化方向跟普通人類偏離得稍微有點大,大家雖然同出一源,但已經(jīng)有了微妙的區(qū)別,致使精卵不配套了。
金羽想不明白這個“不配套”是怎么個不配法,而陸希也表示現(xiàn)在沒有辦法分析和證明,因為她還研究不了一種什么東西——金羽聽不懂那個dna什么的,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會了樣本分析,看看審判所就知道,那么多對圣女跟守夜人,就沒見一個有后代的,可見生殖隔離確有其事!
因此人類不能直接生下魔族,只有魔族之間才會生下魔族。當然魔族生的也可能就是普通人,陸希管這個叫返祖。而那些所謂“墮落”成魔族的普通人,則是一種“進化”或者“覺醒”。
所以那位尤蘭圣女跟那個道貌岸然的索肯生下的孩子也可能變成魔族,因為后天覺醒的方向是不可控的。
也就是說,陸希如果跟海因里希結(jié)婚,除非她忽然覺醒成魔族,否則他們是不可能有后代的。但是女王如果沒有后代,王國將由誰來繼承?這根本就不可能!
正因如此,金羽一直覺得何塞還是很有把握的——騎士與神官的進化方向跟普通人類還是一致的,所以沒有魔族的擔憂,相反,普通人與騎士結(jié)婚,后代覺醒的可能性還更大一些,這就是何塞最大的優(yōu)勢啊。
不過現(xiàn)在,金羽感覺不那么有把握了。陸希像她預想的那樣得到了王位,但有些事情就仿佛有點兒脫離她的預想了。
陸希不知道金羽想得這么多,但她考慮一下,還是拒絕了前往蘇拉公國。有一個巨大的水稻種植基地沒什么不好,蘇拉公國想要富足,靠水稻也一樣能行,只是蘇拉大公想不出辦法罷了。
至于蘇拉大公的心思,陸希也覺得很容易解決:只想要富貴不想自己吃力管事是嗎?君主立憲制了解一下呢親……
當然這件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成的,單說怎么解釋清楚這種制度,以及組建一個能辦事的政府,就很需要一段時間了。
陸希沒指望馬上就能辦成這些事,也就沒打算現(xiàn)在跑去南聯(lián)邦。其實金羽能看明白的事情,她又怎么會全無感覺呢?但她既然已經(jīng)決定選擇海因里希,至少在結(jié)婚之前,還是別往何塞那邊跑了。畢竟海因里希在無盡深淵也挺辛苦的,要是一通忙活回來發(fā)現(xiàn)她居然跑去了南聯(lián)邦——咳,有家室的人還是要多考慮一點的不是嗎?
等到她真正加冕并舉行婚禮,把成家立業(yè)的事情一把搞定之后,再慢慢跟何塞這位千島之王合作吧。?
第421章 女王登基(一)、花月將是新王的加冕典禮
這個冬季, 很多領地都很難過,以至于有些貴族第一次開始猶豫,今年到底還要不要去王都參加社交季?
對小貴族來說, 社交季其實也是一種經(jīng)濟上的負擔, 他們領地的收入大部分都用在社交季上了:做衣服,買首飾, 送覲見禮, 請下午茶……王都的東西又貴,那錢簡直是流水一樣的往外花!
但是如果不去的話,很多人又不甘心。原本領地就小,再不去社交季,那簡直就是閉目塞聽,啥也不知道了。不知道今年流行什么樣的衣飾, 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好東西, 每天就對著領地上骯臟瘦弱的奴隸和平民, 或者出去騎馬打獵,面對那些臟兮兮的野獸, 這日子有什么過頭呢?
所以有錢還是去帝都花吧, 反正在自己的小領地上, 花都沒處花呢。
但是今年這情況不同,實在是稅也沒收上多少來,最慘的一些小領地, 因為離王都或長云領比較近,竟然出現(xiàn)了平民大量逃荒的情況。
在光明大陸上, 平民其實是“自由”的, 理論上來說他們愿意去哪個領地過日子都行。但是實際上就沒這么便宜, 單說現(xiàn)在的路況, 零散的平民要搞遷移就非常困難,搞不好就死在強盜刀下,或者野獸嘴里了。
而且平民的“自由”與“權利”也就是那么回事,隨便一個交不上稅就會變成奴隸,遇到一些不講理的貴族,說你沖撞了他,把你抓起來當奴隸,你也沒處申冤去。
再說,去了陌生的領地,能找到活兒干嗎?沒活兒干,一家人豈不是換了個地方餓死?
因為有這種種困難,所以平民一般也很難流動。但也有例外,比如說陸希的原身,不就是因為蝗災,不得不跟同鄉(xiāng)一起流浪到了黑莓鎮(zhèn)么。當然結(jié)果也很慘,流浪過來的人基本也沒活下多少,連原主也死了,可見逃荒也未必逃得出性命,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然而這次不一樣,他們可是逃去長云領!商人們都說了,長云領那個地方,只要肯出力就有活兒干,就能吃飽穿暖。而且,商人們可以帶他們上路,只要他們自備干糧就行了。甚至有些離得近的領地,都不需要商人帶領,自己就能上路——長云領把周圍的強盜和野獸都剿滅得差不多了,路也修得很平呢。
這種情況下,能擋得住誘惑不去長云領的就只剩下了一種人:虔誠的信徒。唯有信仰,才能攔得住平民流向長云領的腳步了。
可是在饑餓和稅收面前,信仰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有些小貴族的領地,到了要準備春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連種田的人都不夠了!
領主們再沒用,也不至于到了這個時候還無動于衷。一個貴族的領地不只看面積的大小,也看領民的多少,要是光桿兒領主,領地再大又有什么用!
這么一搞,真有不少小貴族需要頭疼自己的開銷問題了。
但是這個時候,王都的消息過來了:已故國王與王子的葬禮定在芽月,之后的花月就是新王的加冕典禮。這么大的事兒,你說你去不去吧!
說實在的,先王的葬禮也就罷了,新王的加冕你敢錯過?再怎么說是世襲的貴族,得罪了新王又有什么好處嗎?大貴族可以被邊緣化,小貴族搞不好直接模仿拜耳子爵了!
當然,朱麗亞公主素來都說是脾性溫和的,但那也不能輕慢哪。再說了,公主還沒結(jié)婚,之前懷特家鬧那一出為什么。坎痪褪菫榱巳⒌焦鲉?現(xiàn)在懷特死了,老國王也死了,公主的婚事就由公主自己做主——啊不,是女王陛下自己做主了,這還不趕緊沖鴨!
就連德羅讓公爵也打起點精神來了。女兒沒福氣當王子妃,兒子年齡也不合適,但他還有侄子!
啥?你說他侄子沒有爵位配不上公主?之前公主喜歡的那個拉文蒂子爵不也就是個小貴族嗎?再說了,如果真的成了王夫,馬上就能得到親王的爵位,后代也至少會有公爵爵位,不比大部分貴族都強了嗎?
于是德羅讓公爵興致勃勃,在德羅讓一族里挑起了美少年,甚至大出血地給他們置辦行頭,惹得公爵夫人直翻白眼,也不肯相讓地又給自己和女兒做了好些衣服——雖然沒能嫁給王子,但女兒也得找丈夫了啊,看看別的貴族吧。
就這么著,王都居然比往年熱鬧得更早了一些。
而這些貴族們一進入王都周邊的地區(qū),也都有些驚訝了。
他們自己的領地現(xiàn)在是個啥樣,大部分人心里還是有點數(shù)的。去年那么旱,今年冬天雨雪也不多,到現(xiàn)在不少地方連點綠意都沒有,田里的土都硬梆梆的呢。
但是在王都這邊,已經(jīng)有人在田里勞作起來,而且還有人從田頭的什么地方弄出水來——難不成那里是打了井嗎?還有,還有人在那里挖溝是做什么?田里怎么還有馬,這些窮鬼什么時候能用馬來耕地了?
以及,這還沒進王都呢,怎么道路忽然平坦了起來,還都鋪上了灰色的石板!王都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多的石匠,能夠鑿出這么多石板,奢侈到甚至把王都之外的路都鋪上了?
不是,從他們?nèi)ツ觌x開王都到現(xiàn)在,不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嗎?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子爵大人!”在一輛馬車邊上,有人跑過來,向著馬車里的人小聲說道,“我看見逃跑的人了!我認識那家子,絕對沒錯!他們從您那兒逃跑,竟然是跑到王都來了!我打聽了一下,他們現(xiàn)在就在什么水利隊里,說是在修水渠呢。”
馬車撩起簾子,露出一張陰沉的臉。杜利爾子爵的領地靠近黃金領,土地質(zhì)量還不錯,又能沾一沾雙塔大教堂神官們祈福的光,一直以來日子都過得不錯?墒墙衲觊_了春,他發(fā)現(xiàn)他的領民們少了一半!
當然,有一些是餓死凍死了,這也是每年都有的事兒。但今年死人跟往常差不多,缺少的那些,都是跑了!
簡直豈有此理!他領地里的平民,竟然跑了!以前沒覺得這些平民有什么了不起,只覺得他們像老鼠一樣既骯臟又能吃,整天一副喂不飽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驟然失去一半人口,杜利爾子爵才發(fā)現(xiàn)這不行,他的領地要停轉(zhuǎn)了!
他開始以為領民跑去黃金領了,但是向雙塔大教堂遞了信件之后,得到的回復卻是并沒有,甚至他打聽過,黃金領的人口也有減少,同樣也有人逃跑!
好家伙,黃金領都不呆了嗎?那還想跑到哪兒去?
現(xiàn)在他得到答案了:他們跑王都來了。
“我要向公主殿下抗議!”杜利爾火冒三丈,“這些賤民!你,立刻去告訴他們,叫他們馬上回領地去,春耕馬上就要開始了,不許耽擱種田!否則就永遠別想再回去了!他們的房子,都不要了嗎?”
打聽消息的隨從稍微結(jié)巴了一下:“大,大人——他們,他們在這里有房子住……”
“什么房子?”杜利爾根本不相信,“一群逃荒的流民,有什么房子可住!”夯土房也不是那么容易建起來的,而稻草房——旱成這樣,原材料都沒有,再好建也建不起來啊。
“說,說是石頭房子——”隨從很尷尬地說,很怕杜利爾生氣。但他確實是打聽過了,真是石頭的房子,雖然是挺多人擠在一起住,叫什么廉租宿舍,但確確實實是很結(jié)實的,能擋風遮雨的房子,甚至還有木板鋪成的床,和稻草絮起來的褥子。好幾個人擠一擠,居然也不是很冷。
而且這房子聽說是長云領女公爵建的,建了挺大一片,專門收容流民的,F(xiàn)在來到王都的流民著實不少,但他們都有了房子住,還有活兒干——就說這個水利隊吧,每天挖溝是很辛苦,但包兩頓飯,還有銅幣拿呢!
就他發(fā)現(xiàn)的,他們領地逃來的那一家子,聽說男人挖溝,女人縫紉什么衣物,小孩都能出去拾垃圾,現(xiàn)在人人都有一身完整的衣服,還吃胖了呢!
流民,竟然還能吃胖了!好家伙,若不是親眼看見那家的男人兩腮確實鼓了起來,隨從肯定當成笑話聽。但是現(xiàn)在,他一邊向自己的領主回報,一邊這臉上都替領主大人火辣辣的——就這樣,這些人可能為了原來那座干土的矮房子,再返回他們領地去嗎?
也許他不該來向大人回報這個消息的……隨從有點兒后悔。就讓大人覺得那些逃跑的人都餓死凍死在半路上了,不挺好的嗎?唉,怪他自己就想來獻這個殷勤,卻沒想到大人聽了這消息會怎么樣。
最后他果然挨了杜利爾子爵一通臭罵,并且勒令他馬上去打聽清楚,這些流民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能得到這樣的好處,他們不該餓得皮包骨頭,乖乖爬回領地去嗎?怎么可以過得這么好!
這樣的事情不只發(fā)生在杜利爾子爵一行人身上,有過半的貴族在進入王都的時候,都發(fā)下了類似的命令,甚至有人一到王都,就申請覲見朱麗亞公主,要投訴長云領女公爵用不正當手段拐走他們的領民。
但是這些人的申請都被拒絕了,直到葬禮上,他們才見到了朱麗亞公主。
公主穿著黑色的喪服,但在黑紗掩映下露出一半的面容,卻不似他們記憶中那么蒼白,反而看起來——氣色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