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懷特伯爵的人之外，這偌大的王宮現(xiàn)在就跟沒人似的，騎士也不見，仆役也不見。
丹尼爾緊跟在陸希身邊，掃視左右。他的能力最近又有提高，就像灰羽能看到風的線條一樣，他也能看到氣流的線條。當然這種“看”跟灰羽的又不同，陸希覺得，灰羽眼里的線條像是畫，睜眼可見，直觀；而丹尼爾像是電腦建模，是他通過周圍的景物變化而分析出來的。
反正不管怎樣吧，丹尼爾一眼就能看出來，哪一處的墻壁后面躲著個人，還能大略分辨，這人究竟有沒有帶武器。
“出來！”跟隨的騎士厲聲叱喝。因為要防備王宮內的守衛(wèi)騎士，跟著陸希進來的人一半是騎士，一半是第一軍的士兵，頓時就聽見了齊唰唰拉槍栓的聲音。
“我，我——”從墻后面舉著雙手蹭出來的居然是里卡多，“女公爵大人，您可來了，公主殿下一直等著您呢！”
看他痛哭流涕的模樣，要不是知道他就是懷特伯爵的內應，真還會以為他忠君愛國，在王宮里隱忍度日，就等著天降神兵來勤王呢。
“公主殿下呢？”陸希冷淡地問，“還有，怎么召黑水公爵回來？”
里卡多噎了一下：“公爵大人——”他抬頭看見陸希的表情，終于知道自己再演也沒用了，“有，有召喚魔石……”還是說點有用的吧，或許還能換自己一條小命。
召喚魔石，跟用來召喚魔鬼的魔法陣有那么點兒相似之處，但召喚魔石是成雙配對的兩塊，一塊放在被召喚者身上，另一塊在召喚者手里。這個魔石，在弱化版的時候就像個鈴鐺一樣，會對召喚者發(fā)出聲音，提醒他該回來了；強化版則是有強行召喚的能力——不過這可就需要高等魔晶了，至少要比被召喚者的等級更高才行。
要不然黑水公爵敢直接使用呢，比他等級更高的魔晶，得是傳說中的龍晶之類，到哪兒去找呢？所以這東西也就相當于一個傳呼機，你呼一百遍，對方不回答你也沒招兒。
但是懷特伯爵沒招兒，陸希有��！懷特伯爵沒有那么極品的頂級魔獸的魔晶，陸希雖然也沒有，但她有馮特公爵！馮特公爵的能力，難道還不抵一頭頂級魔獸嗎？
呃——不能用頭來形容自己的老爸，罪過罪過……
陸希暗暗在心里念了一句，直奔里卡多所說的，存放召喚石的地方。
當然，馮特公爵跟黑水公爵等級差不太多，也是不可能強行把黑水公爵召喚回來的，但是他可以影響到黑水公爵啊。這要是在戰(zhàn)斗期間，豈不等于黑水公爵前面戰(zhàn)斗，后面不時就有人拽他的胳膊腿兒一把？這他要是還能毫不受影響地大殺四方，陸希就佩服他！
而這個時候，黑水公爵已經(jīng)追上了海因里希——他在無所顧忌的情況下狂奔起來，海因里希還真的甩不開。
幸好黑水公爵還沒有瘋到完全失去理智，所以一見面，他使用的不是自己最擅長的火焰魔法，而是張口就噴出了一道酸液箭。
或許是在黑水沼澤里生活得太久，吸收了一部分毒氣，黑水公爵噴出的酸液里還混合著毒素，一出口就散發(fā)出刺鼻的氣味。
海因里希怎么敢被他的酸液沾身，連忙躲閃。雖然說這些暗夜魔芋植株高大，是天然的遮蔽物，但暗夜魔芋里儲存著大量柴油，假如被這些樹汁沾到身上，一會兒火星一爆，他也得變成一根火炬。
這么一來，暗夜魔芋不但不能成為隱蔽物，反而還要躲開，海因里希的逃跑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但是他同樣抓緊時間，回手還了黑水公爵一道酸液箭。
他的酸液箭說是箭，不如說是雨，不像黑水公爵的酸液箭那么凝聚真如箭矢一樣，而是射-出之后，像花灑一樣散開。
這樣的攻擊根本沒放在黑水公爵眼里。黑龍血脈本來就是皮糙肉厚，更何況他還是魔鬼公爵。就這種力道的酸液根本打不穿他的皮膚，那么濺落在身上又能怎么樣呢？
所以黑水公爵干脆就沒躲，而是直線就沖過去了，海因里希的酸液幾乎就全部落到了他身上，一點都沒浪費。
然而這些酸液一沾身，黑水公爵就覺得不對勁了——這酸液的腐蝕性，實在太強了！
他自己噴出的酸液能把魔獸的皮膚腐蝕掉一片，但擱在他自己身上卻只是火辣辣的癢痛幾天罷了，只要皮膚不破，毒液不浸入血肉之中就沒有大問題。
可是現(xiàn)在，他堅韌的皮膚沾上海因里希噴出的酸液，竟然冒起了白煙，劇烈地疼痛起來——這酸液竟然能腐蝕他的皮膚！
黑水公爵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他能感覺到，這些酸液的腐蝕性是持續(xù)的，再不處理，會一直腐蝕到他的血肉里去！
一片片黑色的鱗片從皮膚里浮現(xiàn)出來，酸液腐蝕的速度放慢了。但即使這樣也足夠讓黑水公爵驚駭——這酸液居然能腐蝕黑龍的鱗片！
不過鱗片要清潔就容易得多，黑水公爵連續(xù)施放了幾次清潔魔法，還用暗夜魔芋的葉子擦了一遍，終于是弄干凈了。
海因里希已經(jīng)借這個機會又逃出了一段距離，心里十分遺憾——他還沒能研究出女公爵說過的□□，據(jù)說這東西滲透性更強，能在表面看起來正常的情況下一直腐蝕到骨頭，還能以酸霧的形式，通過呼吸道滲入。要是他剛才能放一團□□霧，那黑水公爵哪怕是魔王都頂不住——身體之內，可是不比表皮那么堅韌的。
黑水公爵清掉了身上的酸液，但已經(jīng)被腐蝕掉的皮膚卻仍舊作痛，讓他更惱火了。自從成為黑水沼澤的領主之后，他已經(jīng)有二十年沒有受過傷了。而且堂堂的魔鬼公爵，居然是被一個大魔鬼傷到，這說出去簡直都丟臉！
要是不把這個小雜種撕成兩半再泡進酸液里，他就直接把自己栽進黑水里悶死得了！
憤怒讓黑水公爵瘋狂地搧動翅膀，狂風吹得下面的暗夜魔芋東倒西歪，露出了海因里�？癖嫉纳碛�。黑水公爵一聲長嚎，俯沖了下去。
這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撲，人未到，風刃已經(jīng)切割得周圍的暗夜魔芋樹汁四濺，有兩棵更直接被壓得扁了下來，然后炸了開來。
這個時候，海因里希已經(jīng)看見了前方的一團微光。那光是從一棵高大的暗夜魔芋下方透出來的，仿佛一個光環(huán)，就那么突兀地停在那里——那就是落在黑水沼澤里的空間碎片，距離他不到兩百米。
然而這兩百米的距離現(xiàn)在卻顯得那么遙遠，黑水公爵已經(jīng)到了他頭頂上，漆黑的身影像烏云壓城一樣撲下來，海因里希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水中，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粘稠了起來，在阻礙著他前沖。
他手里有兩枚□□，但在這種地方根本不敢使用。海因里希正準備硬抗一下，忽然之間黑水公爵下沖的勢頭猛地一停，仿佛有人揪著他往后拽了一把似的，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攻擊。
這一拽也就讓黑水公爵停頓了大概不到兩秒鐘，可是被急速壓縮的空氣卻一下子就得到了向四面流動的機會，海因里希身上的壓力頓時一輕，他借著這個機會全力向前一躍，整個人一頭扎進光環(huán)之中，消失了……?
第398章 以命相拼（一）、狹窄的空間，對黑水公爵有利
穿過光環(huán)的感覺仿佛穿過了一層薄薄的水幕, 眼前的空間充滿了淺淡的金光，卻與之前的兩個空間內自然的陽光不太一樣。
海因里希警惕地左右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這個空間居然看不到邊界。
并不是說這個空間就巨大到什么程度, 而是四面都是黑暗, 即使海因里希這樣的視力，也穿不透這些黑暗, 看不到邊界。
所有的光亮都是從眼前這尊巨大的銅鼎上散發(fā)出來的。
這尊銅鼎看起來就跟稷丘宮殿內的那些鼎差不多, 至少海因里希反正是看不出什么區(qū)別，都是三只腳兩個耳朵且挺著一個肚子。
但是這尊至少兩米高的銅鼎不是稷丘銅鼎那種青綠的顏色，而是通體金黃，金光流動，照亮了這片黑暗。且仔細看去，這尊銅鼎上銘刻的也不是那種發(fā)芽種子樣的花紋——陸希說那是谷紋——而是一只巨大的魔獸, 它有著長長的蛇一樣的身體, 上半身卻是人的樣子。
海因里希謹慎地湊過去看了一下, 發(fā)現(xiàn)這只半人形的魔獸是浮凸在銅鼎表面的，且十分精細, 甚至那張臉上還能看出睿智與平和的表情, 絕不是魔獸的狂暴。
所以這不是魔獸, 是個魔族吧？或者說，是個人？海因里希沉吟著，更湊近了一點, 又發(fā)現(xiàn)此人的姿態(tài)是坐著的，而在他背后有一圈圖案, 似乎是表現(xiàn)此人坐在這個圓圈之中。
也不能說是圓圈, 因為這個圈其實是由八個簡單的圖案拼成, 這些圖案都是由長長短短的橫線拼成, 確切地說，是由一道連貫的長線，與兩截斷開的短線來組成。有的圖案是三條長線，有的圖案是三條斷線，還有一長兩斷，兩長一斷的，只是把線條的位置變換一下，正好有八種變化。
這是什么東西？海因里希看不懂，可是他就這么盯著，卻覺得這個圓形圖案里仿佛蘊含了一種力量，在他的視野里竟然緩慢地旋轉起來，似乎能把人吸進去一樣。
轟的一聲大響把海因里希猛然驚醒，他駭然倒退一步，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竟然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他在那個圓圈之中，竟好像看見了無數(shù)星辰。有的特別明亮，仿佛火球高懸空中；有些略黯淡些，有著各種各樣的顏色，按照自己的軌道或旋轉，或繞環(huán)，運動不休。
想到陸希曾經(jīng)給他講過的天文知識，海因里希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個圓形的圖案——那是星圖？
不過現(xiàn)在沒時間給他考慮，因為剛才的一聲轟響，正是黑水公爵也沖進了空間碎片里發(fā)出的巨響。
海因里希心頓時一沉。他剛才被銅鼎上的圖案吸引，竟然沒有仔細察看一下這個空間，現(xiàn)在，他甚至連這個空間究竟有多大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在這里戰(zhàn)斗會不會引發(fā)什么后果。
并且，如果空間狹小，對他是很不利的。黑龍擅長肉搏，黑水公爵的等級還比他更高……
海因里希猛然躍起，躲過了黑水公爵噴出的一道火龍。他有顧忌，黑水公爵可沒有，甚至都沒有仔細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就瘋狂地攻擊起來。
他身上還有殘留的暗夜魔芋的樹汁，被自己噴出的火星點燃，呼地一下就燒了起來，他也全不在意，只是隨便浮起鱗片，將火焰阻隔在外，就向海因里希撲過來。
海因里希飛躍起來，就感覺到了頭頂?shù)膲毫�。那是無形的，但他飛得越高壓力就越大，估計如果超過二十米，壓力可能就會大到讓他仿佛陷入泥潭，寸步難行。
也就是說，這塊空間的高度，對他來說就只有二十米，而寬度則還待定。但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也不會太大，畢竟一個扁得像餅一樣的空間并不太可能穩(wěn)定地存在，它很容易被再次撕碎。所以空間碎片大約都會有個差不多的寬高比，這樣算來，這塊空間碎片會很小，大概只有稷丘的一間宮殿那么大。
這對黑水公爵顯然是有利的，他背后兩扇骨翼嘩啦一聲張開，仿佛一片黑云，呼地也騰起半空，向著海因里希撞過來。
海因里希目光一凝，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飛速下降，黑水公爵伸手要抓他的時候，卻覺得身體驀然一輕，明明是估量好的一個飛躍，竟然飛過了頭，與海因里希擦肩而過，咚地一聲撞上了頭頂?shù)暮诎怠?br />
這對黑水公爵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作為魔鬼公爵，他對自己身體的每一絲肌肉都能控制自如，怎么可能一躍竟然過了頭，還撞上了房頂什么的！這簡直就跟一名騎士不會騎馬那么可笑。
所以，剛才身體那一輕，是因為對方使用了某種魔法？但這是什么魔法？在使用出來的時候竟然是無聲無息的，他甚至沒有察覺到魔法波動就中了招？
黑水公爵在驚疑之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座巨大的銅鼎上，某一個圖案上流動的金光忽然明亮了一下。事實上對他來說，那大概就是一座無人控制的魔偶，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空間是哪里，那銅鼎又是做什么用的，但按照經(jīng)驗來說，只要他不去攻擊，魔偶一般也不會有什么反應。
而且就算會有什么反應，他現(xiàn)在也想不到了。一種瘋狂的情緒在他的大腦里游走，仿佛已經(jīng)把他的腦漿都攪得沸騰起來，除了想要撕碎眼前的海因里之希之外，他已經(jīng)想不到別的事情了。
海因里希很熟悉這種瘋狂——魔族最后的結果都是這樣，等級越高，瘋狂起來就越可怕。一般來說，低階魔族能夠在清醒的時候死去，或者餓死，或者被魔獸或同族殺死，而高階魔族的結局，大多都是瘋狂到失去理智，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兩種結果他不知道哪一種好，反正在無盡深淵里，魔族從沒有壽終的結局，那么無論是短暫而清醒的死，還是更長久卻瘋狂的死，也都差不多了。
當然區(qū)別還是有的，那就是高等魔族瘋狂起來的時候，還會拉著別人一起死。
海因里希翻身又躲過一道風刃，背后感覺到了熟悉的壓力——他估計得沒有錯，這塊空間碎片實在是太小了，直徑大概也就是五十米，對于黑水公爵來說實在是大大有利，而他攜帶的□□卻不好出手了，搞不好連自己一起炸。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空間碎片居然這么小！
如果出去呢？海因里希大腦飛快轉動，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方案——理論上來說，他可以再把黑水公爵騙出去，然后在扔出□□之后自己躲回空間碎片中，只要時機把握得好，完全可以重創(chuàng)黑水公爵而保存自己。
但，外面是黑水沼澤，真的一個□□扔下去，恐怕整片黑水沼澤都會燃燒起來。這樣的火根本無法撲滅，而黑水沼澤也將失去原有的價值，對陸希來說，這是極大的浪費！
海因里希當然是不愿意讓陸希失望的。而且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看到了這片黑水沼澤的價值，這價值不僅僅是對陸希，也是對無盡深淵的魔族！
魔族想要回到光明大陸去嗎？其實不一定。
光明大陸當然很好，但那里的光明結界對于魔族的影響也是不可否認的，在那里生活，魔族的壽命會縮短，瘋狂會加速——誰又愿意早點死呢？
只有最低等的魔民，受到的影響才會比較少，而對高等魔族來說，無盡深淵才是最適合他們的地方，否則當年三長老也不會毅然決定帶領所有魔族投身無盡深淵了。
但是無盡深淵缺乏資源，這又是魔族無法改變的事實，想要過得好，只能從光明大陸上獲得資源的支持�？墒枪饷鞔箨憺槭裁匆С譄o盡深淵呢？只靠女公爵那“平等”的概念嗎？
不，即使是平等，女公爵也遵循著“等價交換”的原則。她可以暫時地對某一個群體傾斜，卻不會永久地偏袒。就像她憐憫那些貧困的平民和奴隸，卻是要求他們用工作來養(yǎng)活自己，人盡其用，而不是像養(yǎng)豬一樣養(yǎng)著他們茍延殘喘。
更何況，除了女公爵，又到哪里再找一個會對魔族心存憐憫的君主呢？
所以魔族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才能與光明大陸做交換。
那么魔族能拿得出什么呢？首先當然是武力，但因為不能長久在光明大陸停留，恐怕也很難長期為女公爵效力，只能像現(xiàn)在的霉菌沼澤一樣，輪流出去打魔獸。
這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也不是所有的魔族都能做的。
那么再有的就是無盡深淵的資源了。
海因里希不知道無盡深淵還有什么資源。雖然說女公爵時常能化腐朽為神奇，比如說把無用的霉菌變成藥物，或者把有毒的黑水變成燃料，說不定無盡深淵里就還藏著魔族們不知道的好東西，等待著人去發(fā)現(xiàn)呢。
但那都是未知數(shù)。至少在目前，能用得上的資源還是有限的。這一大片的黑水，目前就是無盡深淵極大的一筆資源，海因里希怎么舍得隨便就把它們燒掉！
抱著這個心思，他不免有些束手束腳，現(xiàn)在看來，也只能在這狹小的空間中解決問題了。
就在海因里希迅速思索并下定決心的時候，黑水公爵已經(jīng)也摸清了這片空間碎片的大小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夏國遺留下來的空間碎片，但無盡深淵的空間向來紊亂，像這種局限活動范圍的空間碎片都不算有威脅的，那種看起來寬敞，但人往外一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半邊身體就消失掉，被傳送去了另一片空間的，那才叫可怕呢——稍微搞不好，一整個兒的魔族，就變成兩個半截了。
而且對他來說，狹窄的空間反而有優(yōu)勢，這么小的地方，一口龍火吐出去，就足夠燒遍整個空間！
海因里希背后的翅膀也猛地展開，將自己包在了雙翼之中。在銅鼎柔和金光與黑水公爵噴出的火焰光照之下，他黑色的翅膀上閃動著點點銀色的微光，如同天空繁星一般。
這些銀色微光來自于他的鱗片，黑水公爵的龍火撲到這些鱗片上，頓時騰起了一股焦糊的氣味。但也就是這樣了，海因里希的鱗片因此而黯淡了許多，卻并沒有被燒得皮開肉綻。
“暗星龍！”黑水公爵看起來已經(jīng)近似于龍形，連頭部都有了變化，導致他的發(fā)音有些含糊，更像是獸類的咆哮，“難怪你敢挑釁我！”原來都是如此高等的血脈。
黑水公爵對暗星龍了解不多，因為這種血脈雖然高等，卻不容易晉升，據(jù)說是因為“暗星”是很難找到的，所以擁有這種血脈的魔族，難以找到自己的力量來源，也就談不上開發(fā)與參悟，自然是不好晉級的。
可是如果能晉級，那就會比其它血脈擁有更神秘的力量。
黑水公爵不清楚所謂“更神秘的力量”是什么樣的力量，但他知道高等級的暗星龍魔族肯定不好對付，就比如說剛才他噴出的龍火，對付一頭皮厚肉糙的地行龍都能燒得嗷嗷叫的，卻在眼前這個年輕魔族身上似乎都沒起多大作用。
但是他畢竟等級更高，真刀真槍硬拼，耗也耗死這個小家伙！
海因里希的兩翼還在發(fā)燙。事實上剛才他在自己的兩翼外，短暫地制造了一層真空，所以龍火在這里缺乏氧氣，并沒有真正燃燒到他的翅膀。但是火焰帶來的高溫是這一層薄薄的真空層不能完全擋住的，所以還是燙得人直想跳腳，趕緊讓空氣流動起來，把熱氣帶走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