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瓦希德拉來了好幾船可可豆, 假如按照當(dāng)初的定價，能換回去的鹽和糧食也是成船計算的, 阿古斯大公真有點擔(dān)心青石城吃不下這么多可可豆。而且他還有更深一步的想法, 所以才讓瓦希德攜帶了珍貴的傳訊神術(shù)鏡子, 好隨時獲得消息。
沒想到他這么一問, 瓦希德頓時興奮起來：“大公，糧食和鹽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
“是嗎？”阿古斯大公有點難以置信，“所有的可可豆，長云領(lǐng)都收下了？”那可是論船的糧食，長云領(lǐng)竟然真的有那么多的糧食嗎？他們可是沒有教堂的��！
“是真的！”瓦希德點頭如搗蒜，“大公，糧食和鹽都已經(jīng)裝船了！”作為商人，他當(dāng)然不會在這上頭輕忽，裝船的時候可都是他親自盯著的。
不過，他開啟光鏡，可不是為了交易成功的事：“大公，長云領(lǐng)的女公爵，從我們帶來的那些雜物里，又發(fā)現(xiàn)了一樣好東西！”
那個東西，女公爵管它叫油棕，而在阿古斯公國，它被叫做馬尾樹，因為它披散的大葉子看起來像馬尾巴一般。
老實說，瓦希德弄了這一船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時，也沒抱什么希望，不過是讓人把能看到的植物都弄了點來，企圖碰一碰運氣。反正這次的可可豆已經(jīng)裝了五船，阿古斯大公也怕對方吃不下，裝得太多，恐怕怎么運來的，還得怎么運回去。
所以那最后一船上，真是什么都有。就說這個馬尾樹吧，雖然都叫這個名字，但其實細(xì)分起來也有好多種，葉片形狀不盡相同，結(jié)出來的果子也是不太一樣，有果肉在外的，也有硬殼在外的，有單個兒結(jié)果的，也有合成一大團的，吃起來的味道也各有不同。瓦希德反正是能弄到的，就全給帶了一些，結(jié)果女公爵就從里頭挑出了這個油棕。
說起來這個油棕的果子也確實引人注目，因為它是許多硬果簇成一團，好大的一坨，想撬下幾顆來都撬不大動，瓦希德索性就直接把這一大坨給裝到船上了。
船上有水手認(rèn)得這個東西，說是能吃，于是瓦希德路上也嘗了嘗。那硬殼砸開之后，里頭的果肉十分粗糙，有著許多渣滓，味道也頗淡，反正瓦希德嚼了之后是咽不下去，感覺跟嚼草葉也差不多了。也就是窮人沒得東西吃，拿這玩藝嚼一嚼，好歹也能糊弄一下嘴巴和肚子。
誰知女公爵看了卻說，這是好東西，跟橄欖一般能榨油，還比橄欖出的油多！
好家伙，能榨油的東西，這還了得！他們窮得叮當(dāng)響的阿古斯公國，竟然藏著這么多好東西呢！
瓦希德興奮得說起話來聲音都有點發(fā)顫：“大公，這個油棕榨出的油，可以炸東西吃，味道又好，還飽肚！”他在青石城已經(jīng)吃過了炸食，肉類不用說了，就是普通的蔬菜，外面掛一層淀粉糊下油鍋一炸，吃起來都香噴噴的，而且比光吃蔬菜能頂飽。
這里頭的道理，女公爵倒是講了一下，但瓦希德沒聽明白，什么腸啊胃的他一知半解，但是有一句話聽明白了——女公爵說油脂有營養(yǎng)，沒肉吃的人如果能吃點油也不錯，而且吃一些油，糧食就能少吃一點。
這個，瓦希德倒是明白的。你看貴族們飯桌上有那么多冒著油光的肉類，面包就成了點綴，光吃肉都吃得發(fā)膩，誰還要吃什么面包呢？
而且女公爵還說了，這個油棕的油阿古斯公國自己用不完的，她都收。
這么一來，阿古斯公國就有了兩樣出口產(chǎn)品，至少暫時是不用愁了。
“女公爵已經(jīng)給了我一本冊子�！蓖呦５滦⌒囊硪韽膽牙锾统鲆槐拘宰�，“這是青石城新出的紙�！队妥毓麑嵳ビ图熬珶捴改稀贰！�
就這本冊子，瓦希德簡直恨不得能揣到自己肚子里去。青石城新出的紙又輕又薄，一本冊子大概只有相同頁數(shù)的羊皮紙書的一半，極好攜帶�？墒蔷鸵驗樘p薄了，不如羊皮紙那么結(jié)實，又怕水，他真是好怕在路上出個什么差錯，沒法把這本冊子完好地帶回阿古斯公國啊。
但是但是！這個油棕，還不是瓦希德打開光鏡的原因！
“女公爵說，有一種東西，很適合我們南聯(lián)邦那邊種植，比豆子麥子都更合適，而且產(chǎn)量更高！”瓦希德說著，聲音就不由自主地壓低，“這種東西叫做木薯。大公請看——”
他說著，就托起了一個橢圓形的粗大東西，呈到光鏡前面。那東西一端已經(jīng)被掰斷，露出白色的內(nèi)瓤。
“木薯？”阿古斯大公瞇著眼睛仔細(xì)打量這東西，同時念著這個陌生的詞匯。這是個什么東西，阿古斯大公年輕的時候也出過門，不是沒見識的人，可是也不認(rèn)識這玩藝兒。
盡管旅店的屋子里沒有別人，屋門外更是有阿古斯公國隨船的侍衛(wèi)在站崗，但瓦希德的聲音仍舊壓得低低的，“這個木薯，是長在地下的……并且，不能生吃，因為里面有毒……”
也難怪瓦希德要壓低聲音仿佛做賊一樣。長在地下——沒有得到光明神的祝福；有毒——被魔鬼的力量侵蝕了。這樣的東西，拿來當(dāng)小麥和豆子一樣種植？
瓦希德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頂不住誘惑啊！
要知道往外頭買糧食，實在不是長久之計。瓦希德又不是沒跑過商，怎么能不知道這種大宗的糧食很難購買？更何況，要買糧食的，也不是他們阿古斯公國一家，沒看千島之國這就來了一個嗎？
是的，瓦希德把卡拉德介紹到青石城來，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長云領(lǐng)這位女公爵顯然想要招攬各處的商人前來，那他就投其所好，替她宣傳。這樣，雖然競爭者變多了，可是女公爵如果念他的好處，那做起生意來當(dāng)然他還是優(yōu)先的。
果然女公爵就給他指點出一個油棕來。
只是他沒想到，女公爵還提出了木薯！
木薯這個東西好��！什么土地都能種，不像小麥那么需要精心伺候，更適合南聯(lián)邦那邊的氣候，關(guān)鍵他自己親口吃了，雖然說新鮮的有毒，但只要烤熟或者煮熟了吃，就沒有問題，還挺好吃呢。
這東西要是種下去，他們可就不需要發(fā)愁糧食的事了，要知道就是這次成船地往回拉糧食，對整個阿古斯公國來說也是解決不了所有問題的，只不過能在冬季盡量少餓死幾個人罷了。
瓦希德的這個心啊，簡直被這個木薯勾得像油煎一樣，坐立不安，索性就打開了光鏡——這么重要的事兒，哪怕耗損貴重的魔晶也值得了！
果然他把這件事一說，阿古斯大公也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她肯給我們種子？”
“聽起來，女公爵是這個意思�！蓖呦５屡踔掷锏哪臼韷K根，眼巴巴地看著光幕里的阿古斯大公，“大公，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阿古斯大公也想知道啊！
木薯這么好，如果種下，糧食問題就能解決。到時候他們有糧食，有油料，還有可可豆，阿古斯公國還怕什么呢？教會就再也拿捏不住他們了！
但是，木薯可吃的部分是根莖，還有毒，這，這就是教會宣揚的那種不能吃的東西啊。一旦大面積種植和食用，就等于違背了教會的話，是在跟教會作對啊。
阿古斯大公正在左右為難，宮殿的門被推開，露出一張臉來：“父親，您在跟誰說話？”
“菲特麗�！贝蠊匆娮约旱呐畠�，緊鎖的眉頭也下意識地松了一點，“是瓦希德……”
因為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阿古斯大公平常倒也并不向女兒隱瞞公國的情況，雖然他并沒有指望女兒將來能成為繼承人，但讓她多知道一些總是好的。
“木薯？”菲特麗睜大了碧藍(lán)的眼睛，“真的有那么高的產(chǎn)量嗎？那父親，我們當(dāng)然要種呀！”
“可是一旦種植，怎么瞞得過教會……”阿古斯大公苦笑，“我們不能沒有教會�！�
“但是長云領(lǐng)不就沒有教會嗎？”菲特麗自從上次瓦希德回來講起長云領(lǐng)的女公爵，就很有點心向往之的意思，“他們還不是過得很好，領(lǐng)地還擴大了�！�
海風(fēng)郡易主這事兒，阿古斯公國也得到了消息，不能不佩服這位女公爵。但阿古斯大公可沒有那樣的底氣，第一他這里沒有女公爵那些賺錢的商品，第二他的公國也沒有一位天騎士坐鎮(zhèn)啊。
菲特麗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說：“父親，我們?yōu)槭裁床桓粽勔徽勀兀俊?br />
“談什么？”
“談結(jié)盟�！狈铺佧愄痤^，“女公爵愿意教我們種植木薯，她真的沒有任何條件嗎？”
阿古斯大公沉默不語。不管怎么說他也是一個公國的統(tǒng)治者，還不至于天真——或者說愚蠢到聽不出來。女公爵那么慷慨地提供木薯，可不是為了賣賣種子賺錢。
“她想——”阿古斯大公的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了。他覺得那位女公爵是要拉著他們一起反對教會，可是女公爵真的有那么大的膽子嗎？再說反對教會，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呢？
不過女兒能想到這一點，倒讓阿古斯大公刮目相看。他總覺得女兒還小，不需要擔(dān)憂什么，只要將來他能給她找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丈夫就好了。但是沒想到，女兒現(xiàn)在也會考慮問題了。
“父親，教會對我們不好，再這樣下去，我們說不定就跟蘇拉公國一樣了�！�
阿古斯大公悚然一驚——女兒說得對，再這樣下去，阿古斯公國也會被吞并的！
但問題是，長云領(lǐng)離著阿古斯公國太遠(yuǎn)了，即使結(jié)盟，離得那么遠(yuǎn)，長云領(lǐng)能給他們什么幫助呢？萬一有事，長云領(lǐng)也趕不過來啊……
“那就跟女公爵談啊�！狈铺佧惵手钡卣f，“把我們的顧慮說出來，聽聽女公爵怎么說�！�
“這——”阿古斯大公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的女兒，政治談判，哪有這么直接的？
菲特麗想了想：“可是那位女公爵，看起來也很直率啊。”
阿古斯大公不禁沉思起來——女兒說得好像也對。
“再說——”菲特麗也不至于就天真到啥也不知道，“我們離著長云領(lǐng)那么遠(yuǎn)，難道她還能吞并我們嗎？只有離著我們最近的，才最危險啊�！�
別說，菲特麗這無意之中，倒是領(lǐng)悟了“遠(yuǎn)交近攻”的精髓。
不過假如這話要是讓陸希聽見，大概會感嘆小姑娘還是稍微天真了一點兒，不曉得啥叫殖民地——圣城現(xiàn)在對南聯(lián)邦諸國，搞的不就是這一套嗎？雖然圣城用的是祈福與治療，而不是明晃晃地大軍壓境，但其實差不多都是那么一回事。
但是阿古斯大公顯然也還沒有想到這上頭，反而是覺得女兒說得很有道理，躊躇再三之后，終究是如今缺糧的壓力太大，他還是下定了決心：“那就按你說的做。”
于是這個難題就拋給了陸希。
老實說，陸希也并不是什么搞政治的好手，她的考慮也就是到“把難題甩給阿古斯公國，要糧食就要跟教會決裂”這一步上，然后與阿古斯公國結(jié)個盟，支持他們在南聯(lián)邦推廣木薯，多拉幾個盟友，如果反過來能分割布迪王國，把教會從南聯(lián)邦擠出去才最好呢。
結(jié)果現(xiàn)在，未來盟友把皮球又踢回來了——俺們種了木薯，教會不讓腫么辦？
媽吔，這也要來問她？教會不讓又能怎么的，還能舉兵沖進(jìn)王宮，把大公殺了嗎？
不過想想教會的德性，有審判所那種地方，也真不好說他們干不出來，難怪阿古斯大公會擔(dān)憂。
然而她有什么辦法呢？難道長云領(lǐng)派兵過去嗎？
“小姐，早點休息吧�！绷昭劭茨侵Хㄏ灎T都要燃掉一半了，陸希還在紙上畫來畫去，不禁心疼起來——啥的阿古斯公國喲，要從長云領(lǐng)買糧食，還唧唧歪歪的那么多事！害得女公爵這么晚了還不能休息。不買拉倒，難道以為他們長云領(lǐng)的糧食賣不出去了嗎？
陸�？扌Σ坏茫骸安皇沁@樣——”
“我看琳說得很對�！焙Ｒ蚶锵５穆曇艉鋈粡拇斑厒髁诉^來，“你的態(tài)度就是太好了，那個叫什么來著——人都是柿子撿軟的捏�！�
柿子這個詞兒是用種花家的語言說出來的，還挺字正腔圓，就是人扒著窗戶說這種話，不免有點滑稽。
不過陸希倒沒覺得滑稽，反而有點驚喜：“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這還快？”海因里希從窗戶跳進(jìn)來，想翻個白眼，看見琳在又忍住了，“我還先去看了蘇賽恩�！边@一走就是好幾天呢，居然還說他回來得快！
琳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要控制不住了。大半夜的，貼身男仆——好吧現(xiàn)在也沒人會只把海因里希當(dāng)個男仆了，但就算是騎士，這大半夜的也不能爬女公爵的窗戶��！更糟糕的是，女公爵竟然半點驚慌或者斥責(zé)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早就習(xí)慣了。
光明神啊，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爬窗戶的舉動已經(jīng)有過多少次了��！
但是琳還是忍住了，并且貼心地退出了房間。嗯，雖然這種舉動明顯是不妥的，但既然女公爵沒反對，那么就沒問題！
于是沒問題的女公爵，就跟沒問題的爬窗男仆，得以毫無顧忌地說話了：“灰塔之行順利嗎？”
“勉強吧�！焙Ｒ蚶锵Ｒ宦凤L(fēng)塵仆仆地往回趕，現(xiàn)在進(jìn)了陸希的臥室，忽然間就覺得所有的疲憊都襲上身來，毫無坐相地往椅子上一癱，“灰塔里，好歹還是有人沒忘記初衷�！�
陸希倒是沒他那么苛刻：“無盡深淵生存艱難，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是很難過的，還能堅持研究已經(jīng)很不容易�！�
海因里希對她的寬容不十分滿意，但也沒有回嘴，只說：“蘑菇種植的份量還不夠重，等下次過去，再把水泥配方給他們。”一個蘑菇種植，只能讓魔族們多點口糧，甚至這點口糧還未必能分配到所有魔族嘴里，并不足以給魔族帶來多少希望。但如果一點希望之后再有一點希望呢？
一點螢火只能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但點點螢火連續(xù)起來，卻能指出一條路來。只要把這條路指示出來，自有更多的魔族會化為螢火，匯入這條光明之路。?
第324章 未來聯(lián)盟（二）、讓何塞回去當(dāng)王嘛
針對灰塔的策略是早就決定的, 海因里希沒多說，反而是詳細(xì)描述了一下通向灰塔的道路上有多少艱難險阻，尤其是多眼魔樹林那一段, 仿佛他去的不是灰塔, 而是西天。
奈何女公爵不解風(fēng)情，絲毫沒有領(lǐng)悟到他隱形炫耀加撒嬌的彎彎心思, 十分耿直地發(fā)問：“防護服不管用嗎？”
海因里希險些被氣死, 磨著牙承認(rèn)：“管用�！�
不但對付多眼魔樹的紅霧管用，對付這一路上糟糕的空氣都挺管用的。
無盡深淵環(huán)境惡劣，毒氣時常都有，高級魔鬼憑借自身的能力還可以抵御，普通魔民就沒這個本事了，倘若人人外出時都能有這么一套防護服, 那就好得太多。
“會有的�！标懴８杏X到他心情不佳, 還以為他是為了魔族而心憂天下, 于是開口安慰，“慢慢來, 不要著急, 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成的事情�！�
海因里希雖然是魔族, 但是向來講衛(wèi)生，就算是在無盡深淵跟魔獸肉搏戰(zhàn)也從來沒有動嘴咬的時候，但是現(xiàn)在, 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牙癢癢，很想往什么地方來上一口。
不過沒等他動嘴, 肚子里就猛地咕嚕了一聲, 其聲音之大, 在寂靜的夜里簡直堪稱響亮, 連陸希都聽見了：“你沒吃飯嗎？”
海因里希沒好氣道：“沒有！”他一路都急著回來，哪還顧得上吃飯呢。
“走，去廚房�！标懴Ａ⒖陶玖似饋�，“我給你下碗面片�！�
“什么？”海因里希萬萬沒想到陸希要給他做飯，簡直嚇了一跳，“不，不用……”讓一位女公爵進(jìn)廚房？這，這簡直是……
陸希卻沒讓他簡直下去，而是一擼袖子，興致勃勃地說：“面片，你沒吃過的，很好吃！”
前天她釀的醋開缸了——是葡萄醋，原料是以前從逃跑的那些商人家里抄出來的質(zhì)量不咋地的葡萄酒，經(jīng)過再次發(fā)酵，終于可以開缸使用了——她真的不想再用檸檬來調(diào)味了，既貴，還不對味兒，搞得現(xiàn)在她的領(lǐng)地里賣的酸辣粉都不正宗，用的其實是一些酸野果汁，這要是在種花家賣這種酸辣粉，怕不連褲衩都要賠掉了！
廚房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熄火了。馮特公爵向來不吃什么宵夜點心，以前就是安娜夫人有時候會折騰，但她現(xiàn)在自有事業(yè)，有了成就感的同時，在物質(zhì)方面的要求反而少了。而且為了穿衣服好看，能更好地帶貨，安娜夫人現(xiàn)在特別注意自己的身材，宵夜這種會讓人發(fā)胖的東西，那是一概都要戒掉的，所以現(xiàn)在城堡里的廚娘只要做一日三餐就好，雖然對于手藝的要求直線上升，但工作量卻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