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念叨著辣椒回了自己屋里，準備把身上的油煙味兒洗一洗，才關(guān)上門就聽見窗戶那里有動靜，一回頭果然看見海因里希冒了出來，不由得有點奇怪：“什么事？”這會兒天還沒黑呢，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夜深人靜了再說——不是，這好像也不太對勁？
海因里希沒立刻回答，而是矜持地咳嗽了一聲。
陸希上下打量他：“有好事？”瞅他那樣兒，假如有尾巴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翹到天上去了，還要故做矜持地保持不亂晃。一準兒是有什么可對她炫耀的事了，難道是今天打魔獸，掉落了什么好東西？
陸希正胡思亂想，就聽海因里希又咳嗽了一聲，然后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道：“也沒什么，不過是我晉級了。”
哦嚯！晉級了！陸希稍微愣了一下才算過來：“你升到大魔鬼了？”這是怎么就升了？哪些知識起作用了？上回還說要晉升需要了解命運星空，她琢磨著自己也不懂算命，沒講這方面的知識�。�
海因里希的臉已經(jīng)又拉長了：“我晉升，你不覺得高興嗎？”
哎喲，忘記道喜了！
陸希馬上把那些問題扔到一邊，先拍馬屁。什么年輕有為啊，什么自學成才啊，什么期盼已久啊，什么前途無量啊……
可憐她從來不是會拍馬屁的人，一向都是懟人多過奉承，也就是對海因里希，真是絞盡腦汁才找出那么幾句來，好歹把這個魔鬼哄高興了一些。
“到底是怎么晉級的呢？”陸希對此極為好奇。
海因里希于是簡單講了一下自己在生死之間的“頓悟”，倒讓陸希倒抽了口氣：“當時那么危險？”她在城墻上，并沒看清楚巨龜下壓的動作，以至于周圍的幾只螃蟹因為失重而飛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是爆-炸的氣流掀起來的。但現(xiàn)在想想，確實是螃蟹先飛起來，才聽見轟響聲的，只是當時緊張過頭沒有發(fā)現(xiàn)。
見她一臉后怕的表情，海因里希心里才舒服了，哼了一聲，口不對心地說：“也不是很危險……”
陸希：“……”這死鴨子嘴硬的毛病究竟是哪來的？暗星龍有可能是鴨嘴獸嗎？
但不管怎樣，晉級是個大好事。不過海因里希立刻又扔出來一個炸-彈——他晉級的時候，被何塞發(fā)現(xiàn)了。
“何塞應該沒事�！标懴５故遣淮笤诤�，“再說前面有漢克，我本來就想，既然有了漢克，那么你的身份也可以不用那么掩飾了�！�
“不行！”海因里希斷然拒絕，“你也不想想，再怎么說魔鬼也不是馬上就能讓人接受的。假如我和漢克連續(xù)都‘覺醒’成魔鬼，你教的那些知識，會不會被人認為是墮落和邪惡的？那些人還敢學嗎？”
陸希不吭聲了，半晌才說：“你說得對�！彼菑牧硪粋�世界來的，要接受“魔鬼也是人”的概念很容易，但對于光明大陸的土著來說，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跟何塞說了，我只會向你表明身份�！焙Ｒ蚶锵：軡M意她的態(tài)度，“等到你的知識再教導出一些騎士和神官來，那時候我是不是魔鬼就沒什么影響了�！�
陸希嘆口氣：“那就這樣吧。我只是覺得你還得費心隱藏……”恐怕心里不會舒服。
海因里希倒是不怎么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剛才念叨什么辣椒呢？”
“啊，是一種非常好的香料啊，比肉桂胡椒什么的都好吃！”陸希想起大名鼎鼎的川菜湘菜，就感覺自己的口水要流下來了，“如果能找到辣椒，單是酸辣粉就能好吃十倍！”
“辣——”海因里希倒是沉吟起來，“說起來，無盡深淵有一種偽火果……”
偽火果生在樹上，整棵植株都是暗紅色的，其果實在吃下之后能夠讓人暫時擁有一點火系能力，但是幾小時后就會消失，因此被稱為“偽”火果。有些居住在寒冷地區(qū)的魔族，會大量種植這種偽火果，出門在外的時候隨身攜帶，在快凍死的時候是能救命的。
只不過這種果實也有很大的副作用，其中蘊含一些毒性，其果汁能夠讓口腔像著火一樣疼痛，甚至被灼傷，低級魔鬼很容易因為中毒而腹痛腹瀉，所以非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敢吃。
“偽火果？”陸希怎么聽怎么覺得這玩藝像魔鬼椒的變種呢，“能擁有什么樣的火系能力，噴火嗎？”
“不�！焙Ｒ蚶锵u頭，“只是在體內(nèi)擁有火焰的熱能，并不能外放。所以才叫做偽火果。如果真的能讓人擁有真正的火系能力，那早被搶光了，還能輪得到低級魔鬼嗎？”
陸希表情扭曲地看著他。這叫什么火系能力��？這難道不是被辣得渾身發(fā)熱嗎？還有那個什么果汁有毒，導致腹痛腹瀉，真的不是因為吃太辣了所以胃疼拉肚子嗎？她甚至很想問問吃了之后便便的時候會不會屁屁痛，但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了——堂堂的一位女伯爵，問魔鬼會不會屁屁痛……還是算了吧。
但是那個偽火果，必須弄一點來研究！
這個，海因里希倒是隨口就答應了：“那東西并不難找，讓蘇賽恩給你弄一些來就行。除了寒冷地域，別的地方?jīng)]有魔族喜歡那東西，不小心碰觸之后會導致皮膚灼痛，如果進入眼睛就更難受了。不過你真覺得這東西，像你說的辣椒？”
“要研究一下才知道�！碑吘故菬o盡深淵的東西，誰知道經(jīng)過無盡深淵的力量改造之后會有什么變化。無盡深淵可不是美洲呀。
“美洲？”海因里希又聽見一個新詞兒，“那是什么地方？”
“就……”陸希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美洲那是個好地方啊，經(jīng)濟作物杠杠的。光陸希能數(shù)出來的就有一大串，除了糧食之外，還有她喜歡的腰果呀，可可豆呀——等等！為什么說到可可豆，她好像有點印象？?
第215章 忙碌冬季（一）、做啥提神藥水啊，做巧克力不好嗎
商人卡朋第二次進入了長云領(lǐng)。
老實說, 大冬天的往長云領(lǐng)跑是樁苦差事，畢竟他們這些小商人拼湊起來的商隊，既沒有能御寒的神術(shù)馬車, 也穿不起圣城出的暖布, 冒著風雪和低溫跋涉是很辛苦的。
但是卡朋和同伴們還是來的，沒別的, 上次他們前往青石城買到的那些小飾品, 可是在其它地方太受歡迎了。那些用小塊水晶打磨出來的小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誰見了不愛呢？他們拜訪了幾家小貴族，手里的貨就被買光了。
而且，上回他們還買了一些“玻璃”飾品，主要是圓形或水滴形的珠子, 已經(jīng)打好了孔, 自己用金銀線一串, 就能做成耳環(huán)或項鏈。
珍珠向來是稀罕的寶貝，天然的規(guī)則珍珠很難得, 所以也有把其它寶石打磨成珠子來做裝飾的。但是寶石往往含有雜質(zhì), 且穿孔也是一項技術(shù)——打得不好, 說不定一顆珠子就廢掉了。
而這些玻璃珠子顆顆都晶瑩剔透，仿佛質(zhì)地最好的水晶一般，還打好了孔, 孔洞周圍甚至沒有任何碎裂的痕跡，可見技術(shù)高超——如果被陸希知道, 大概是要笑的, 她的玻璃工坊都是在玻璃珠子尚未硬化的時候穿孔, 誰要費那個勁喲——拿到外頭去, 價格能跟水晶珠子相仿，一點都不少掙錢！
總之長云領(lǐng)這一趟生意，卡朋的商隊賺到了以往跑三個月都未必能賺到的錢。有這么大的好處，幾人一商量，哪怕是冬天也得再去！要知道商人的鼻子都靈，他們?nèi)サ猛砹�，東西都讓別人先買走了怎么辦？
于是幾人頂風冒雪的，又奔長云領(lǐng)來了。
冷確實是冷的，但進了長云領(lǐng)路就好走了。他們上次來走過的那條堅硬的路，在這樣的天氣里還是堅硬得跟石頭一樣，半點都沒有被雪水泡軟，除了有些地方結(jié)了點冰需要注意別滑倒之外，竟然是出乎意料地好走。
而且他們走這一路，發(fā)現(xiàn)竟然還有人在路邊掃雪，身上穿得厚厚的，但又不像窮人常用的那種往麻衣里頭塞稻草的保暖方法，至少看那人的樣子，并不像凍得縮手縮手的可憐相。
卡朋沒忍住，停下了馬車跟掃雪的人打招呼：“你好。”
掃雪的人有四十多歲，后背已經(jīng)有些彎，但精神還十分好，看見卡朋從馬車里探出頭來，便笑呵呵地也向他打招呼：“這位老爺有什么事？”
“這條路是往青石城走的嗎？”卡朋趁著說話的時候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果然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穿的絕不是什么塞稻草的麻布衣服，而是一件厚厚的，中間不知道填塞了什么的夾衣，雖然外面還是麻布，但看著就很暖和的樣子。
掃雪的人不知道他是隨口找話題，連忙十分熱心地給他指點：“老爺們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行，這水泥路一直通到青石城，再不會走錯的�！�
卡朋問完了路，拿出幾個銅幣做酬勞，順口問起了這人身上的衣服：“這么冷的天還出來掃雪，能頂?shù)米�？�?br />
掃雪人頓時有些得意地拍了拍身上：“不怕，有棉襖呢！”
這個拗口而陌生的詞匯頓時讓卡朋一愣：“什，什么？”
“這個，棉襖�！睊哐┤顺吨砩系囊路斑@是領(lǐng)主大人給我們準備的工作服，出來掃雪的人都有，可暖和了！”
卡朋看不出個端倪：“這衣服里頭填的是什么？”
“這我可不知道�！睊哐┤藫u頭，“只聽說叫棉花，是青石城那邊做出來的�！彼行╈乓降赜职涯_伸出來，“還有這毛皮的靴子，穿著也可暖和呢�！彼吹贸鰜磉@位商人老爺雖然給了錢，但其實有點瞧不上他干這個，覺得他很可憐，所以頗有一點想證明自己——像他這樣年紀已經(jīng)不小，干不了什么重活的人，以前的確是處境堪憂，但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領(lǐng)主大人有很多不太費力的活計安排，只要肯干，總能吃飽飯的。
這樣的冬季里能吃飽飯，對他們來說就已經(jīng)很滿意了，更不用說飯菜都不錯，還有油水呢。一天兩頓吃得飽飽的，出來掃雪也不會覺得多冷了。
馬車繼續(xù)往前走動，卡朋跟幾個同伴面面相覷：“棉花……是什么東西？”
他們對這個棉襖十分心動��！商人在外頭經(jīng)商辛苦啊，那叫一個冬涼夏暖，倘若有這么件棉襖，就說他們冬天跑長云領(lǐng)也能舒服多了啊。
“去青石城打聽打聽�！笨ㄅ筮@會兒更覺得自己來得對了，青石城這不又出了新鮮東西？
只是他們的馬車才到青石城門口就愣了一下：城門處居然在排隊��！
“果然人多起來了……”一個同伴看著前方排著的商隊，眉頭緊皺。他倒不是嫌人多，而是——城門稅大概是要收起來了吧？
這種操作他們跑商的人也見多了，前些日子來的時候沒收城門稅，但現(xiàn)在人多起來，加個稅還不是領(lǐng)主一句話的事嗎？就是不知道能加多少，可別加到他們這些小商人承擔不起的程度……
“我們青石城不交城門稅�！币粋�掃雪人扛著工具走過，聽見卡朋等人的話，立刻便說道，“領(lǐng)主大人說了，只交買賣貨品的稅，哪怕你帶著一百車的貨物來，只要不賣出去，就不會收你一個銅幣的稅。”
他指著城門邊上：“那邊有告示欄，你們自己去看嘛。”
一個年輕人立刻跑去了，卡朋不由得好奇地問那個掃雪人，“你讀得懂告示？”
這個掃雪人跟他之前碰到的那個看起來也差不多，年紀不小，身體也瘦弱，難道還識字嗎？
“我不會讀，但告示貼出來，會有人讀給大家聽�！睊哐┤艘贿呎f，一邊對著卡朋仔細端詳起來，“這位老爺，你是從南邊過來的嗎？”
卡朋被他打量得有些奇怪——之前那個掃雪人，可沒敢這么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仿佛有哪里不對……
還沒等他想完，去看告示的同伴已經(jīng)跑回來了：“卡朋，卡朋，那邊在通緝你！”
這個年輕人其實認字也不算多——小商人而已，去教堂給牧師送禮才能跟著學一學文字，所以他現(xiàn)在讀起告示來也是磕磕絆絆的，但是畫像他看得明白啊，告示欄那里，貼著卡朋的畫像呢！
這畫像畫的真是太逼真了，幾乎跟卡朋本人一模一樣，雖然是黑白色的，但偏偏看起來就像把卡朋的臉貼在紙上一樣——肯定是用什么神術(shù)制作出來的，就像王國里那些被通緝的大海盜一樣！
所以這同伴一看見畫像就立刻跑了回來，滿臉都是慌張：“卡朋，為什么通緝你��？”
卡朋，卡朋哪兒知道呢？他就是一個商人，一向都老老實實的啊。難道是他把玻璃珠子賣給那個小貴族，人家現(xiàn)在嫌他賣得貴了？可是他當時就說了那不是寶石啊！
“不是通緝，不是通緝！”還是掃雪人擺著手開口，“是領(lǐng)主大人在找一位商人老爺，想買他的貨——怪不得我瞧著您眼熟，您就是那位商人老爺啊……”
于是一臉懵逼的卡朋，被衛(wèi)兵帶進了玫瑰城堡。
說起來以卡朋他們這些小商人的身份，還真沒資格來面見伯爵這種大貴族，所以一行人走在城堡的走廊上，都感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那個看告示的年輕人，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小聲說卡朋說：“這不是做夢啊……可是，可是咱們有什么貨物……”
當然他們馬上就知道了。在喝過一碗熱湯，并且檢查了他們身上并無什么武器之后——檢查的仆人還特意看了看他們的頭發(fā)，幸好卡朋他們上回來也買了幾塊肥皂，這些日子大家有條件也都會洗一洗，加上冬天氣溫低，他們身上并沒有多少那種“小東西”——就被領(lǐng)去了另一間大房間，見到了長云領(lǐng)的新領(lǐng)主。
“這，這個東西——”卡朋看到桌子上那一小盒的植物果實，不禁愣了一下，這不是他賣不出去只好拿來送禮的那種清新口腔的香料嗎？女伯爵說，她是想要這個？
“對。”陸希珍惜地看著那個盒子，“你能搞到這個東西嗎？”
可可豆��！這個東西就是可可豆！只不過地球上對這東西的處理不一樣，她也就一時沒認出來——主要是這樣直接干燥而未經(jīng)發(fā)酵的可可種子，根本沒有那種巧克力的香味，她辨認不出也很正常嘛。
“能！”卡朋脫口而出。不過停頓了一下，他還是小聲說，“但，但這個東西其實，其實是賣不出去的……”
這種香料，雖然賣給他的商人說是香料，但其實在商人本國，這東西好吃的就是種子外面包的那一層薄薄的果肉，但因為果肉實在太少，所以也沒什么吃頭，主要是因為生長得多，平民會采來吃，然后把種子扔掉。
后來有些人發(fā)現(xiàn)種子也是有點作用的，可以清潔口腔，還能提神，所以才把種子拿出去賣。
然而銷路平平，主要是這東西苦了巴唧的，有錢人嫌它味道不好，如果要清潔或提神，他們自然可以購買味道好的煉金藥水；而沒錢的人——沒錢的人清潔什么口腔又提什么神啊，不提神他們也得工作好嗎？再說了，這可是香料！香料，那是窮人買得起的嗎？
可是如果這種子賣得太賤，那就根本不值得商人們把它帶出來了。所以弄到最后，想把這玩藝推向市場的商人都失敗了，他們當中也有人想過將它推薦給某些煉金師，希望他們能用這東西煉制出藥水來，到時候這東西也能像雪羽鳥油脂一樣，因為一個沐浴水而身價百倍。
說起來陸希聽到這里，真的要拍拍胸口了——這樣想的商人著實有眼光，假如有一個煉金師接受他的提議，今天這可可豆大概也輪不到她手里了。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沒有煉金師接受呢？
卡朋撓撓頭：“我，我聽說是因為那位大公得罪了一位神官大人，所以……”
出產(chǎn)可可豆的是南部聯(lián)邦王國中的一個小公國，其領(lǐng)地面積不算大，而且因為南聯(lián)邦濕熱多雨，并不怎么適宜種地，很需要一位神官為土地和作物祈福。因此，該公國內(nèi)的教會勢力也格外囂張，蓋的教堂據(jù)說比光輝大教堂都奢侈，行走在公國內(nèi)的神官也個個趾高氣揚，橫行無忌，據(jù)說欺男霸女的事兒也常有。
直到后來，一位膽大包天的神官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大公的女兒身上，大公終于忍無可忍，把那名神官趕出了公國。
然而那名神官之所以敢如此囂張，是因為他有一位做圣騎士的父親，所以當公國的商人出來推銷本國的可可豆時，他便從中作�！獙τ跓捊饚焷碚f，提神的魔植又不是沒有，實在沒有必要冒著得罪一位圣騎士的危險，所以這可可豆自然也就滯銷了。
“南部聯(lián)邦？”陸希對于別國的歷史讀得不多，但也知道南部聯(lián)邦是一些小國家的集合，其中面積最大實力最強的其實是居于海中的千島之國，其余的小國零零碎碎，仿佛散在海岸邊上的一串珍珠似的，說是聯(lián)邦，其實十分松散。
至于這個小公國的名字，她都沒什么印象。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貨就行。
“有！”卡朋很肯定地說，“當初那個商人運了一船來，最后都積壓在海風郡附近的倉庫里�！�
海風郡因為有個深水港，從南部聯(lián)邦過來的船自然在那里�？俊Ｖ皇亲詈筘浳餂]賣出去，那個商人還得交倉庫的租用費，如果現(xiàn)在知道有人要，想來多少錢他都愿意脫手，只要能保住本錢就行了。
“原來就在海風郡？”陸希不禁想起了跑海風郡去跟海商做買賣的路特。早知道在海風郡，就叫路特直接帶回來了。
卡朋連忙請纓：“伯爵大人如果想要這些貨物，我立刻就去跟那個商人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