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知道？”丹尼爾一怔，“確實，他是寒風(fēng)嶺的平民出身，十八歲才覺醒了神恩，即使進教會也沒有什么前途，所以去煉金協(xié)會做了學(xué)徒。后來他配出沐浴水，有這一張配方，就成了正式的煉金師。”
我就知道！陸希簡直想拍大腿�？慈思疫@煉金師，多會帶領(lǐng)家鄉(xiāng)致富��！什么雪羽鳥的油脂，油脂用誰的不行？黑野豬的豬大油都一樣用呢！可是人家就用雪羽鳥，這么珍貴，這么難得，還只生活在寒風(fēng)嶺——哦，至少寒風(fēng)嶺是主要產(chǎn)地——這一下子，可不就把寒風(fēng)嶺給帶起來了么？
不過說到寒風(fēng)嶺致富，陸希倒想起另一個問題：“我們長云領(lǐng)也有這么多魔獸，怎么我也沒見到有多少商人來呢？”皮毛、魔晶、肉類，這么多買賣可做，怎么青石城總是冷清清的呢？
“我們有自己的商隊，都是直接把貨物送去王都的。”丹尼爾隨口回答，“在王都，賣的價錢比到這兒來的商人給得高多了�！彼f著就露出厭惡的表情，“那些商人不但來壓價，還有些根本就是來打探消息的，所以伯爵大人很討厭他們。尤其是今年，伯爵大人受了傷——只能禁止外頭的商人再進入長云領(lǐng)�！�
不是，因為有探子，所以就不讓商人來？這不對啊！而且你這禁止商人進入，不等于明擺著告訴別人，長云領(lǐng)有問題，而且是很大的問題，以至于怕別人發(fā)現(xiàn)嗎？
陸希簡直扼腕。商人到地頭來收貨，價錢肯定出得低，畢竟人家路上也要有得賺呢�？墒莵硗娜硕嗔�，長云領(lǐng)才能活起來，否則不就成了一灘死水了嗎？
現(xiàn)在倒好，商人不來，你自己去王都賣貨確實掙得多，可是你需要的東西不也得自己去買嗎？多不方便�。�
而且這么干，富的是領(lǐng)主，普通百姓可沾不到什么好處。眾多商人進入，單是他們的吃住，就能提供不少工作崗位。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這些人除了種地就沒別的收入，偏偏這地又越種越貧，那這日子怎么過�。�
陸希噎了口氣半天才咽下去，感覺仿佛有無數(shù)金幣在她眼前長著小翅膀飛走了一樣。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決定不再談這些糟心事，趕緊把話題轉(zhuǎn)到目前她最想知道的事上來：“伯爵大人，到底中的是什么詛咒？發(fā)作起來的時候，又是什么樣子的？”既然是親信，你總見過的吧？?
第50章 什么詛咒（四）、他們還有守夜人
說起馮特伯爵中的詛咒, 丹尼爾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教會那幫無恥的家伙！”
“確定是教會嗎？”
“除了他們還有誰！”丹尼爾冷笑，“海風(fēng)郡附近那些強盜算什么，除了一個飛羽團之外, 其他都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只不過那些耀獅騎士們根本懶得去山林里追剿, 才讓他們這么猖狂。”
他忽然又冷笑了一下：“也說不定，這些人劫掠的東西, 耀獅也有份呢, 伯爵大人剿滅的那個‘黑狼’，所用的盔甲和武器，八成就跟耀獅有關(guān)系。”
官匪勾結(jié)啊——這個陸希懂。只是還給強盜提供武器，這就有點太過份了吧？
“他們就是為了對付伯爵大人。”丹尼爾狠狠地說，“專門打劫我們的商隊，又推諉著不去緝拿匪徒, 就是要逼著伯爵大人過去, 然后借刀殺人。他們指望著‘黑狼’給他們當(dāng)打手呢, 當(dāng)然要提供點好東西，不然這些人算什么, 憑什么跟我們對抗！”
“那詛咒——”陸希聽得發(fā)急, 說半天了都還沒說到正題呢。
“伯爵大人什么時候被種下的詛咒, 我們都不清楚……”丹尼爾有些蔫了下來，“本來剿滅黑狼還是挺順利的，可是回來之后, 伯爵大人卻忽然發(fā)起高熱，甚至呼吸都困難起來�！�
本來如果依著馮特伯爵的性情, 是絕不愿意去向教會求援的, 然而他高燒至昏迷, 手下的人卻不敢拿他的性命冒險, 所以還是向王都求援了。王都的金色大教堂派出了一位大主教來，才算把馮特伯爵的高燒退了下去，然而大主教卻說，這只是用祈禱把詛咒暫時抑制住了，并沒有真正的根除。
“他說如果想真正的根除，要去圣城。”丹尼爾眼睛里壓抑著怒火，冷笑，“他說圣城的一位圣徒能夠去除詛咒——圣徒，呵……他們只不過想逼迫伯爵大人低頭罷了。”人人都知道教會退出了長云領(lǐng)，他們就要逼著馮特伯爵親自去圣城，這不僅僅是求救，也是請罪！并且是要所有人都知道的請罪。
“那能找到下詛咒的人嗎？”陸希皺起眉頭。原本想在丹尼爾這里找到具體病因，可是這高燒，呼吸困難——形容也太過籠統(tǒng)了，很難具體辨別是什么病癥。
丹尼爾搖了搖頭：“那么混亂的場面，沒人知道是誰下的詛咒，事后我們審遍了黑狼所有的俘虜，都沒有得到答案。還是王都來的煉金師提醒了我們——”
“王都的煉金師？”
丹尼爾放低了聲音：“國王對教會的態(tài)度太親近了，王室里也有人覺得不合適，所以派來了首席煉金師——他也能煉制一些驅(qū)除邪疫的藥水。他來了之后，抽取了一管伯爵大人的血液進行檢驗，說詛咒就作用于血液之中，只是他所能煉制的藥水并不能將其全部清除，而無法清除干凈的話，過一段時間詛咒又會再次恢復(fù)原先的力量……”
“不清除干凈，詛咒又會恢復(fù)力量？”陸希喃喃地說，心里不由得一動——如果聯(lián)系馮特伯爵高燒的癥狀，這是不是很像體內(nèi)有細菌或病毒感染，不能根除的話，病原體又會通過大量繁殖，重新導(dǎo)致病情加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廣譜抗生素或許可以用來一試？
陸希立刻就想到了青霉素。
拋開容易過敏這一條，青霉素真的是很好用的抗生素，最重要的是，在現(xiàn)有條件下，它最有希望搞出來，而不像其他合成半合成的抗生素，她就算知道，也弄不出來呀！
不過這詛咒到底是誰下的？那位首席煉金師又提醒了什么？
“他說十幾年前，前任首相也曾經(jīng)生過這樣的病，喝了圣水也沒有效果，有人私下說，這是因為他鼓動先王對教會不敬，所以被神所厭棄了�！�
“神棄者？”連首相也能扣這種帽子？
丹尼爾冷笑：“因為是首相，所以神棄者的名聲最終沒有傳開。但他去世之后，先王就將王位傳給了現(xiàn)在那位陛下，接著就擴建了金色大教堂�！�
金色大教堂，就是王城白都里最宏偉的那座教堂。擴建之前它只有現(xiàn)在的一半大小，是前首相去世之后，由先王下令將它擴到了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凡有各種儀式，王室都會在金色大教堂舉行，包括新王的加冕、婚禮，小王子和公主們的洗禮等等，還有王室貴族們的婚禮，也都以在金色大教堂舉行為榮。
說起來，王國內(nèi)有名氣有資格的貴族里頭，大概也只有馮特伯爵的婚禮與金色大教堂無關(guān)了。
“所以這位首席煉金師的意思是說，教會當(dāng)初也給前首相下了詛咒？”陸希琢磨了一會兒，“按說神職人員的能力里，不包括這種吧？”詛咒，這不是妥妥的黑暗能力嗎？
“教堂里的神職人員當(dāng)然不行�！钡つ釥枎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這幾句話的，“但他們還有裁判所和守夜人呢！”
裁判所，一聽這詞兒就是一股子血腥氣撲面而來，而守夜人，雖然在陸希印象里那是一本很有趣的小說，但跟裁判所連在一起，八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了。
“守夜人，就是教會豢養(yǎng)的墮落者�！钡つ釥栆荒槄拹旱貟伋隽艘粋�炸彈，頓時炸得陸希瞪大了眼：“墮落者？”就是像女巫這種要綁上火刑架的人嗎？
“對�！钡つ釥栢托Γ昂芴搨伟�？教會嘴里喊著墮落者是魔鬼的仆人，可是他們卻在用墮落者的力量害人。哦——加入教會之后，他們就不叫墮落者了，叫做守夜人。這些人只在夜間出動，專做見不得人的事。黎明之戰(zhàn)剛剛結(jié)束那些年，裁判所就是用這些守夜人到處抓人，他們說誰是墮落者，就可以直接把人抓走甚至當(dāng)場處決。他們到處叫囂著別人是魔鬼的仆人，卻宣稱自己是為主守夜，斬除魔鬼……”
陸希沉思了一下：“神職人員，戰(zhàn)斗力不行吧？”
“對！”丹尼爾一點頭，“教會里，除了隸屬他們的教廷騎士，那些牧師主教，都不行。”
也就是說，牧師這職業(yè)還是增益和治療比較擅長，殺傷力就不行了。當(dāng)然他們也有騎士團，但大部分的騎士出身貴族，天然的更效忠于王室和自己的領(lǐng)主，加入教會的并不多，至少跟各國自己的騎士比起來是不夠的。
所以，教會就豢養(yǎng)了墮落者，比如什么女巫啊、盜賊啊、黑暗騎士啊、死靈法師啊，這些人別的不行，殺人可是很拿手。比如說——詛咒。這種殺人于無形的東西，神職人員可搞不來，但守夜人就有不少擅長的了。
“真不要臉啊……”陸希喃喃地說，“究竟是魔鬼的仆人還是主的仆人，這不都憑他們說了算了嗎？”這就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啊。
“教會就是這樣�！钡つ釥柪湫�，“用魔鬼的力量鞏固自己的統(tǒng)制，他們真覺得自己死后還能上光明之山嗎？”
“所以神真的存在嗎？”陸希趁機試圖給他灌輸科學(xué)的世界觀，“假如神真的存在，教會怎么敢這樣做呢？他們就不怕死后墜入深淵嗎？還是說，其實教會的人才最清楚，根本沒有神？”
“沒有神？”丹尼爾皺起了眉頭，“小姐怎么能這么說？沒有神，神恩又是怎么來的？只不過神選擇的人，并不是教會所選擇的，教會只是想借用神的名義，切斷神與信徒的聯(lián)系，好讓他們成為‘牧羊人’罷了�！�
陸希抬手揉了揉眉心。罷了，她失算了。已經(jīng)得到神恩的人，當(dāng)然要承認(rèn)神的存在，這樣也是在提高自己的身份，表明他們是神所選中之人，得到神的青睞，自然比凡人更為高貴。
洗腦不成，陸希立刻轉(zhuǎn)移話題：“你看那邊，好像有很多人？”
本來是想轉(zhuǎn)移話題的，但現(xiàn)在陸希自己看過去都覺得確實不對勁了，因為遠遠的，那過來的像是一個車隊。
“是商隊回來了！”丹尼爾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去王都的商隊回來了�！�
這商隊規(guī)模還不小。一輛輛的大車都裝得滿滿的，陸希和丹尼爾走到城堡門口的時候，商隊已經(jīng)開始卸車。
“丹尼爾大人�！睘槭椎闹心昴腥苏旅弊�，向丹尼爾躬身行禮，目光卻往陸希身上瞥了一眼。
丹尼爾點了點頭：“算著你們這幾天就該回來了。這一趟怎么樣？”
“還好。”中年男人笑了一下，但瞧著有點勉強“這一路上都沒人敢露頭，鹽也沒再漲價，只是量不多……”
丹尼爾的臉立刻就陰沉了下來，咬著牙罵了一句：“海風(fēng)郡！”自從馮特伯爵剿滅了好幾個盜匪團之后，確實沒人再敢劫長云領(lǐng)的商隊了，可是要卡脖子有別的方法，比如說借口備貨不足，讓他們有錢也買不到東西……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我今年跟白浪灣的商人談了談，他們倒能弄出一些鹽來，只是價格高出不少，畢竟那邊沒有足夠的燃料，也煮不出多少鹽來�！�
陸希在旁邊聽得一陣疑惑，忍不住問：“煮鹽？”要是原身的記憶沒錯，這個世界好像都是靠魔法——哦不，靠專門的神術(shù)陣來提取精鹽的。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陸希，還沒回答，就聽有人喊了一聲：“丹尼爾！”
這么清脆嘹亮的聲音——陸希一抬頭，就看見一個人策馬從遠處跑了過來，穿著一身藍色的騎裝，半長的金發(fā)像男騎士一樣隨便扎在腦后，露出蘋果一樣飽滿紅潤的面頰。
馬跑到近前，還沒放慢速度，馬上的人就已經(jīng)一躍而下，眼睛明亮地又喊了一聲：“丹尼爾！你怎么在這兒？”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有點捉狹的笑容：“丹尼爾大人一定是知道商隊今天回來，所以來接商隊的吧？”
他說是接“商隊”，但臉上的笑容怎么都表示，他其實是想說丹尼爾是來接“人”的。
但是沒等他說完，丹尼爾就用力咳嗽了一聲，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們會這么早回來，剛才只是陪伯爵小姐散步，看見你們回來才過來的。”
中年男人嚇了一跳。他看陸希穿著低等女仆的衣服，還以為是城堡里新來的女仆，想要攀上丹尼爾呢。
他是多年為馮特伯爵服務(wù)的商人，自然知道這位女騎士倫吉爾小姐對丹尼爾心有所屬，所以他才開了這么個玩笑，其實也是想警告這個女仆不要癡心妄想，因為大家都知道，丹尼爾對自己的騎士身份頗為驕傲且自律，是從來不跟女仆廝混的。
其實不只是丹尼爾，馮特伯爵本人就不近女色，下頭的騎士們有樣學(xué)樣，都是很規(guī)矩的，這在各貴族領(lǐng)地里可是非常少見的。
所以中年男人自然覺得這個下等女仆是一廂情愿，想著靠上丹尼爾，擺脫自己雙黑的低賤身份。但他萬沒想到，這位竟然就是在商隊動身去王都之前，伯爵大人就商議著想要接回來的那位伯爵小姐！
怪不得是雙黑呢，原來是繼承了她的母親。只是，怎么穿著這么一身衣服？難道伯爵大人把她接回來要當(dāng)個女仆養(yǎng)嗎？不，如果是這樣，丹尼爾怎么還會說“陪伯爵小姐散步”呢？
中年男人一邊思索，一邊連忙彎腰行禮：“尊敬的小姐，請恕我失禮�！�
“這是商隊的領(lǐng)隊畢維斯先生�！钡つ釥栍行┎蛔栽诘叵蜿懴＝榻B，“這是騎士侍從倫吉爾。她對賬目也很在行，所以商隊出行一般都由她隨行�！�
倫吉爾十八九歲的模樣，正是青春恣肆的年齡，高挑的身材像一棵正拔節(jié)的竹子，帶笑的眉眼間，那股子生命力壓都壓不住。不過她打量了一下陸希，笑容就收斂了起來，右手按在胸前，躬身行了個騎士禮。
陸希一下子就看出了這姑娘的心思，沖她友好地笑了笑，很想讓她放心，她可沒打算搶她的心上人。
可惜這話現(xiàn)在不能說，陸希于是看向車隊：“除了鹽，還買了什么？”
畢維斯有些拿不準(zhǔn)該怎么回答，于是避重就輕地說：“都是日常用得到的東西，糖、布料，還有一些糧食什么的�！�
陸希嚇一跳：“糧食也要進——從外面買嗎？”長云領(lǐng)口糧都不能自給，還要進口？
倫吉爾眼里露出了一點不屑的表情，把頭扭了開去，但立刻她就聽見丹尼爾搶在畢維斯前面回答：“冬天是夠了，但明年春天的時候怕就不夠，所以要多買一點，反正冬天容易保存。”
哦，是怕青黃不接的時候。陸希覺得自己明白了，但隨即聽見丹尼爾接著說：“畢竟冬季的魔獸潮如果太大，邊陲鎮(zhèn)那邊就無法按時春耕，那收獲就要差不少了�！�
畢維斯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丹尼爾，心里暗暗把伯爵小姐的位置又往上調(diào)了一截——丹尼爾竟然搶著回答她的問題，那這位小姐可就不是來當(dāng)女仆的了。
倫吉爾也一下子轉(zhuǎn)回頭來，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有點控制不住了。但陸希并沒有注意，而是被丹尼爾的話吸引了：“魔獸潮？”
顧名思義，這指的肯定是冬天魔獸會離開山林侵?jǐn)_邊塞。這說起來也算正常吧，冬季缺少食物，野獸很可能因為饑餓而下山。但搞到無法按時春耕？這獸潮得多大啊？
“很大�！钡つ釥柕谋砬閲�(yán)肅起來，“每年冬天騎士們都要輪番去邊陲鎮(zhèn)抵御獸潮。之前我說過，長云領(lǐng)的皮毛、魔晶和肉類，一大半都是從獸潮中獲取的。一般來說我們能把獸潮阻止在邊陲鎮(zhèn)外面，但如果這一年的魔獸太多，那就只能將居民全部遷出到后方，把鎮(zhèn)子讓給魔獸了。這樣，等再回去的時候，多半都已經(jīng)過了春耕的時間。”
“這幾年獸潮越來越……”畢維斯不自覺地低聲說了一句，又憂慮地把后半句話咽回去了。其實以前他幾乎不必往回運糧食的，但最近這幾年，糧食的缺口是越來越大了。
“總有辦法的�！钡つ釥柌幌雵樀疥懴�，于是截斷了這個話題，“小姐，我們也回城堡吧。商隊總會帶回來不少王都的東西，您看有沒有什么合心意的�！�
他說著就跟陸希一起往城堡大門走去，留下倫吉爾站在原地，望著他們并肩而行的身影，慢慢咬住了嘴唇——她滿心歡喜地回來，卻沒想到迎接她的會是這樣的情景，丹尼爾這是什么意思，之前隱隱有消息說他會娶伯爵小姐，他還很不高興聽見有人這樣說，可是現(xiàn)在……好像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變了。?
第51章 生活不易（一）、那您就好好活著啊
“小姐, 您快點回去沐浴！”莉斯在城堡的走廊上找到了陸希，立刻拉著她往臥房走，“商隊帶回來的東西, 伯爵大人讓您去挑呢�？煲稽c, 不然就要被夫人搶先了�！�
“什么東西？”陸希有些莫名其妙，“不是糧食和鹽什么的嗎？”這玩藝有什么好挑的？
“哎呀！”莉斯不由得跺了跺腳, “怎么可能只是糧食和鹽呢？還有王都新有的衣料啊、首飾啊, 或者別的新鮮東西。您明年社交季就要去王都，當(dāng)然要準(zhǔn)備很多東西了�！辈蝗蝗チ送醵�，豈不會被別的貴族嘲笑是老土嘛！
社交季……陸希并不怕社交，但是一想起衣櫥里的那可怕的緊身胸衣和麻煩的鯨骨裙撐，就覺得一陣頭痛——那是人穿的東西么？
這么一想，她對王都的新鮮東西都有點兒失去了興趣：“莉斯, 那位畢維爾先生, 我想聽他說說經(jīng)商的見聞可以嗎？”
“經(jīng)商的見聞？”莉斯有些不解, “您想聽什么呢？”經(jīng)商，不就是買賣和把東西運來運去嗎？小姐要聽什么, 鹽和糧食多少錢一磅？還是路上的強盜和野獸�。�
陸希知道她沒法理解, 也不打算現(xiàn)在就解釋：“也許有他沒有買回來的東西, 我也感興趣�！�
“哦哦——”這下莉斯理解了。伯爵夫人也常抱怨商隊帶回來的東西不夠好，沒有她想要的什么新鮮東西，畢竟畢維斯是個商人, 他的眼光跟貴族不一樣也是很正常的。
往常伯爵夫人抱怨的時候，莉斯都是暗地里撇嘴的——商隊主要是去販賣皮毛和魔晶, 然后買回長云領(lǐng)必需的東西,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什么新出的裝飾品或者布料, 伯爵夫人手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了，還要？她是想要被首飾和衣服埋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