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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鄉(xiāng)村女教師 > 我不是救世主[基建] 第34節(jié)
  馮特伯爵的眉頭皺了起來:“胡鬧。為什么給了她多余的食物?”

  奴隸的口糧都是定量的,這些人多拿了,就要從別處扣出來;今天多拿了,就是預支了明天的。長云領的糧食出產(chǎn)本來有限,眼看著又要到冬天,陸希讓這些奴隸“多得”的食物,都是從哪里來的?下頭的人怎么能給她?

  伯頓管家低聲說:“小姐說,她不需要那么多食物,以后每餐把她的食物削減掉一半就行……”

  貴族吃飯可不是扣著數(shù)兒來的,像馮特伯爵這樣的大領主,每餐都有規(guī)矩,多少冷盤多少熱菜,下午茶要多少點心,即使明知道吃不完,也不能不擺上來,否則實在是有失身份。

  說起來馮特伯爵已經(jīng)算是儉省的了,而且吃不完的食物還會賞給仆人們,但即使這樣也總有不少的浪費,但是在這之前,伯頓管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白都那些皇室貴胄們,隔三差五就要舉行宴會,而且席間如果沒有珍貴的魔獸肉食材,還要被人背地里笑話。相比之下,馮特伯爵在老管家看來就如苦修者一般了,如果再削減……那成何體統(tǒng)!怎么能讓伯爵大人受這樣的委屈!

  而陸希雖然是私生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內(nèi)定的未來女伯爵了,以前的事情不能再提,伯頓管家自然是按照伯爵小姐應有的份例來供給。其實他原本還有點擔心,因為伯爵夫人太過奢侈,怕陸希會跟她攀比。但是他沒想到,陸希非但沒有攀比,還自己削減了自己的份例。

  貴族削減自己的用度,給奴隸們增加食物?這簡直聞所未聞。

  哪個貴族在自己的領地之內(nèi)不是盡其所能的享受?能少立一些雜稅名目就已經(jīng)是仁慈的領主了。像當年的老馮特伯爵,先建城墻后建城堡;再像如今的馮特伯爵,每年冬天都能城里的貧民發(fā)些糧食,這簡直都是貴族里的異類。

  就算是教會,對外喊著仁愛平等,暗地里還要抨擊王室和貴族窮奢極欲、欺壓百姓的,其實稅也照收不誤,圣城里到了冬天也就是發(fā)幾頓湯水,照樣還是有餓死的人。

  而像陸希這樣,竟然主動提出減少自己的享受……是因為她在農(nóng)莊上長大,所以不知道貴族應該有的派頭嗎?

  伯頓管家隱約覺得不是。據(jù)琳和莉斯的報告,伯爵小姐在某些方面比一般的貴族還要挑剔,比如說每天都要洗澡,還不肯重復使用上一次的洗澡水,必須要女仆們從廚房里一桶一桶的拎新水上來;比如說要求喝燒開的熱水;比如說讓廚房的仆人們統(tǒng)統(tǒng)都要洗手,甚至今天給奴隸們發(fā)放飯食之前,還要求他們洗手。

  總之,盡管伯爵小姐來到城堡之后,看起來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對什么都感興趣,可是這種興趣里并不包含羨慕和想要,只是純粹的好奇而已。伯頓管家從前也見過一些貴族的窮親戚,乍然見識到富麗堂皇的生活,免不了既膽怯又渴望,有些人會對享受著這些的人生出嫉妒與仇視,有些人卻會討好掌握權力的人,好讓自己也能進入這個群體。

  但是這些,伯頓管家在伯爵小姐這里統(tǒng)統(tǒng)看不到。

  也許是伯爵小姐來的時間太短,所以他還不夠了解?伯頓管家默默地想。

  “讓她晚飯后過來,我有話問她!瘪T特伯爵沉默片刻,做了決定——就當是問問她今天為什么燒草吧,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與此同時,海因里希也走進了伯爵夫人的臥房。

  這間臥房可比陸希那間大得多,還有個寬敞的陽臺,玫瑰花枝攀進來,一朵朵深紅色的花在微風中探頭探腦,仿佛對臥房內(nèi)十分好奇似的。

  伯爵夫人看著這些玫瑰,臉色卻并不好。她不喜歡玫瑰,不喜歡這深紅的顏色,更不喜歡這些仿佛自有意識般的花朵,總覺得它們是在監(jiān)視她,可是又沒有證據(jù)。她也曾提過要剪去陽臺上這些花朵,卻被馮特伯爵拒絕了,因為它們是“家族玫瑰”,保護著整個城堡,是不可傷害的。

  不可傷害,呵呵,在長云領,一棵玫瑰都比她這個伯爵夫人重要!

  伯爵夫人一把抓住一朵玫瑰。堅韌的枝條搖動著從她手中溜走了,但嬌嫩的花朵卻被她揪下來大半,殷紅的汁液從手指縫里擠出來,猶如鮮血一般。

  海因里希注視著伯爵夫人手上沾染的血色痕跡,無聲地笑了笑,向她匯報了一下白天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做了整整一天。并且伯爵小姐吩咐我明天也要過去!

  他說完了,又主動地表示疑問:“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做什么……”伯爵夫人聽見他說起撿拾糞便和挖掘淤泥,頓時露出厭惡的模樣,“她跟芭芭拉真是一個樣子,又骯臟又下賤!”

  說到這里,她看著海因里希的眼神也有些變了,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你也挖了那些泥?”

  海因里希非常自覺地后退:“是的。因為您吩咐說要討小姐的歡心,所以我不敢拒絕!逼鋵嵥真不在意那些淤泥的味道,難道他從前生活的地方還缺少這些粘膩的東西嗎?

  更何況,這只不過是一些死泥而已。伯爵小姐笑得那么開心,好像這點味道就有多可怕一樣。她見過那些蠕動著的沼澤嗎?有的冒著細小的泡泡,每個泡泡里都釋放令人昏迷的氣體,只要走上三步就會暈倒,然后被粘濕的泥土吞沒;有的看似平靜,底下卻休眠著無數(shù)的幽靈藤蔓,腳步的震動會讓它們蘇醒,然后一瞬間就伸出無數(shù)的圈套。

  伯爵小姐當然沒有見過,她見過的最可怕的東西大概就是黑森林里的野豬了吧?哦不,她見過的最可怕的東西應該是他,只不過她現(xiàn)在沒記起來而已。如果恢復了記憶,她還敢這樣的耍手段,還笑得那么甜嗎?

  海因里希油然生起一點期待——假如伯爵小姐恢復了記憶,想起了那一刻,她又會是什么樣子呢?成為繼承人的狂喜,能夠抵消了恐懼嗎?他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呢。誰能想得到會有這樣的運氣,他還以為自己的運氣這么糟糕,剛過來就要回去呢。

  結果,他不但成功地留下來,還找到了這樣的一個保護殼。

  嗯,看在這個保護殼的身份上,他可以寬容一點兒。就讓她再高興兩天吧,反正他也很好奇,想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

  至于這些泥,呵呵,其實只有伯爵夫人在意吧。不過這樣很好,正好可以讓她離他遠一點兒,他真的對這個整天抱怨的女人沒有什么興趣。除了抱怨,她又會做什么呢?做了十幾年的伯爵夫人,卻拿不到長云領的半點權力。總想著報復丈夫,卻連找個情人都沒有勇氣。自我安慰是道德高尚,其實不過就是沒有決裂的膽量罷了。

  既然抱著一個空頭的伯爵夫人的名號想要過一輩子,那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就是了?伤F(xiàn)在又想要干涉繼承人的人選了。

  海因里希微微地冷笑了一下。在燭光之下,他的眼睛顏色更深了,乍一看幾乎像是黑色的。如果有人對著瞳孔看進去,或許會疑心自己看到了深淵。

  可惜伯爵夫人并沒有注意去看。她對黑色的東西已經(jīng)是發(fā)自本能地不喜歡了,更何況她現(xiàn)在總覺得海因里希身上有股臭味兒,雖然明知道這不可能,沒有哪個男仆敢?guī)е簧沓裟鄟硪娭魅,但她就是覺得有味道。

  “既然這樣,你就跟著她吧!辈舴蛉擞行┬臒┑財[了擺手,“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彼驳糜邢鬟f給法比奧才行。

  海因里希做出一臉難舍的表情:“可是如果伯爵小姐要求我一直跟著她……”

  “那你就一直跟著她好了。”伯爵夫人有些不耐煩了。

  “但是我畢竟是夫人您的仆人,按道理來說也不該跟著伯爵小姐的。當然我對您的命令絕對執(zhí)行,可是如果伯爵大人以此為理由,隨時可以把我從伯爵小姐身邊趕走!

  “你真是愚蠢!”伯爵夫人更不耐煩了,“她還沒有男仆,我把你送給她好了。至于說趕走——你就不能想辦法讓她留下你嗎?”

  她冷笑著打量海因里希:“就憑你的姿色,連法比奧都能迷得住,還擺不平一個鄉(xiāng)下丫頭嗎?”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到法比奧身邊的,不就是靠這張臉嗎?要不是法比奧不是那種男女通吃的人,恐怕也不會把這個人送給她呢。

  “我明白了!焙R蚶锵5椭^,恭恭敬敬地回答,“我會努力達成您的愿望!

  “那就好!辈舴蛉税浩痤^。既然決定要把海因里希送出去,她不必再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動搖,于是又恢復了那種高貴的姿態(tài),“我會找機會說的,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狈凑@個也是法比奧的人,就算做得不好,法比奧也只能怪自己眼瞎。

  海因里希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退出了伯爵夫人的房間,迎面就撞上了伯爵夫人的貼身女仆拉伊莎。

  “聽說伯爵小姐很看重你?恭喜啊!崩辽蛑欤Φ檬竹娉。

  原來如此。海因里希瞬間就明白了伯爵夫人為什么會忽然生出把他送給伯爵小姐的念頭。

  這種女人,學著高貴的儀態(tài),似乎侍奉著貴族就真的能讓自己也高貴起來,其實使出來的還不是那些陰暗的手段嗎?

  哦不,又何止是這些人,哪怕是真正的貴族,用的也無非是這些手段罷了。還不如那位伯爵小姐,明晃晃地把胡蘿卜擺出來,讓那些奴隸像驢子一樣地追逐。

  但稀奇的是,她居然真的讓驢子把胡蘿卜吃了,而不是許下一個畫出來的面包,最后讓這個面包像水泡一樣,噗地一聲破滅無蹤。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這個胡蘿卜還小,讓驢子們吃一個小的,然后再畫出一個大的,讓他們追逐到死……

  海因里希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思索這位伯爵小姐已經(jīng)思索得太久,以至于拉伊莎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還以為他無話可說,已經(jīng)帶著勝利的笑容去服侍伯爵夫人了。

  蠢貨!把他從伯爵夫人身邊擠開有什么好處?難道她有什么辦法能讓伯爵夫人達成改換繼承人的心愿嗎?

  人就是如此。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不顧一切,哪怕這點私利就像即將燃盡的蠟燭,撐不過幾個呼吸就會熄滅。但在這蠟燭熄滅之前,他們寧可刮起一陣風,也要把這蠟燭搶到手。至于說蠟燭被風吹滅了會怎樣——呵,寧愿大家一起黑暗,也不能讓這蠟燭不屬于我,不是嗎?

  不過沒什么。他已經(jīng)看膩了伯爵夫人的自我斗爭,就像看膩了法比奧的自掘墳墓一樣。現(xiàn)在他該換一個人來觀察一下了,看看這位伯爵小姐在記起全部事情之后,會怎么做。

  人心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觀察一顆心靈的掙扎與墮落,他最喜歡了。?

  第42章 第一步棋(四)、讓海因里希做你的貼身男仆吧

  陸希走進馮特伯爵的書房時不小心打了個嗝, 立時得到了琳一個無奈中隱含責備的眼神。

  “咳咳——”陸希掩飾地咳嗽了一聲,自己也有點無奈。

  其實她并不是吃撐了打飽嗝。身為醫(yī)生,在能按時吃飯的情況下她是很注意“食不過飽”的。無奈在琳看來, 貴族小姐就該像貓或者金絲雀那樣, 每頓只吃一小口,好保持腰身的纖細。

  拜托, 原主這個身體才十五六歲, 正是生長發(fā)育的時候,每頓如果就吃那么一點兒,能保證營養(yǎng)嗎?

  還有,既然只讓吃一小口,又為什么要端上來好幾道菜,合著只讓看不讓吃?

  反正她確實是只吃了八分飽, 十分科學——陸希摸了摸自己的胃, 理直氣壯地踏進了書房。至于說吃得多會穿不上胸衣什么的, 笑死,她根本沒打算穿好嗎。

  馮特伯爵顯然是聽見了這個嗝, 他眼睛往陸希腰上掃了一下, 忽然說:“你準備社交季的時候也這樣子?那你可會被人嘲笑的。更何況你還有這樣的頭發(fā)和眼睛。”

  “其實我并沒有吃多。”陸希試圖講理, “您是騎士,應該最清楚人需要補充消耗的體力。”就她在路上看到的,約翰和丹尼爾那飯量才叫大, 其余的人雖然沒仔細看,但反正都少不了就是了。說起來這騎士也不好養(yǎng), 就不說裝備, 單說這口糧就是一大開銷, 難怪黑莓鎮(zhèn)那樣還算富裕的地方, 也就養(yǎng)幾個侍從裝裝門面罷了。

  馮特伯爵難得地笑了一下:“可你不是騎士。難道等那些貴族小姐們笑話你的時候,去跟她們講什么補充體力?”

  陸希并不在意:“我倒不在乎她們說什么——不過,如果您在乎的話,出外交際的時候我不吃就是了。”就跟郝思嘉一樣,赴宴之前先填飽肚子,到時候好去宴席上表演小鳥胃么,這沒啥難的。

  再說了,其實光明大陸的飲食,大概也還沒到能吸引她非吃不可的程度,F(xiàn)在她的飯菜水平比起在黑莓鎮(zhèn)的時候那肯定是天上地下,但基本就是烤和煮,蔬菜就是沙拉或者濃湯。食材有限,調(diào)味料也不那么符合她的胃口,這么長期的吃下去,估計她很快就要懷念種花家的美食了。

  馮特伯爵自己是個對美食沒有多少要求的人,自然不知道陸希對城堡里的三餐還有什么挑剔,隨意地點了點頭:“也是,反正你也不需要像她們一樣找丈夫。”

  “啊——”陸希根本不想聽什么丈夫,趕緊換了個話題,“那個不重要,我想我應該先向您匯報一下今天的工作!

  馮特伯爵其實也很關心這件事,于是順水推舟就問:“你今天是在做什么?”也是弄些了排泄物,難道也是做肥料?可是又與從前芭芭拉說的不同。

  “這是燒土糞!标懴e扭地用光明大陸的語言生造了一個詞組出來,“這樣燒上兩三天,就能得到可以用的肥料,雖然不如堆肥好,但也可以用,對土豆應該是很不錯的!

  燒土糞有點污染空氣,但它材料簡單易得,出肥時間短,在秋耕過的那些田地上馬上就能用上,到明年作物出苗之后,用了土糞的田地與沒用的田地,兩相對照,馮特伯爵自然能看得出好處來。

  “今年就能用?”馮特伯爵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前他聽陸希說了堆肥的事,那是要到明年春天才能施到田地里去的,等看到效果,怕不至少要到夏天。

  老實說,因為有了之前的失敗教訓,馮特伯爵免不了小人之心,暗搓搓地疑心陸希會不會在拖延時間。

  但現(xiàn)在施肥就不一樣了。秋種的土豆生長時間短,到第一場雪之前就要收獲,到時候這什么土……什么的,究竟有沒有用,馬上就能看得出來。

  陸希也是這個意思。她是肯定不會跟丹尼爾結婚的,但是馮特伯爵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白,只是借她的身份,把長云領的大權轉給丹尼爾和約翰那些人。如果她不跟丹尼爾結婚,那她必須要向馮特伯爵證明,雖然她是個女人,但也能管理好長云領,并且是在沒有教會的情況下管理好。

  不能證明這一點,她再說不結婚也沒用。當初馮特伯爵還不想跟伯爵夫人結婚呢,他一個成年男人最后都沒能自主婚姻,更何況她現(xiàn)在要啥沒啥,還都指著馮特伯爵給飯吃呢。

  面對衣食父母——這可是真·父母——沒點本錢,還想要自由平等尊重?想啥好事呢,沒有的!

  好在訂婚這事兒要等到社交季之后,她還有時間。

  馮特伯爵不知道她心里的彎彎繞,但是對馬上就能使用的肥料倒是很滿意。但他沉吟了一下,還是提起了那些奴隸的事情:“……其他奴隸可沒有這樣。”

  “既然他們替我干活,那干得好我自然要獎勵!标懴Pξ卣f,心里卻在吐槽,口糧定量,干多干少都是一個樣,那奴隸當然會偷懶,只要別被監(jiān)工發(fā)現(xiàn)就行了唄。大鍋飯是不能長期吃的,沒有獎勵機制和上升通道,誰不偷懶啊?換她她也偷!

  奴隸社會為什么被淘汰,不就是因為奴隸沒有主動性,社會不發(fā)展嗎?當然貴族們現(xiàn)在看不到這一點,因為光明大陸還有另一條上升通道,那就是覺醒神恩。大家的眼睛都盯在這上頭,都覺得只要自己能得神賜,生活就會發(fā)生變化,于是對其它方面就忽視了。

  從這一點來說,教會做得真不錯。仿佛一根胡蘿卜掛在驢子眼前,驢子就再也注意不到別的了。

  “獎勵?”馮特伯爵表情古怪地看著她,“獎勵奴隸?那些奴隸有什么好獎勵的?”

  “為什么不呢?”陸希反問,“您身邊的仆人,做事做得好的,您不是也會格外看重嗎?您的騎士難道都是一視同仁,不是對丹尼爾和約翰特別優(yōu)待嗎?騎士如此,仆人如此,奴隸為何不能如此呢?”

  馮特伯爵皺起眉頭:“奴隸怎么能一樣!”

  “奴隸不是人嗎?”陸希再次反問,“如果奴隸當中出現(xiàn)一個覺醒神恩的人,難道因為他是奴隸,就不算數(shù)了嗎?”

  馮特伯爵仿佛聽見了什么笑話:“奴隸怎么可能得到神恩!連平民都很少!你難道不知道,越是血統(tǒng)高貴,越是容易得到神恩?”他瞇起眼睛,“你不會真聽信教會那些話吧?什么眾生平等?別傻了,你好好看看,教會里那些神官,大多還不都是貴族?平民能有幾個?我知道你在黑莓鎮(zhèn)遇到過苦行主教,但你以為他就真是平民嗎?他的祖上也是貴族,只不過因為戰(zhàn)敗被剝奪了爵位,降為平民罷了!

  陸希靜靜聽他說完,然后問道:“在王國建立之前,王室的祖先是貴族嗎?貴族總不會是一開始就有的吧?那在貴族成為貴族之前,他們的血統(tǒng)不就是平民嗎?”

  馮特伯爵被她問得怔了一下。在王國建立之前,王室的祖先已經(jīng)是一方領主,雖然那個時候還沒有爵位,所以不算貴族。但他也知道,陸希所說的“貴族成為貴族之前”,指的并不僅僅是爵位。

  而貴族在成為貴族之前……

  馮特伯爵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越皺越深:“貴族都是神所眷顧的,即使在沒有爵位之前,也非普通人可比,否則為什么能出類拔萃?”

  “那貴族血統(tǒng)里沒有出類拔萃的呢?”陸希再次反問,“難道他們的血統(tǒng)也那么高貴,值得神所眷顧?”

  馮特伯爵很想怒斥她在胡說,因為質疑血統(tǒng),就是在質疑貴族的根基。但是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法比奧那個廢物,以及他在白都見過的那些無能的貴族子弟。

  其實又何止白都,貴族里頭能覺醒神恩的比例雖然比平民高出千百倍,可是不成材的更多,敗家子也很不少——從這點上來看,比例也比平民高很多呢,畢竟平民沒那么多財產(chǎn)可敗……

  陸希見好就收:“肥料的事畢竟不是小事,這批奴隸我打算以后讓他們專門做堆肥,所以待遇上稍微特殊一點。至于其他奴隸,以后再說吧!

  一句話兩句話不可能扭轉馮特伯爵的看法,尤其他本人還是貴族,又有王室血統(tǒ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