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這話等于沒說。而且聽起來還有那么點兒不對勁——仿佛得到神恩就有了免死金牌,不管干啥都是對的。比如教會可以給病人喝圣水,而她不能給病人喝草藥湯?
“你是個雙黑!惫馇蛐÷曁嵝。
陸希無語凝噎——這人設(shè)真是沒誰了!原本就有墮落者的血統(tǒng),變成女巫不是順理成章的嗎?何況她現(xiàn)在是個流民,勉強在貧民區(qū)棲身,這要是有人去報告說她是女巫,估計根本不用驗明正身就可以燒死了——死個流民誰在乎呢?
“算了!”陸希自暴自棄,“睡覺睡覺,明天去找點吃的再說!?
第3章 來都來了(三)、你們不會這么雪上加霜吧
陸希很累,但是她才合上眼睛沒一會兒,就聽見了蚊子的嗡嗡聲。
紗窗沒關(guān)好嗎?陸希朦朧地想——要不要起來插上電蚊香呢?
然后她忽然想到這已經(jīng)不是在自己家里,于是一下子就驚醒了。
蚊子沒什么,但蚊子會傳染。∈裁吹歉餆、瘧疾、乙型腦炎、絲蟲病,可都是它的愛!
而且!陸希在這一瞬間已經(jīng)從蚊子聯(lián)想到了跳蚤——傳播鼠疫、傷寒;臭蟲——傳播結(jié)核病、錐蟲。贿有,虱子!
一想到虱子,陸希整個人都要涼了!跳蚤和臭蟲先不說,她可以確定,露西——不,現(xiàn)在是她了,她身上是有虱子的!
其實露西本人還是個挺愛干凈的姑娘,可是當初在農(nóng)莊上的時候還好,開始逃難就沒了條件,更何況一起逃難的人身上都帶著虱子,現(xiàn)在又生活在貧民區(qū),哪有誰能幸免?
想起這事,陸希頓時覺得頭上身上全都癢了起來。而且在這個時空,真要是被傳染了各種病毒細菌,那除了去向教堂求圣水,真也沒別的辦法了。
陸希直接從床板上彈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把自己頭發(fā)剃了然后痛痛快快洗個澡。
但這想法當然是不能成的,因為現(xiàn)在洗澡都在河里,河在黑莓鎮(zhèn)外的樹林里,她難道要大半夜的跑出鎮(zhèn)子去跳河嗎?更何況河里就一定干凈嗎?螞蟥、水蛭,這都是吸血類的,更別提還有寄生蟲……
好了,想到寄生蟲,陸希感覺自己更要涼了。這里的人可是習慣喝生水的!那河水里……難怪露西經(jīng)常覺得肚臍周圍會疼!
“別慌,別慌——”陸希自言自語安慰自己,“來都來了,總能找到除蟲藥的……”如果是常見的蛔蟲之類,雖然沒有西藥,但還有幾味中藥可以用呢。感謝她做老中醫(yī)的爺爺,雖然她沒有正式學中醫(yī),但自小耳濡目染,一些常用藥也是懂得的。
至于虱子跳蚤之類,也有辦法,明天她就去樹林里找藥。如果這里找不到,那她干脆就狠狠心真的把頭發(fā)剃了再慢慢養(yǎng)起來,反正不能讓虱子在里頭做窩,天天癢得發(fā)瘋!
“咝——”陸希忽然吸了口氣,有點不對勁啊,既然她身上有虱子,為什么從她在黑松林里醒過來直到現(xiàn)在,頭皮從來沒有癢過?不,不僅是頭皮,她身上也沒癢過,肚子也沒疼過,事實上,除了有點貧血引發(fā)的頭暈之外,這一路上她都沒感覺到什么不適,這可有點不對勁啊……
就連剛才她聽見的蚊子,好像也只是往她身邊湊了湊,然后就飛走了。至少她這會兒身上好好的,并沒有被蚊子叮咬的包包。
有點反常的樣子……陸希仔細從記憶碎片里搜索,但這些支離破碎的東西并沒能給她什么線索,反而是她最后困成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把什么傳染病和寄生蟲全都拋到了腦后……
門外的嘈雜和從板壁裂縫里透進來的陽光一起,把陸希弄醒了。
一睜開眼,她就看見一條最大的裂縫外面,有雙眼睛正往屋里窺視。
“誰!”陸希翻身坐起來,本能地想拉被子卻撈了個空,這才再次想起來她穿越了,這里沒有新疆棉做的四件套,也沒有帶絞鏈的防盜門,甚至連一堵完整的、能夠遮斷不良視線的墻都沒有。
外頭的人見陸希醒了,居然連點心虛都沒有,還在裂縫里又看了兩眼,這才縮回頭,接著一連串腳步聲走開了。反而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外面罵罵咧咧起來:“天天招些男人來,怎么不干脆跟她媽一樣跑了呢,弄得我們這里不干不凈……”
這正是昨天晚上那個很遺憾她沒死的鄰居,也就是妮娜的繼母瑪麗亞。別看她取了個圣母的名字,本人可是個絕對尖酸刻薄的女人,無論對自己的繼女還是鄰居,都絕不考慮積德的事兒。
板房里慣常地沒有聲響,這片地方都沒幾個人愿意跟瑪麗亞吵架,更不必說外來的露西了。但瑪麗亞可不是罵兩聲就算完的,她的希望是把露西罵到滾出貧民區(qū),省得她那個繼女妮娜挖了野菜還要分出去——在瑪麗亞看來,這簡直就跟偷她的東西沒什么兩樣了。
她正打算再接再厲,板房的門突然打開,那個黑頭發(fā)黑眼睛的賤民背著背簍,手里提著一條灰黑色的長條東西走了出來,而那東西還在她的手里扭動,瑪麗亞甚至覺得那三角形的頭部向她這邊探了一下。
是蛇!瑪麗亞當即就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她最怕的就是這東西,如果在野外遇見真要嚇暈過去。這也是她家里為什么只有妮娜去采摘的原因,畢竟野外總少不了蛇蟲。
然而這個賤民,竟然把一條活蛇提在手上!
陸希對著瑪麗亞笑了一下,猛地舉起了手。頓時,瑪麗亞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嗖地一下就躥回了自己家的板房——她覺得那個賤民會把那條蛇扔到她臉上!
其實這還真是瑪麗亞想多了,陸希當然不會那么干,因為她手里根本沒蛇,只是一條破布卷成的繩子罷了,只不過那臟兮兮的顏色,還真像條土灰蛇。至于瑪麗亞看見蛇頭在動,不過是布卷的一頭套在陸希的拇指上,自然是想動就動。
“要不是肚子餓,我都想揍她!”陸希把手上的繩子扔進背簍,“妮娜的脾氣真是太好了,知道這事兒還不整她……”
瑪麗亞怕蛇這事兒,自然是原主從妮娜那里知道的。說真的,如果換了是陸希,就憑瑪麗亞對妮娜的苛刻后媽樣兒,肯定隔三差五就捉條蛇回來,看不把她嚇尿!但是妮娜就沒有這么做,雖然她并不怕蛇,而且有很多機會。
“說真的,如果神恩真的像教廷說的那樣,是神對虔誠善良之人的鐘愛與賞賜,那妮娜絕對有資格得到神恩!甭段鲝那吧钤谵r(nóng)莊的時候,也曾經(jīng)有以傳教為修行的苦修士經(jīng)過,聆聽過他們宣講的教義——妮娜雖然是個貧民,但卻真的做到了只行善不作惡,只寬恕不仇恨,甚至自己窮成那樣,還會把野菜分給她這個更窮困的人呢。
這樣的人都得不到神恩的話,那神肯定是個睜眼瞎。
哦不,也許神是個勢利眼才對,因為據(jù)露西所知,得到神恩之人多數(shù)是貴族或者富人,按教廷的說法,是因為他們虔心供奉光明神,所以才能得到神的恩賜,而供奉是什么呢?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是好東西了——比如金幣呀、寶石呀、牛羊呀、奴隸呀……
至于出不起供奉的窮人,那當然就是你不夠虔誠啦,那就難怪神不賜恩給你了。什么,你說你是因為窮才無法供奉神靈的?窮死事小,敬神事大,你連餓死自己敬奉神靈的意愿都沒有嗎?
“你小聲一點……”光球有點緊張,“如果被人聽見,你肯定要被送上火刑架!”
“知道!标懴S植皇巧底樱斑@里沒人。而且我現(xiàn)在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吧?”她說的是中文,光球能懂,不等于這個世界的人會懂。
光球一時還真沒意識到陸希講的不是這里的語言,愣了一下才說:“這也不行。人類聽不懂的語言,可能就是魔鬼的語言!敝v魔鬼的語言就是墮落者,一樣要上火刑架。
“……行吧,我不說了!标懴c]嘴,走向鎮(zhèn)子外面。
從貧民區(qū)出去不遠,就是黑莓鎮(zhèn)的田地。現(xiàn)在時已秋初,有些田地里的作物已經(jīng)收割完畢,只留下一些短莖,另外一些作物則正要收割,有不少人在田間忙碌。陸希遠遠地看了看,覺得像是麥子,而且仿佛長勢很不錯的樣子。
“是小麥和燕麥,還有一些豆子!惫馇虻摹耙暳Α笨杀人枚嗔,還自動附加解釋,“黑莓鎮(zhèn)有正式牧師祈福,每年的收成都不錯。”
“祈福?”陸希還以為自己聽錯,看看田間已經(jīng)有人在警惕地看她,連忙走開,一邊在腦海里發(fā)問,“你是說莊稼的收成好是因為有牧師祈福?”毛線玩藝兒?地難道是牧師種的嗎?
光球解釋:“是神術(shù)。祈福神術(shù)用于田地,才可以讓作物更好地生長,否則土地就會貧瘠甚至無法耕種。正式牧師才可以施展這種等級的神術(shù),等級越高能力就越強。白都的大教堂就有紅衣主教主持,每年的作物收成都比別的城更好。圣城有教廷在,甚至是四季如春,永遠都風調(diào)雨順的!
陸希聽得目瞪口呆。能到調(diào)節(jié)天氣的程度,這神術(shù)確實很可以了?墒欠N地不靠農(nóng)夫靠牧師,怎么都覺得不對勁:“一位牧師能管多少田地?能除草嗎?能殺蟲嗎?”看這些人也還忙個沒完,并不像省事的樣子啊。
光球直晃:“這些當然不管,牧師只管在每天春季耕種之前進行祈福。”之后除蟲除草那些苦活累活就都是農(nóng)夫的事兒了。
“這能有多大用處……”陸希忍不住嘀咕。
“用處很大呀!惫馇蛘J真地回答,“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如果沒有牧師祈福,田地就會貧瘠,或者有干旱甚至蟲災(zāi)!
說到蟲災(zāi),陸希就忽然想起了原身住過的那個農(nóng)莊,正是因為遭了蝗災(zāi)才變成白地,逼 得她們出外逃難的。當時大家都紛紛說,那是因為本地的領(lǐng)主不夠虔誠,所以才惹來了災(zāi)禍。
“看來你真的是不大明白……”她對光球嘆了口氣。田地貧瘠是因為只種地不施肥,蝗災(zāi)更跟敬不敬神靈無關(guān),但是這些現(xiàn)在說了也沒什么用,她還是先填飽肚子吧。今天早晨她只吃了點在水里泡過的黑面包,這點東西可頂不了一天。
走過田地,前面就是通往樹林的小路,路口處有個關(guān)卡,專門用來檢查有沒有人私自捕獵的。因為陸希來的時間太晚,挖野菜的人們早就進了林子,關(guān)卡上只剩下兩個護衛(wèi)帶著一條狗。
這可不是一條普通的狗。陸希在原主的記憶里翻出來一點知識:這條看起來像藏獒的黑狗名叫獠犬,是一種低級魔獸,其嗅覺超凡。別說你在身上私藏獵物,就算只是沾了根兔子毛它都能發(fā)現(xiàn)!
聽說以前也有進山林的人偷拾鳥蛋的。鳥蛋可以當場吃掉,這樣關(guān)卡就不會發(fā)現(xiàn)。后來伯斯男爵就弄來了這條獠犬,第一天就抓住了一個偷吃過鳥蛋的小男孩并咬了個半死。然后,小男孩的全家都被送去挖礦了。
伯斯男爵對此十分滿意,并且仁慈地準許婦孺老幼繼續(xù)進林子里挖野菜。當然,那之后就再沒有一個人敢違背禁獵令,哪怕再饑餓的孩子也不敢了。
眼看著靠近關(guān)卡,陸希不由得也有點腿軟起來。倒不是她怕狗,可是這條獠犬在原主的心里留下的印象太過可怕,不免會影響到她。而且——陸,F(xiàn)在對自己的處境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像她這樣的流民是真的可以隨便死的,就比如說現(xiàn)在,哪怕她沒有犯任何錯誤,如果這條狗看她不順眼把她咬死,也不會有人來救她,更不會處理這條狗!
因為這狗是領(lǐng)主的私產(chǎn),而她不是。
人不如狗,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好在這條狗似乎訓(xùn)練得不錯,雖然看著她的時候表情并不友善,但卻沒什么動作,倒是兩個衛(wèi)兵在陸希背后議論起來:“聽說去了好幾天黑松林,居然沒死嗎?”
“運氣好吧。流民就像老鼠,太能活了。不過應(yīng)該也沒撈到什么東西,這不是又回來了!
“松露菌哪兒那么好找的。其實她還不如去行樂院呢,長得還不錯。我聽說有些人對這種墮落血統(tǒng)特別有興趣!
“別說,以前還沒注意呢,是長得不錯,能值幾十個銅幣吧……”
陸希緊走兩步,把關(guān)卡拋在身后。這兩個人議論起來肆無忌憚,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壓低。這會兒陸希恨不得自己沒有原主的記憶,直接聽不懂這些話就好了。
不過——陸希輕輕地嘆了口氣,為了露西。這個女孩,被自己以為是親生母親的養(yǎng)母拋棄之后,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有剛才那兩個齷齪的守衛(wèi),才是唯一談?wù)撨^她死亡的人。
至于她的親生父母,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等下,陸希忽然發(fā)現(xiàn)露西的記憶真的丟失了不少,就連她的養(yǎng)母離開她之前的那一段記憶也極其模糊,只記得養(yǎng)母說她是個私生女,但具體她的生父生母是誰,卻忘記了!
把親爹親媽的事兒忘記了?陸希有點疑惑。
按理說被揭穿身世的秘密然后被拋棄,如此劇變應(yīng)該印象極其深刻才對,可是在露西的記憶里,就連養(yǎng)母當時說話的畫面都沒有,仿佛這一塊兒記憶整個被切除了似的。難道說因為她的親生父母也拋棄了她,所以小姑娘受傷太重,大腦啟動自我保護機制,把這一段記憶打包丟掉了?
又或者,其實養(yǎng)母也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所以沒有講?
陸希極力思索,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當時蝗災(zāi)之后,其實她們還可以留在農(nóng)莊的——要不說露西這個小姑娘還是很努力的,她既不懶惰也不愚笨,至少廚房和田地里的活兒她都能做,甚至在農(nóng)莊的時候她還向當?shù)仡I(lǐng)主的管事家的小兒子學了一點文字。這在圣光大陸的平民里可是非常難得的了!
所以當時她其實可以去領(lǐng)主那里做個女仆的,那位管事家的小兒子對她的美色還挺欣賞的,并且那個地方對雙黑沒那么排斥。
但是養(yǎng)母一力堅持要出來逃難,而且逃難的方向跟大部隊也不一樣,不是去最近的地方,而是來了黑莓鎮(zhèn)。雖然黑莓鎮(zhèn)確實收成好,但總覺得養(yǎng)母似乎是有目標的。
可是后來她又干脆利落地拋棄了露西,跟著一個小商人走了,總不能說她的目標就是這個小商人?要找飯票的話,也未必非要來黑莓鎮(zhèn)吧?
陸希越想越?jīng)]個頭緒,該不會遇上狗血劇情,養(yǎng)母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親生父母惹上了什么大禍,所以果斷跟她脫離關(guān)系?
“我說,你們不會這么雪上加霜吧?”她問光球,“我已經(jīng)夠慘的了!
光球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算了,就算真的狗血襲來,她還能拋掉這個身份不成?來都來了,湊合過吧,還能離咋滴??
第4章 來都來了(四)、這是露西的感情
黑莓鎮(zhèn)外的這片樹林依傍一座小山,面積還挺大的,走進樹林不久,陸希就看見有幾個老婦人在一片向陽的坡地上挖掘,卻特意繞開了。
“那邊一定有野菜和漿果!惫馇蚬馇蛱嵝阉。
“但是那邊人也多,等我過去大概也剩不下什么了。再說她們討厭我,不會讓我過去的!标懴Q洃浿械姆较蜃吡艘粫䞍海K于聽見了水聲,“到了!”
這是穿過樹林的一條小河,不過沒人往這邊來。河里有魚,河邊也會有野獸來喝水,但這都不讓獵捕啊,那還過來干什么?尤其這一段地勢低洼,樹林又茂密,過于陰濕的地方連野菜和漿果都不愛生長。
哦對了,還有更糟糕的呢。
“這里沒有人來!惫馇驋吡艘幌虑胺,連忙提醒陸希。就像陸希剛才說的,什么地方有能吃的東西,人必然會去得多,怎么可能留下這么一大片!
“嗯!标懴M胺酵莸厣系囊黄瑵饩G,笑了笑,“這里大部分植物都有毒,當然沒有人來!币残液眠@里跟她原來的世界系出同源,要不然她是絕不敢拿自己的經(jīng)驗生搬硬套的。
“那是——”光球從自己的內(nèi)存里尋找出答案,“是毒馬蹄。”
“毒馬蹄?”陸希想了想,“也算恰當吧!焙S箝_的花就很像馬蹄蓮,畢竟它們都是天南星科植物嘛。至于滴水觀音這個名字,這邊信仰的是光明神,根本沒觀音,自然就不會有類似的別名了。
光球有些著急:“這些真的有毒,不能吃!”毒馬蹄是光明大陸上的常見植物,并不是沒有餓極了的人去嘗試過,但這東西的莖葉里會流出有毒的漿液,碰到身上會起疹子,吃到嘴里舌頭會麻木,吞下肚里更糟糕,那是真要毒死人的!
“當然不是吃這個!标懴R呀(jīng)走進了洼地里,在泥濘之中踩來踩去,終于找準了目標,“你看這幾棵,是不是不一樣?”
因為受到排斥,露西只能在別人不去的地方尋找野菜,所以常來這里。當然她為的是采摘這里河邊生長的水芹菜,但陸希在她的記憶里發(fā)現(xiàn)了更好的東西。
雖然看起來大家都舉著盾形的大葉片,仿佛長得一模一樣,但仔細辨認還是能發(fā)現(xiàn)兩者的不同之處——這是幾棵芋頭。
海芋,又叫滴水觀音,天南星科植物,有毒。
芋頭,又叫芋艿,也是天南星科植物,沒毒,可食。
陸西掏出背簍里的掘棍——其實就是一根磨尖的樹枝,開始吭吃吭吃地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