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槍,瞄準(zhǔn),扣動扳機,砰!
朱沖看見從槍管噴出一道火光,遠(yuǎn)處的紅燈籠被打得稀爛!眾人一個個看得滿臉驚愕。
這,是真的嗎?
林楓吹了一下還在冒煙的槍管,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朱將軍,不瞞你說,我槍法之精準(zhǔn),可不止是百步穿楊。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我是不是真得你收留,你自己衡量。只有一個請求,如不想要我,你就放我和李初四走。我們兩個人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朱沖被林楓說得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我明天就讓人把你的情況匯報給應(yīng)天府。一旦得到吳王的賞識,說不定你就青云直上啦,或許有一天,你的官職還會在我之上!
吃了一顆定心丸,林楓和李初四的心稍微安了下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剛才那一聲槍響,卻為他們招來了殺身之禍。
血鷹帶著兩個隨從,在夜色的掩護下一路朝將軍府摸過來。突然間聽到前方響起一聲清脆的槍聲,血鷹不由一陣興奮,朝著槍響的地方?jīng)_了過去。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將軍府外圍。
遠(yuǎn)遠(yuǎn)的,血鷹就看見將軍府院子里聚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人是林楓,正在拿著槍興奮地比劃著。
血鷹沖上一處高坡,居高臨下地往下看,借著院內(nèi)的燈光,能清楚地看見那些人的面孔。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顯然被林楓忽悠得很舒服,時而對著林楓點頭,時而向他豎大拇指。血鷹抽出手槍,考慮到風(fēng)速的影響,瞄準(zhǔn)了林楓的額頭偏下一點。
砰!槍響了。
一枚子彈不偏不倚,直接鉆進了林楓的眉心!林楓的腦袋濺起一陣血霧,白色和紅色混在一起的液體濺了朱沖一臉。王圣和張保兩個人同時瞄準(zhǔn)了李初四開槍。李初四膽心,個子又矮,聽到槍聲響嚇得摔倒在地。王圣和張保的子彈沒打到他,反而把兩個衛(wèi)兵給干掉了。
朱沖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打法,槍響人亡,完全沒有搶救的余地。好不容易撿到林楓這個寶貝,被黑槍掀掉了半個天靈蓋。
天太黑。朱沖學(xué)著李初四的樣子趴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并沒有子彈射過來。等他反應(yīng)過來,派出部隊去追,哪里還有人影?
血鷹帶著王圣和張保兩個人,騎著快馬一路狂奔,強行沖出關(guān)卡,一口氣跑了五十里地,一直到確信后面沒有追兵,他們才放緩的腳步。
三天后。血鷹回到信州府,向文奎匯報了刺殺林楓的情況,文奎連豎大拇指稱贊。血鷹不愧是職業(yè)殺手,想要誰死,誰就會死!
遺憾的是,李初四并沒有死。他是因為怕死而撿到一條命
文奎豪邁地擺擺手,說道:“此人膽小怕事,難成大器。就算他手里有幾枚子彈,打完就沒有了,不足為慮也。這個林楓倒是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殺他一百次都不夠!”
林楓之死,讓信州府恢復(fù)了正常秩序。前些日子因史勇遇刺引發(fā)的危機感也漸漸消除。
時令已進入冬季。老天爺開始下雪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一夜之間把信州大地變成了銀色世界。文奎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第七個年頭,文正文琪兩兄妹都五歲了。
這個世界不太平。每到冬季,就是黎民百姓最難過的時候。每到這種時候,總是有很多的流民往信州涌。這些來自北方的流民,一路乞討,一路流浪,到了這里總算找到一口粥吃,便留下來不走了。因為信州的施粥是由官府主持的,荒災(zāi)時期天天不間斷,每年施粥用去的大米達到數(shù)十萬石。這么好的地方,誰舍得走?
文奎吃完早餐,披上一件裘皮大件,便想帶著血鷹和李敢兩個人上街走走。今非昔比的是,以前他們經(jīng)常單獨出門,現(xiàn)在一出去,就要帶著一個警衛(wèi)小隊,至少二三十人的隊員,浩浩蕩蕩,膽小一點的百姓早就被嚇跑了,根本不敢見他們。
這天文奎看著李敢安排的警衛(wèi)小隊,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李敢不禁愕然,說道:“文帥,此事涉及你的安全,萬萬不可馬虎!此事應(yīng)由我作主,由不得你說了算!
這讓文奎很無語。事業(yè)做大了,人身卻不自由了。想當(dāng)初,他還是文家小地主時,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沒有任何顧慮,F(xiàn)在好了,連出個門都受管制。
文奎似怒非怒地問道:“是你大,還是我大?”
李敢不亢不卑地說道:“你的官是比我大,但我也在盡自己的職責(zé),F(xiàn)在我是元帥府的侍衛(wèi)長,你的安全由我負(fù)責(zé)。難道我錯了嗎?”
“好,算你厲害!你沒錯,我也沒錯!我作為信州府的元帥,在自己的領(lǐng)地走一走,還要受你的管制?”
“對不起,這事還真由不得你!”
文奎犟不過李敢,只有乖乖地舉手投降。由那他的警衛(wèi)人員前呼后擁,一路頂著風(fēng)雪,穿梭于大街小巷。
積雪積了厚厚的一層,大街上已是鮮有行人。不一會,他們就來到城西的土地廟。這里已經(jīng)聚滿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流民。這些衣衫襤褸的流民,有的人還穿著單衣,凍得渾身發(fā)抖。盡管這樣,他們還是很有秩序地排隊等候施粥。
看著這些如螻蟻一般的流民,文奎內(nèi)心最柔軟的部分被刺痛了。這些年打打殺殺,消滅了不少壞人,也幫助了不少的老百姓。然而,這個亂紛紛的世界仍然還是混亂。除了信州這一塊土地的百姓過的日子還算祥和,他沒辦法保證那些還在打仗的地區(qū)。別的地方一打仗,難民就往信州涌,這也不是個辦法!
文奎指著那些瑟瑟發(fā)抖的流民,對血鷹和李敢說道:“任何時候,你們都要想到,假如這些人是你們的兄弟姐妹,你們是什么心情?我們自己吃飽穿暖了,還有很多人連活下去都很難,難道我們不該感到羞愧嗎?”
正說著話,土地廟里突然傳來了一陣動。有人說,又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