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熱水,文奎覺得自己該吃早餐了。他來到后院廚房,廚娘柳媽已盛好一碗白米粥,還有兩個蒸雞蛋,一小碟咸菜。
“柳媽,你出去一下,我和奎兒有幾句話說!
文夫人突然走了進來。柳媽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讓文奎感覺到一種泰山壓頂?shù)臍鈩荨?br />
文夫人滿臉嚴(yán)肅地問:“奎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沒有啊!
文奎一邊答著話,一邊稀里嘩拉地往胃里倒進了一碗稀飯,像是餓鬼出世。兩個蒸雞蛋,差點連殼沒剝就要吞進肚子里了。
“剛才,我看見蕓蕓從你房里出來!
原來如此文奎想說老夫人想多了!
“娘,我剛才叫蕓蕓去幫我倒杯熱水,口渴啊!
文夫人豈是那么好忽悠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文奎被雞蛋噎死。
“她昨晚沒在自己房間睡!
“娘,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蕓蕓和我指腹為婚,青梅竹馬,我不會扔下她不管的!
文夫人眼眶一熱,覺得這書呆子的兒子心智成熟了很多。她連忙辯解道:“奎兒,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和蕓蕓不可能明媒正娶。雷一鳴那邊,我們得罪不起!
“那我也不會把蕓蕓往虎口里送。我是一個負(fù)責(zé)任的男人,誰敢動我的女人,我就砍誰的腦袋!”
文奎掏出手帕,抹了一把嘴,又用桌上的茶水漱洗了一下口腔。來到這個世界最不方便的就是沒有牙膏牙刷,只能靠咀嚼茶葉渣清除口臭。
“奎兒,你想怎么安排蕓蕓?”
“……”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你辜負(fù)了她!
“娘說咋辦?”
“讓她躲在我們家,最好不要露面。我擔(dān)心劉家的人會找上門來!
……………
這下子,文奎覺得挺有意思。蕓蕓昨晚的舉動,不但被文夫人洞悉秋毫,還讓她產(chǎn)生了誤解:他和蕓蕓已經(jīng)是事實夫妻了。
雖然這個時代,講究的是明媒正娶,門當(dāng)戶對。但特殊情況下,文夫人至少認(rèn)可了文奎“金屋藏嬌”。怕是那個鬼靈精怪的劉蕓蕓,已經(jīng)找到了天天往他被窩里鉆的借口。
如果劉蕓蕓天天都這樣,文奎可不敢保證自己的純真!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有一個老娘羈絆,又多了一個嬌妻。要是再生幾個孩子,文奎同志的革命理想還怎么實現(xiàn)?
文奎吃完早餐,回到西廂房,反身拴好門。不一會,他又來到那座軍火庫,這次他帶了一把軍用匕首,一支三八式步槍,還有兩百發(fā)步槍子彈。
他想多拿一支勃朗寧手槍,又被限制了,根本沒辦法回到現(xiàn)實世界!
這下子他確信,這個軍火庫一次只能帶一件武器。最大限度“順手牽羊”,也只是攜帶匕首、手雷之類的小件武器。
如此一來,他只能常回“家”看看!
要是一天搬一件武器,用不了一個月,他就可以武裝一個排!
“少爺”
辛力剛從窗戶探出一個頭,看見文奎正在擦拭三八步槍,眼里露出了一絲疑惑。這種像獵槍一般的武器,他從來沒見過。
還有上次,雪兒不小心找出文奎的短槍,差點沒被他嚇得丟了魂。
這個少爺,真是很有意思啦!
“辛叔,你進來一下!
要干大事,必須拉攏一批人。武功高強、忠心耿耿的辛力剛當(dāng)然是首選人物。
文奎覺得武器這件事,遲早還是要讓辛力剛知道的。既然瞞不住,那就撒個謊吧!
“辛叔,我前些日子隨父親去蘇州買鹽巴,認(rèn)識一位洋人。他送了一把槍給我!
“槍?打獵的那種?”
“不,獵槍太低級了。這種槍叫三八式步槍,口徑為6.5毫米,全長1275毫米,全槍重量近八斤重,有效射程460米,表尺射程2000米!
文奎故意說得很專業(yè),讓辛力剛聽得一頭霧水。只有這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辛力剛癡癡地問:“這種武器有什么好處?”
文奎簡單地解釋道:“打得遠(yuǎn),子彈穿透力強。如果近距離射擊,能一顆子彈洞穿一個人,還把后面的人也打死!
“這么厲害?”
“走吧。帶我去燕子坳,我要把那里建成我們的訓(xùn)練基地。以后,文家村的人都拉到那里去訓(xùn)練。”
“少爺,我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燕子坳那地方,不但偏遠(yuǎn),還經(jīng)常有虎狼出沒。你說要在燕子坳建農(nóng)場,還要建訓(xùn)練基地,我覺得不可行!
豺狼虎豹,都是這個時代深山老林里的常駐居民。文奎覺得自己手握熱兵器,必須降伏它們,甚至可以拿它們當(dāng)作訓(xùn)練軍隊的標(biāo)靶。
“辛叔,你的擔(dān)心太多了。我們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瞞你說,昨晚我已經(jīng)把蕓蕓救回來了!
聽文奎講完昨晚的事情,辛力剛不住地感嘆:“這孩子,我就知道她會走上這一步的。要不是被你碰上,今天雷一鳴娶到的就是一具死尸啊。”
原本想去燕子坳看那些新招的流民,經(jīng)辛力剛一說,文奎改主意了:“辛叔,我們僑妝打扮一下,去劉家村看看。也許,那里今天會有一場好戲!”
“少爺,你怎么越來越不怕事大了?這種事,人家躲都躲不起,你還要去打探消息?”
“我想知道那個雷一鳴,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畜生,竟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不一會,文奎和辛力剛出門了。他們打扮成兩個出遠(yuǎn)門收購皮貨的商人,穿長衫,背搭璉袋。更讓辛力剛叫絕的是,不知道文奎用了什么辦法,兩個人都粘上假胡須。
不要說村民,就算他自己都快不認(rèn)識自己了。
文奎把三八步槍拆散,裝進一個藤條制的皮箱里。一老一小,大搖大擺地走出文家村,路上碰到好幾個熟人,都沒有認(rèn)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文奎和辛力剛相視一笑,自信滿滿地向劉家村走去。
此時,已經(jīng)響午。
按照饒洲縣的習(xí)俗,新娘子應(yīng)該開始粉雕玉琢般地打扮了。新娘子的母親應(yīng)該開始痛哭流涕,向客人細(xì)數(shù)養(yǎng)大一個閨女多么不容易。母女情深,難解難分。
下午申時,男方的八抬大轎就要出門,一路吹吹打打,嗩吶吹得震天響。然后洗浴干凈披著紅頭蓋的新娘子,坐著大花轎去男方……
文奎和辛力剛走進劉家村口,覺得這里異常平靜,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