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風點火,饑餓營銷,底下還有托,全被這些鬼機靈的小家伙們拿捏住了。
宋疏無奈地搖了搖頭,余光里看見央酒停下了剝花生的動作,翻動著自己的左手,盯著手心手背來回看。
“手怎么了?”
“好像有點……”妖抬眸望向青年,聲音戛然而止。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他把手遞過去,夸張道:“我好餓,你看,都餓瘦了,我要上樓吃飯!
伸過來的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把肉剃下來確實喂貓都不夠一頓……但絕對沒有瘦!
宋疏把他的手拍下去,語氣嫌棄:“一頓八碗大米飯都喂不飽你,養(yǎng)你比養(yǎng)豬還費勁嗚——”
央酒立刻用手里最后一顆花生米堵住他的嘴巴,表情不滿:“你敢拿那種丑東西跟我比?”
將完美優(yōu)雅的槐樹跟這種生物比較,簡直是侮辱!他皺著臉,忍不住繼續(xù)反駁:“豬有我厲害嗎?有我?guī)洑鈫幔坑形夷芨蓡?我還能給你剝花生,它只會吃和被吃。你說呀,是不是我更好?”
被捂著嘴巴的宋疏:“……”讓不讓人說話?
當然不讓。萬一他當場說豬更厲害,妖該怎么辦?按書里講的,不得羞憤難當,沖出聚會,一頭撞進金水河以死明志?
那可不行。
面對男朋友的“默認”,樹妖十分滿意。他輕輕拍了拍柔然的烏發(fā)頂:“乖,你自己玩會兒,我上去吃點獨食!
說完,他大搖大擺消失在樓梯間。
宋疏蹭了蹭被捂住的嘴巴,無語地嘟囔:“真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二十三小時討人嫌……”
“還有一個小時呢?”
聞聲抬頭,李聽白正站在他面前。
正好央酒剛走空出了位置,他彎眸示意:“坐,我還以為你有事不來了呢?”
“書店的活動我肯定要來的呀!迸诵χ脚赃叄瑥呐赃叺拇永镒チ税压献,“卻送覓覓了,剛剛回來!
宋疏微怔:“她走了?”
“嗯,走了!
李聽白頓了下,撿起一枚瓜子放進嘴里。隨著牙齒的咀嚼,濃郁的香氣充斥口腔,眼睛里卻滿是憂郁。
見她這種反應(yīng),宋疏還以為連覓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心情很是復(fù)雜。
住在小鎮(zhèn)這些天,連覓為了感謝宋疏,還提供了不少將書店與直播做大做強的方案,只可惜青年只想躺在小鎮(zhèn),開家庭作坊,
宋疏至今記得她那恨鐵不成鋼的臉。
……雖然可惜,但也算朋友了吧。
他垂眸琢磨:“我該準備份子錢吧,多少合適?要去現(xiàn)場嗎?”
發(fā)現(xiàn)他想歪了,李聽白連忙擺手。
“不是、不是回去結(jié)婚!彼忉尩溃八f,家里的產(chǎn)業(yè)是她一手拉起來的,自己賺來的錢絕對不能便宜別人,然后帶著黑墨鏡、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上飛機了。”
得知自己會錯意,宋疏訕訕撓撓頭。他將視線放到臨時舞臺,小男孩正在介紹著自己最喜歡的《皮皮魯和魯西西》。
“不陪她?”
李聽白搖搖頭,想到什么笑了一下。
“覓覓說自己就是要被謀殺的白雪公主,在七個小矮人的森林里恢復(fù)了元氣,F(xiàn)在呀,要在邪惡的王后和愚蠢的國王反應(yīng)過來以前,趁其不備,拎劍殺回去先發(fā)制人,奪回屬于自己的王國!讓我這個小矮人在家等待她勝利的消息。”
講到這里,她朝臺上抬抬下巴:“還挺符合你今天的主題?應(yīng)該給把她留下來演講的。”
宋疏輕笑:“還是不耽擱她去先發(fā)制人了吧。”
夏季熱風吹拂,夕陽西下,茶棚纏繞的暖黃小燈越來越顯得明亮。臺上的《皮皮魯和魯西西》講完了,氣氛到位,姜芝放棄了蠢蠢欲動的托兒們,指向其他人。
一位老人拿著一本書上臺。
她笑容和藹,語言卻很幽默:“小宋這個主題剛開始真是難倒我了,什么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一千零一夜,都是老生常談,我已經(jīng)夠老的了,老的身上都是土味,要拿出點新東西!
“我在自己的書堆里挖呀挖,挖呀挖,最后還是選了個和我一樣的老人家!彼e起手里泛黃的書,一字一字讀出書名:“《中國古代童話》!
那是一本很舊的書,大大的黑色印刷體在豎排在粉紅封面中央,旁邊水墨畫做飾。據(jù)老太太講,里面收錄了很多耳熟能詳?shù)墓适,比如神筆馬良、哪吒鬧海、猴子撈月等等。
她說,這是真正屬于我們的童話。
——我的童話。
對于這一主題,大家都有各自的見解。
活動百花齊放,作為主辦方宋疏肯定是欣慰的,甚至還起身去了宋荊開的直播間看了看。
發(fā)現(xiàn)宋疏,嫌棄的彈幕滿屏飄過。
「宋宋大懶蟲!」
「這都不開直播,懶死你得了!
「幸好有我們書記在,不然又要像上次那樣,線上參與都沒機會,只能躲在冰冷的床上孤苦無依,看著別人拍的照片饞。」
「我在加班的工位上孤苦無依。」
慰問了一下周六晚上還在加班的可憐朋友們,宋疏笑瞇瞇找借口:“這是青城鎮(zhèn)的集體活動,直播當然要官方來。”
在更加洶涌的譴責聲到來前,宋疏哎呀一聲:“我突然想到有半顆棗忘記吃了,不吃該涼了,再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