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酒是穩(wěn)定顯眼,你是暴擊流顯眼,老祖宗說的對,物以類聚,你們真是一對臥龍鳳雛!
其他還能忍,最后這句確實有點過分了。宋疏直接惱羞成怒:“再說不播了!
「宋宋小氣鬼!
「好好好,不說行了吧!
「咳咳回歸身份。宋宋老婆,咱們今天讀什么書。/害羞」
宋疏仰頭長嘆。
唉,不止直播難,開店也難。
本來五一假后出游疲軟,又逢周三,應該沒多少客人才對。奈何有了之前家鄉(xiāng)宣傳片做鋪墊,當代大數(shù)據(jù)算法根本不給人留臉,一個推送,附近城市縣區(qū)全都知道了。
人愛湊熱鬧是天性。
人愛看別人尷尬是本性。
書店客流量急轉直上,接下來幾天,宋疏時不時就會被迫接受“小飛機”的暴擊,一個大好青年差點被尬得英年早逝。
社會性死亡。
這個詞語宋疏感受了個徹底。
茶棚里,青年郁悶的用腦袋抵住桌面,視線向下,窩在桌底的小烏對視正著。
貓睜著湛藍色的大眼睛軟軟咪嗚一聲,他委屈地彎腰抱起貓用臉頰蹭蹭,生無可戀:“小烏,帶我去貓星吧,這個世界已經(jīng)容不下我了。”
“犧牲自己,娛樂大家嘛,年輕人要心態(tài)放寬!被貧w的李聽白在旁邊語重心長,安慰渾身喪氣的青年。
宋疏面無表情:“臉上的笑收一收。”
女人繃不住,噗嗤一聲笑噴。
“哈哈哈笑死我了,好歹算是公眾人物,你以后可長點心吧,別下一次爆出來的就是你倆當街激情接吻,滿屏馬賽克。”
宋疏瞬間耳朵紅透,迅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有沒有過這種事。他不確定,挨到旁邊小聲問妖:“有沒有?”
央酒搖頭,緊接著烏瞳一亮。
“你喜歡在外面?”
早知如此,昨天就不應該忍的!
妖心中可惜,表面上摸著下巴假意猶豫兩秒鐘,拿出一幅真拿你沒辦法的模樣:“雖然有些招搖,但也不是不可以。我配合你,今晚咱們尋一處嗚——”
宋疏紅著臉一把捂住他的嘴。
旁邊李聽白看熱鬧不嫌事大,拍手鼓掌,誓為小樹林投上寶貴一票。
“你也閉嘴!”
青年惱了,把茶和點心全部沒收。
被奪走零食,李聽白笑瞇瞇地晃晃腦袋,終于說了點正經(jīng)話:“這其實是件大好事。”
回憶近日所受摧殘,宋疏不可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手里的小餅干都驚掉了。
好事?還大好事?
這話簡直比小樹林還離譜。
他目光幽怨,嘟囔道:“站著說話不腰疼,被調侃的又不是你。”
女人好笑,舉起屏幕與他分析。
“當然,這種熱度對明星網(wǎng)紅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你看,現(xiàn)在網(wǎng)上有關你的討論都是調侃和顏控,還有磕你們倆cp的,之前代餐和黑粉也看不見了。”
望著和諧的評論區(qū),宋疏點點頭,沒人罵自己心里確實舒坦很多,順手拖了碟紅豆餅給她。
“吃!
央酒不滿:“我呢?”
宋疏回眸掃了他一眼。
表皮酥脆的餅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住,隨手遞到妖的嘴邊。央酒彎眸,就著他的手啊嗚一口咬出個月牙,露出暗紅色的紅豆餡。
和著蟲鳴和小白的汪汪聲,一口點心一口茶,整個世界消停了片刻。
感覺再吃就要飽了,宋疏停手喝一口水,沖淡了口中的甜味。幫兩人續(xù)上見底的茶,他垂眸問:“最近怎么樣?”
茶水滿了杯。
李聽白道謝,捧起茶杯抵在唇邊。
“就那樣吧!
這一次她離開了一個星期。
本來三天正好處理完工作的事情,李聽白收拾好東西剛準備回來,突然接到了一個消息——大學室友結婚了。
相親閃婚,婚禮準備在一個月后。
小姐妹們得知后,相約為她補辦了一場“最后的自由身”主題聚會。吃吃喝喝,逛街聊天,最后在花園長椅坐一排,昂首仰望星空。
城市的光太雜亂,看不見幾顆。
夜晚清涼的風撩起各色的發(fā)絲,空氣里飄蕩著洗發(fā)水的香氣。大家默了會兒,突然感慨。
“當年你和聽白,一個堅定的不婚主義,一個是堅決的戀愛腦。現(xiàn)在你突然閃婚,反而她還沒著落!
李聽白聞言,偏頭望向身邊的朋友。新娘盯著天空無意義地牽起唇角,輕笑一聲,什么也沒說。
回去的路上,她拎著包,獨自踩著人行道的紅格子磚,忽然好難過。
十八歲告別青春走向成年。
二十二歲告別依賴走向獨立。
在外打拼幾年,剛剛有能力站穩(wěn)腳跟,覺得終于能享受年幼時幻想的成年自由生活了,二十八歲的她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以前熱熱鬧鬧的身邊只剩自己一個人。
當年一起約好的朋友們,約好了一樣成群結隊地進入人生的下一階段,就像個安排好的統(tǒng)一考試。只是這次只有她沒趕上,成績太差留了級。
后來朋友單獨給她發(fā)了條新消息。
【聽白,這兩年我終于明白了。這個年紀不是小時候想象的那樣自由自在,結婚就是高考,再不愿意也必須要求我去考場,在卷子上寫下名字,不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