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再來點!
胖哥朝宋疏求助,他是沒詞了。宋疏轉(zhuǎn)了轉(zhuǎn)腦筋:“天地為之暗淡,日月為之失色?”
“不錯不錯!彼渭緷M意。
宋疏:“……”
有時候人的臉皮與妖的臉皮,在厚度上還真是沒有界限。
當(dāng)天胖哥先去給宋疏卸了一車新書,隨后他們一起找了一片空地試飛。畢竟到時候飛不起來,臉可就丟大了。
宋季雖然知道有這么個東西,但到底是沒有實操過,不知道怎么飛。于是幾個人在草地上蹲成一個圈,研究起如何放龍頭蜈蚣。
琢磨半天,最后去網(wǎng)上找了個演示視頻,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三個大字“不靠譜”。
還好,宋疏有外掛。
他悄悄看向宋季身后,蔣司懸立刻舉手表示“ok”。
看完視頻,大家信心滿滿地開始放風(fēng)箏。只有宋疏跑前跑后,根據(jù)鬼的提醒把風(fēng)箏位置調(diào)成頂風(fēng)、整理腰扇、給央酒帶手套等等。
值得說的一點是,被開除組籍的妖又回來了。
因為這么長一串風(fēng)箏,想放起來需要拖著跑老遠(yuǎn),沒有技巧肯定更費力。組里還是需要一個力量擔(dān)當(dāng)?shù)拇罅κ,以免意外?br />
央酒用專門的鐵絲線拖著呲著白牙的龍頭,宋疏與胖哥在后面抬尾巴。至于制作人宋季,大大功勞,還有工傷在身,當(dāng)然站在旁邊看熱鬧。
他還給自己準(zhǔn)備了一盤紫葡萄。
宋季用綁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往嘴里塞了顆葡萄,瀟灑揮手:“開始吧。”
白發(fā)男人一動不動。
非得宋疏隔著老遠(yuǎn)再喊聲央酒,他才歡快地“哎”一聲,抻線跑起來。
宋季吐了葡萄皮,搖頭嘖嘖。
跟著向前跑了一小段,感受到有了上升力。在蔣司懸的提醒下,宋疏與胖哥一齊將尾巴往上一推,松了手。
央酒就在空地跑呀跑,沒一會兒,長串風(fēng)箏便旋轉(zhuǎn)著上了天,在春風(fēng)里肆意游動。
宋疏湊過去拿了一顆葡萄。
他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瞇著眼睛往天空看。過了會兒,青年無奈戳了下旁邊:“就非得這個色嗎?”
宋季不解:“很好?”
宋疏比他更不解:“你確定?”
胖哥也遲一步走過來,也朝天上望。
天空一碧如洗,背后綠樹成蔭,一條大紅腦袋、粉紅身體的龍形蜈蚣,隨著風(fēng)在虛空中抖來抖去。
配色與場面,都相當(dāng)魔幻。
“沒想到飛起來是這種效果!”胖哥驚嘆,在宋季即將要揚起勝利的眉頭時,只聽他又補充一句:“好丑。”
宋疏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剛剛還極盡夸獎,才過多久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宋季嘲諷扯唇:“……呵,沒眼光。”
另一側(cè),身影虛幻的蔣司懸與臭著臉的金發(fā)男人并肩而立,他望著頂空兩人合制的風(fēng)箏,微笑附和:“對啊,他們沒眼光!
——多好看吶,我們的風(fēng)箏。
分別以前,蔣司懸轉(zhuǎn)首望向央酒與宋疏,微微頷首:“兩位,非常感謝,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這話說得像下一秒要逝去一樣。
風(fēng)攜帶金黃的夕陽侵襲向柏油路,一人一妖散步回家。央酒不滿道:“只有一句謝謝,小氣鬼,真是太沒禮貌了!
“你想要什么?”
妖烏瞳一轉(zhuǎn),伸出手指列舉:“好吃的,還玩的,有趣的,沒趣的,尤其是酒水……各樣總得上供一些吧。”
宋疏無語:“你除了把人家攔在門外,就是把他綁架上樓,就這些還要求上了?”
央酒聞言立刻不爽。
“要不是我聽見你們的談話,知道你讓宋季繼續(xù)完成風(fēng)箏的想法,忍痛拒絕了他,這鬼能看見他們一起做的風(fēng)箏飛上天?”
“哼,要說,我貢獻(xiàn)才最大!
宋疏都要對妖另眼相看了。
雖然看見那只沒有點上的眼睛時,他的確生出這個心思。不過以宋季那個性格,幾十片腰扇批量制作,恐怕他沒這個耐性。
那顆眼睛留的巧,畫龍點睛,一人一只也很有意義。
誰知竟然真的趕制出來了。
宋季本以為央酒只是恰巧賭氣,所以才趕走宋季。溫暖的夕陽中,青年偏頭望向妖,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細(xì)膩心思?”
妖露出專有的驕傲神情:“我什么都有,我就是完美本完!
宋疏彎眸失笑。
他伸出一根食指,把妖高昂的腦袋輕輕按下去:“看路,要下坡了。”
妖喔了一聲,收起表情乖乖走路。
“他還有多少時間?”
“看樣子,兩三天吧。”
聽到妖的判斷,宋疏臉上的笑容落下去。站在陡坡中間位置,他抬眸遠(yuǎn)眺西南方向的落日,炙熱的深紅色已經(jīng)沉了一半。
如果能堅持到第三天,蔣司懸或許還能看見他們的風(fēng)箏飛起第二次。
一次兩次的區(qū)別,差不多也就只是這樣了吧。
望著夕陽逐漸落幕,雖然這是自然的結(jié)果,但終究傷景哀情,宋疏心中難免生出一些悵然若失之感。
日落日升,第三天很快到來。
一大早,張揚的粉色跑車便轟隆隆開到松鼠書屋門口,滴滴響起兩聲喇叭。
“走啦!”
院子里應(yīng)聲,宋疏與央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