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還要拉踩一番:“你們現(xiàn)在的錢算什么錢,非金非銀非銅,幾張破紙,一點兒也激不起貪財?shù)挠!?br />
“沒意思!
宋疏:“……”
清明前一天是寒食節(jié),現(xiàn)在大多人是不過這個節(jié)日了。王鈴倒是記得清楚,家里一天沒生火,全靠寒食。
其實沒什么難的。
寒食粥、糕點、餅、花卷、涼拌菜等等,只需要提前備好,有很多東西可吃。
晚飯的時候,家里吃的是涼粉。
不是外面常見的白色豌豆涼粉。那是一種棕色的凍狀物,制作原料是紅薯淀粉,口感更加軟糯。
“炒出來的黏糊糊,更好吃。”
小小捧著拌涼粉,悄悄與叔公交流美食:“紅薯粉絲也好吃,炒出來的也黏黏糊糊!
總之,都黏黏糊糊。
宋疏立刻舉手申請:“明天可以嗎?”
路過的王鈴聽見了兩人的對話,笑著同意:“冰箱里還剩不少,明天做吧,明天央酒能回來嗎?”
一提到吃的,她總想到央酒。
總想著得讓他吃到才行,否則那么愛吃的人該多傷心。
明天央酒能回來嗎?
宋疏頓了下,緩緩搖頭:“不知道!
昨天場面幾度混亂,視頻什么時候斷的他都沒有印象了,也忘記問這件事。更重要的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收到任何電話或消息。
夜晚的天空陰沉,連月光都沒有。邁出燈光走入院子時,越發(fā)能感受這沉重的夜色。
宋疏打了兩次,耳邊都是對方手機關(guān)機的提醒。
邁出王鈴家的門,站在馬路門口。宋疏低頭望著回到通話記錄的界面,眉頭蹙起。
“唉~”
耳邊傳來年邁的嘆息。
宋疏偏頭,看見祖奶奶正抱臂站在旁邊,昂首望著黑漆漆的天空。
“祖奶奶,您怎么了?”
“央酒怎么偏偏今天不在?”祖奶奶語氣怨念,她拍拍青年的肩嚴肅提醒,“清明時節(jié)陰盛陽衰,祟氣蠢蠢欲動,尤其容易出現(xiàn)祟物。小乖乖,你體質(zhì)特殊,要尤其注意。”
似乎這樣提醒她仍舊放心不下,旋即改口提議:“不然你找個理由來家里住,祖奶奶守你。”
不過宋疏拒絕了。
他指向院子里的樹:“他不是在那兒嗎?”
回到自己家中,根據(jù)祖奶奶的囑咐鎖好大門,宋疏昂首望向黑夜里只剩一片深色輪廓的槐樹。
夜風(fēng)有些大,吹得葉子簌簌作響。
青年的烏發(fā)與淺色衣角亦隨風(fēng)在空中飛舞。他緩步來到樹干前,屈指敲了兩下。
“你沒事吧?”
回應(yīng)他的依然只有風(fēng)吹樹葉的摩擦聲。
在冷風(fēng)中站了一會兒,直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宋疏才猛地回神,揉著泛癢的鼻尖回了小樓。
洗了熱水澡。
吃了預(yù)防感冒的藥。
三樓的燈滅,宋疏躺進新曬的舒適被窩,準(zhǔn)備閉眼睡覺。這時,窗外忽然傳來“咚咚”兩道敲玻璃的聲音。
“清明時節(jié),易出祟物!
他猛然睜開眼睛,祖奶奶的話直覺般在他腦海中自動播放。
是……祟物嗎?
會、會不會闖進來?
還兩千年的樹呢,央酒那么大一顆栽院子里怎么一點用也沒有?!
宋疏坐起身,瞪大眼睛盯著聲源處。房間的遮光簾質(zhì)量太好,連一點影子都不透露。
玻璃仍然在有節(jié)奏地發(fā)出敲擊聲。
他喉嚨一滾,忍不住問:“誰?”
敲擊聲暫停片刻,回應(yīng)般發(fā)出“咚、咚”的聲音。
祟物還會這樣釣魚嗎?
宋疏腦袋里冒出疑惑,又懷疑是不是像麻雀豆豆一樣的小妖怪有事來找?
靜謐中對峙了一會兒,對面繼續(xù)敲玻璃,堅持不懈。
這樣就算不管,今晚也別想睡安穩(wěn)。
宋疏認命,最終鼓起勇氣來到窗簾前。他捏住窗簾邊沿,扯開一條縫,縫隙間謹慎冒出一雙眼睛。
因為害怕,眼睛瞇成一條縫。
模糊的視野看不清什么東西,宋疏只能辨認出窗戶外的不是人形,成片成片的,張牙舞爪,像……
樹枝。
宋疏:“……”
他一把扯開窗簾,拉開窗戶,盯著從幾米外延伸過來的槐樹枝,表情十分微妙。
一種想破口大罵的微妙。
“剛剛和你說話不理我,現(xiàn)在又過來嚇我?人類的清明節(jié)可沒有開玩笑的傳統(tǒng)。”
被訓(xùn)了一通的樹枝連帶綠葉一起蔫耷下來,原地扭動兩下,過了會兒又悄悄抬起來。
見宋疏臉還臭著,它小心翼翼湊過去,輕輕拂過青年的腦袋。接著樹枝延伸,將他的兩只手抬起,在胸前捧好,一枝綠干伸到頂上。
萌芽,生長,花蕾、花苞、盛放。
一串潔白的槐花在幾秒鐘內(nèi)在宋疏眼前綻放,在今夜尤其黑暗的映襯下,仿佛會發(fā)光。
梗部自動剝離,花串落進
掌心。
宋疏望著手中的花,懵懵地眨眨眼睛。過了會兒,他輕笑一聲,道:“我知道了!
在外的槐樹妖沒事兒。
在家的槐樹也會守好異常不安分的清明夜。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15 00:43:39~2023-09-18 01:30: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