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甚是思念。今日需在家中復習功課, 無法出門相見,特邀君家中做客, 掃榻相迎, 期待【星星眼】」
這與本人一頭紅毛的撒潑風格可大不一樣,宋疏確認了好幾遍是少年的對話框,突然想應邀了。
看熱鬧是其次,主要還是家訪,確認父子關系恢復正常, 他不必承受不屬于自己的報應。
謝庚家住在一樓,是難得的帶花園戶型。入戶可由花園鐵門入戶, 不用繞道后面走單元門。尋著地址來到這里,宋疏轉眸在花園里依稀看見一道碎花身影。
他頓了下,回頭按響呼叫器。
謝華池一板一眼的聲音從蜂窩樣的擴音器傳出:“小宋老師, 門已開!
再次收獲新稱呼的宋疏致謝,推門而入。
花園里長青的灌木郁郁蔥蔥,水池中游魚穿梭,這樣美好的花園草坪上像回收站似的堆了一堆破銅爛鐵。
想象了一下這堆東西堆在客廳, 宋疏理解謝華池為什么忍不住問破爛的事情了。
“那是小貓的愛好。”
尋著聲音轉頭, 謝華池身前套圍裙,一手勺一手鏟, 站在門前望過來, 示意客人進門。
反應了一下小貓是誰, 宋疏三兩步上前:“他還有這種收藏癖好?”
男人搖頭:“說是喜歡修。飯馬上就好, 小宋老師先坐!
宋疏按照他的意思坐下, 笑了笑道:“我不是老師,勉強算是謝庚的學長,叫我小宋就好!
謝華池認真搖頭:“你是我的老師!”
言罷他轉身走向廚房,順便彎腰撿起跳到地上撲騰的魚,魚身上還豎叉著一把刀。
宋疏有些擔憂:“需不需要幫忙?”
男人擺手拒絕,拎著掙扎的魚尾進入廚房關上了門,背影看似游刃有余。
在宋疏對廚房安全感到擔憂的時候,謝庚鬼鬼祟祟從走廊溜出來。他豎起手指噓了一聲,拉著青年迅速往房間跑。
關上了門,謝庚握住宋疏的胳膊嗚嗚大哭:“你要救救我!”
宋疏歪頭:“怎么啦?”
聽到這話,謝庚連忙走到書桌前展示上面三摞半米高的書,其中紫皮五三與黃皮真題占了大半。
“這老東西瘋了!”
紅發(fā)少年張牙舞爪地描述:“聽說我最近模擬考試的分數(shù)之后,他直接讓我停課回家,親自指導。這些,這么兩摞全是試題,這摞全是知識點,他讓我高考前全部寫完背完!”
“他還說我這么聰明肯定可以的!
“狗屁!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宋疏,快救我出去!”
聽完他一口氣說完的這堆話,對面的青年眨眨眼睛,極其平淡地哦了一聲。
謝庚震驚:“你就一個哦?”
宋疏含笑走過去,隨手掀開他正在訂正的數(shù)學模擬題。正反看了一遍,揚眉道:“不錯,已經(jīng)能考70了!
聽說之前考試都交白卷的。
幾天不見,進步如此顯著。要么是謝華池太牛,要么是謝庚有底子。
果然,少年得意得搖頭晃腦:“那是,我高一的時候也是好好學習的,考過年級第十!
是謝華池按照他的要求剛開始消失的那段時間。謝庚努力學習,廢寢忘食,期末拿了一個年級第十,卻發(fā)現(xiàn)變乖也沒用。
發(fā)現(xiàn)無法挽回老父親以后,他開始擺爛。循序漸退,越擺越爛,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宋疏聽完他的操作,發(fā)出靈魂一問:“消失之后就拿了個第十名,你不怕你爸覺得自己的離開是對的嗎?”
謝庚瞪圓眼睛。
“之后故態(tài)復萌不學好,不怕你爸又覺得你還是本性惡劣?”
謝庚:“!。
看著少年三觀震碎的崩潰模樣,宋疏失笑。他指尖抵唇將笑壓回去,拍拍謝庚的肩膀:“所以這次要堅持,要好好表現(xiàn)才行。想考什么學校?”
謝庚被忽悠得暈暈乎乎,回憶起班主任的感嘆,道:“班主任說我以后有學上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祖墳冒青煙,要么是我爸口袋冒鈔票!
“怎么這么說話!”青年嘖了一聲,屈指敲響桌面:“這口氣咽不下去,那就冒給他看!”
謝庚有心應和,可低頭看見自己面前的三摞資料,聲音卡在嗓子眼。
比祖墳冒煙更快的,估計是他的腦子。
少年的臉再次變?yōu)榱藂aq表情包。
再苦不能苦孩子的飯。飯點到了,外面也傳來開飯的聲音。宋疏跟在謝庚身后出來,看見一桌飯菜。
色香俱全,相當豐盛。
事實證明謝華池的確很靠譜。
謝庚噔噔噔跑過去,勤勞地幫宋疏端碗,一回頭發(fā)現(xiàn)青年還楞在原地。
“宋疏?哥哥?叔公?”
他試了幾種稱呼都沒用,過去推了人一把,才把青年喚回神。
“你怎么了?”
謝庚好奇地站在他的位置朝餐桌方向望,上下左右,變換視角,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宋疏抿唇,微笑道:“沒什么,突然想到家里的貓狗都沒喂。”
聞言,謝庚立刻暗戳戳給他上眼藥水:“那個叫央酒的,除了吃就是吃,一點用都沒有。如果是我在,肯定會記得幫你喂的。”
誰說只有央酒會挑撥?
哼,他也去網(wǎng)上專門進修過了,完美拿捏標準模板,簡歷都敢寫精通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