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酒轉(zhuǎn)頭看了眼自己啥也沒有的房間, 不明所以。但既然宋疏說了, 他就會答應, 畢竟沒人可以拒絕宋疏同款!
衣柜里添了真正的衣物。
床頭柜放上一盞臺燈與銀色鬧鐘。
木質(zhì)的壁掛置物架擺了幾本雜志、黑膠唱片以及模型車。
最后在央酒的強烈要求下, 床上鋪了與宋疏同款的蒼藍色四件套。
窗戶推開,微風吹拂,潔白的窗簾揚起,陽光普照房間。經(jīng)過簡單的整理,這里便與之前毫無人氣的模樣毫無相似之處了。
央酒烏瞳眨了眨,里面映著這里的模樣。
宋疏問:“這樣可以嗎?”
槐樹妖輕輕頷首,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明明之前那樣也沒什么,妖不在乎這些?僧斶@里變成人類認知的整潔明亮時,好像心情有些……怪?
央酒低頭看向自己的心臟。
他真切地感受到,一種酸澀的溫暖在其間流淌。那種感覺與喜歡宋疏十分相似。
*
關(guān)于龍頭蜈蚣風箏。
宋季一向三分鐘熱度,早不見蹤影。
胖哥也忙著戀愛和快遞站,偶爾才得空來幫忙。
沒過幾天,竟然只有宋疏和央酒帶著直播間的人堅持不懈地研究長串風箏。
對于這件事,央酒意外得上心。每日研究那長達一個小時的教學視頻,從早看到晚,標準清亮的女聲解說都變成了書店的bgm。
他每天伏案苦學,一條竹匾在他手里折來折去,斷了就心虛地看一眼宋疏,趁他沒看這里,就用法術(shù)悄悄接上。
宋疏從前說過,盡量不要用法術(shù),被人發(fā)現(xiàn)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所以他偷偷用。
就連晚上,央酒都盤坐在柔軟的蒼藍色床鋪上,蛄蛄出出、叮叮當當?shù)孛β,頭頂?shù)陌谉霟魪匾归L明。
二月二十八這晚,妖難得停止動作。
他扭頭看向窗外,烏瞳映著月夜下的槐樹。
他今天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日清早宋疏打著哈欠起床,他推開窗戶眺望遠方。
天朗氣清,萬物復蘇。
春天在三月天真正降臨了。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回了室內(nèi)。在前往洗漱的路上,他意外發(fā)現(xiàn)餐桌上擺放的早餐。
是早餐鋪的粥和包子。
青年的眉眼疑惑地擰起。
這是誰買的不言而喻,可這種好事一旦放到槐樹妖身上,就令人很不習慣。
洗漱結(jié)束,吃好早餐。
早上八點鐘,宋疏準備開門營業(yè),下樓時在二樓與三樓依然不見央酒的身影。
他張望了下院子,打開漆紅大門,翻開外墻的木牌。
“營業(yè)中”代替了“休息中”。
最近偶爾有人看見大門關(guān)上,拿不準書店開不開,方不方便進去,就放棄進來。直到有次聽見王鈴揚聲詢問路人,宋疏才知道這件事。
于是他訂做了只木牌,木牌嵌在外墻的一個木格里,防止被風誤翻。
青年順勢走出門,張望了眼主干道。
萬物復蘇,莊稼開始進入返青生長的時期。澆地、施肥,小鎮(zhèn)的人們也開始忙碌起來。
與路過的附近鄰居打了聲招呼,宋疏回了房子,繼續(xù)自己的忙碌。
手機架在支架,直播界面亮起,青年漂亮的五官出現(xiàn)在畫面中,琥珀色的眼睛彎彎,笑得溫和。
起床,開店,直播。
這已經(jīng)成為了宋疏最熟悉的日常。
靜謐的書店里,他拿出前一晚準備好的詩集,翻到標記好的那一頁。一邊閱讀,一邊與直播間的觀眾相互討論觀點。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1”
暗處一雙烏瞳悄然望著青年。
等啊等,等啊等,人類與手機說說笑笑。
等啊等,等啊等,人類又換了一本書介紹。
等啊等,等啊等,人類燒了壺水,開始泡茶。冒著熱氣的凈水倒入,紅茶葉隨著它的浪潮在玻璃杯中翻滾漂浮。
央酒不能等了,他按捺不住了!
“宋疏!”
一早上沒有出現(xiàn)的槐樹妖突然冒出來。
他雙臂撐住木質(zhì)桌面,傾身向前,潔白發(fā)絲垂落在柜臺的陽光底,烏瞳中溢滿期待:“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今天我又什么不一樣?”
宋疏目露疑惑,上下打量他。
槐樹妖穿上新買的白色連帽衛(wèi)衣,發(fā)絲堆疊在臉側(cè)與肩膀,一雙烏瞳亮晶晶,不像大妖,像是大學校園中熱愛嘗試的藝術(shù)生。
不過最近央酒都是這樣。
宋疏看不出來,便問:“有什么不一樣?”
央酒不悅蹙眉,不愿意自己說出來:“給你個機會,好好想一想。”
宋疏長嗯一聲,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彎眸莞爾道:“你今天主動買了早飯,很棒,繼續(xù)保持!
雖然被夸獎很令妖愉悅,但這依然不是妖想要的答案。他強忍住想揚起的嘴角,屈指叩響桌面,嚴肅道:“再想!”
還能想什么?
宋疏稍微努力了一下,努力不出來就回身繼續(xù)專注于自己的直播間,隨口回應:“不知道!
又不理他了,不看著自己!
央酒氣惱,伸手捧住青年的臉,用力給掰了回來,將其固定在只能望見自己的那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