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桌面成堆的謙禮:“要不……”
方圓前進一步,悄悄把背簍朝宋疏面前推了推,生怕他拒絕。
后方魏國安幫她說話:“這些都是我們自家做的,你就收下吧。雞是農(nóng)村的土雞,糧食喂得,炒菜煮湯香得很!
看見已經(jīng)伸出手準備掐死雞的央酒,宋疏連忙走過去拎起兩只雞。第一次與活的近距離接觸,有些滲人。
他兩手遠遠舉著,彎眸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手里的雞突然撲騰,掙脫繩子扭動。宋疏受驚,下意識松開手。
農(nóng)村戰(zhàn)斗力僅次于大白鵝的公雞飛落在地,趁所有人不注意,扭身朝宋疏飛去。
意外陡生,大家都瞪大眼睛伸手去救人的時候,公雞突然在半空中停滯幾秒,啪嘰吊在地上。
看著地上突然暴斃的雞,魏國安先擰眉:“不會是……”
“禽流感來了吧?”
方圓聞言,連忙手腳麻利地把一死一活的雞塞進背簍扔出去。
宋疏放下抱頭的胳膊,看著面前一臉冷漠的殺雞戰(zhàn)神央酒,眨了眨眼睛。他咳了一聲,默默道:“應該不是!
魏國安看向院子,嚴肅提醒:“寧可錯殺不能放過,說不定是什么新型的,附近有好幾家養(yǎng)殖場呢!
說著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最終這場致歉,在縣禽流感監(jiān)督機構(gòu)派車帶走那兩只雞中匆匆結(jié)束。鎮(zhèn)上路過的人看見,著急忙慌回家查雞去了。
估計不出半天,這件事能傳到全國各地。
宋疏簡單地與方圓說了一下關(guān)于書店的想法。
裝修風格與之前三樓一致就行,她如果有好的想法可以自由發(fā)揮。宋疏的要求只有兩個:
其一是他不了解開店事宜,消防一類的硬件要求希望幫忙考慮地全面一點。
其二是院子的規(guī)劃,他想要在搭個大一點的棚子,里面可以放桌椅供人看書聊天。
方圓聞言,頂著哭腫的眼睛道:“瓦棚通風遮雨,春秋兩季確實好用,夏天太熱,冬天也不防寒!
宋疏微愣。
雖然到時候進屋里就好,但這確實是被忽略的問題。
方圓垂眸思索了一下:“我有個辦法,不過打掃和換季時會麻煩一點。我先設(shè)計印證可行,再來和您討論吧。”
宋疏彎眸:“好。”
把人送走,宋疏順著主干道朝旅館走。午間太陽當頭,地面的人影輪廓明顯卻矮胖,人像是小了一截。
宋疏低頭盯著影子往前走。
旁邊的草叢里突然跳出一只黑貓,也并非全黑,它的四肢與腹部的毛發(fā)為白色,是一只烏云蓋雪。
此時貓咪蹲在在他的影子上端坐,面對著人類一動不動。
“喵嗚~”
宋疏捏住指尖,還是忍不住蹲下來。試探出小家伙不反抗之后,他揉揉它的小腦袋,抱起貓繼續(xù)前進。
青年低頭對著貓,眉眼含笑:“餓了么,咱們?nèi)ベI好吃的。”
旁邊從抱著花饅頭的央酒一臉不高興。
剛剛宋疏與方圓聊天的時候,他實在好奇這花里胡哨的東西。只是多戳了幾下而已,花瓣爛了好幾朵。
宋疏發(fā)現(xiàn)以后把饅頭塞給他,說這就是他今天的飯。
啃了幾口他就膩了。
饅頭畢竟是饅頭,不符合他愛垃圾食品的木頭胃。
今天不能就這樣結(jié)束。
央酒默默往前,與宋疏并肩前進。他悄悄轉(zhuǎn)眸瞥了一眼,青年一心逗貓,根本沒抬眼。
沒眼光,這破貓能有槐樹好看?
他臉臭了一瞬,從懷里的饅頭上扯下一塊,抬手就塞進旁邊人類的嘴里。
被塞了一口饅頭,宋疏終于側(cè)眸望過來,眼睛里寫滿疑惑。
“你吃了我的飯,我就不夠了!
槐樹妖計謀得逞,烏瞳笑瞇起來,睫毛交疊:“賠!
口中的饅頭應該是用什么花汁染色,嚼起來比普通白面饅頭多了一份香氣。
看著幼稚的槐樹妖,宋疏輕切了一聲,繼續(xù)逗貓玩:“家里還有方便面,回去自己泡!
雖然吃昨天的面坨坨也行,但聽到要自己動手,央酒不大樂意。大約是摸準了他會有異議,青年緊接著就道:“你是兩千歲的妖了,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他舉起小貓,語氣深沉道:“你看看人家小貓,一歲就可以自己找吃的了!
樹是不一樣的。
從落到土里開始,發(fā)芽、破土、抽枝、長葉、開花……每時每刻都在努力汲取土里的養(yǎng)分,對抗惡劣的天氣與蟲害病菌,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努力。
樹不像動物有父母的仔細照料,唯一受到的恩惠便是種子里的養(yǎng)料。
但這些能說嗎?
作為曾經(jīng)的山神、一代大妖,央酒顯然不能和一只一歲的貓過不去。
瞥了眼一心喂貓的青年,他冷哼一聲,擼起袖子開始做面。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回憶宋疏昨天的動作,他抱起旁邊的礦泉水往鍋里加,擰動旋鈕,抱臂站在一旁等待水冒泡。
過了好一會兒,宋疏聽不見后面的動靜,好奇地回頭一看,槐樹妖正盯著一鍋涼水發(fā)呆。
他忍不住笑出聲。
在接收到央酒的瞪視后,他走過來把鍋后面拖著的黑色尾巴按進墻里,鍋的表面瞬間亮起橙色的燈。